“這就是你們說的路?”


    看著麵前的大號吊籃,白曉笙上前扯了扯胳臂粗細的麻繩,入手的沉重感讓白曉笙麵色一變,抬起頭往上方看去根本看不到頂端在何處。


    兩個藍白一臉理所當然:“山上沒有下山的路,平日下山都是施展輕功下山的,但以我二人目前的傷情實在無法再提起運功,所以隻能辛苦二位了。”


    白曉笙揉了揉眉心,他有些低估了藏兵門閉門不出的程度了:“那我們的馬車怎麽辦?”白曉笙指著如今已經是雙馬驅動的馬車詢問:“這個總不能吊上去吧?這深山老林的萬一蹦出個什麽山野猛獸我這馬可就成了點心了。”


    “這……”兩個藍白麵麵相覷,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既然如此小白你就去找條能走的路來嘛。”掌櫃懶散的聲音從馬車車廂內傳出,光聽聲音都能想象得出此人在馬車車廂內懶散到極點的模樣。


    兩個藍白聽了掌櫃的話皺眉,這一路上兩人可是將這車廂內掌櫃使喚白曉笙的種種行為看在眼裏,且不說取水摘果烤野味,遇到了成群的林狗豺狼居然也是讓這白小兄弟去隻身將其引開,一句輕飄飄的話就將白小兄弟至於險境的懶散掌櫃實在是讓兩個藍白看不上眼,但是這白小兄弟倒是頗有手段,有幾次見白曉笙以身為餌大唿小叫引開那些山林野獸兩個藍白都差點準備強行出手了,可沒過一會白曉笙就從另一個方向的灌木叢中施施然鑽了,拍拍身上泥灰草葉若無其事繼續趕路。


    若不是白曉笙身上並無殺戮過後的血氣殺意且一身氣血薄弱兩人都要開始懷疑這白小兄弟會不會是哪家名宿老怪易了容跑出來體驗江湖遊戲人間來了。


    兩個藍白這一路上經過仔細觀察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對可以說得上是怪異的主仆二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並非純粹的主仆關係。


    這兩個藍白偶爾也有出過山,在藏兵門這個閉門不出的門派也算得上見過“大世麵”的人,所以才敢做出溜出師門擅自下山這種大膽的行為。


    這世上主仆共闖江湖的也不是沒有,但那些都是大戶世家子弟出來進行江湖試煉,而那些仆人無一不是家族死忠,皆以保護主子為無上使命,橫身擋刀以身試毒更是如家常便飯,其精神狂熱簡直令人頭皮發麻,但其來狂熱來源不外乎是對家族的忠誠乃至對主人的忠誠。


    可麵前這一對主仆雖然一個使喚的理所當然,另一個被使喚的理所當然,原本兩個藍白以為這車廂內掌櫃定然也是某個世家子弟出來遊戲江湖,但經過幾天觀察卻發現兩人之間的關係卻不似世家主仆那般——起碼沒有哪家主子在喊餓的時候被正在烤肉的仆人麵無表情喊閉嘴的。


    而這一路雖然車廂內掌櫃的提出了諸多要求,但是白小兄弟卻總是以極其敷衍的態度來完成,甚至可以說是將行動成本壓製在了最低限度,打個比方:


    掌櫃的:“小白,我想吃水果了。”


    白曉笙從包裏掏了個幹癟的蘋果頭也不迴反手丟進車廂。


    掌櫃的:“小白我晚上想吃魚肉了。”


    晚上在河邊取水的兩個藍白看到白曉笙隨便找個個地方甩出魚竿釣起一條巴掌大小的小魚便轉身迴去了,而不遠處一隻鷺鳥細長的嘴上正紮著一條肥碩的大魚。


    而麵對這樣敷衍的白曉笙車廂掌櫃的卻絲毫沒有什麽不滿的地方,這樣怪異的主仆二人著實讓兩個藍白摸不清路數。


    這一路走來麵對車廂裏懶散的掌櫃提出數量眾多的要求,白曉笙雖然是以最低標準的程度去完成,但是好歹也都是完成了,沒有哪一次說任務失敗的,然而這一次兩個藍白覺得白小兄弟注定要失敗了,要知道這座臥龍山從來都沒有馬車進入,每次下山也是在師門前輩的帶領下一路輕功提氣累的半死,而自己二人從小在臥龍山長大,這山中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別說是車道了,就是普通的山路都難有,越是靠近藏兵門路就越難走,走到後麵甚至還需要靠獸徑來識別方向。


    “掌櫃的,你這也太強人所難了。”藍白皺眉:“就算白小兄弟再能幹也不肯能憑空給你變出一條路來吧?”另一個藍白也是點頭附和:“這山上的一草一木我們兄弟二人都了如指掌,這段位置別說是馬車了,就連供人上山的山路都沒有,您這一路也是養精蓄銳了,要不試著下車運動運動如何?”


    “是麽?”馬車車廂的側門拉開,皺著眉頭的掌櫃的走下車廂:“不對啊,我記得附近有條不錯的大路來著,難道是我記錯了?”


    兩個藍白一聽奇了:“這麽說掌櫃的曾經造訪過我藏兵門?”


    掌櫃的點點頭滿臉緬懷:“是啊,當時我是陪著好友一起上山的,我們一行五人一起上山,但是最終下山的卻隻有三人,那兩人永遠的留在了這臥龍山。”


    嘶,這掌櫃的這番話信息量略大啊。


    “掌櫃的,敢問當初你們上山所為何事?”


    “當然是找場子啊。”掌櫃的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看著兩個藍白:“要不然我跑到這鬼地方做什麽?”


    果然!


    兩個藍白對視一眼,十五年前藏兵門出了件大事情,那一年所有江湖人士抱著各種理由跑上了臥龍山,還因為各種衝突死傷了雙方不少人,因此還引發了後續一係列事件,想必這掌櫃的所說就是此事,而他本人當年定然也是那批所謂的江湖人士之一。


    想到這裏兩個藍白突然覺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岌岌可危。


    掌櫃的並不清楚兩個藍白所想,隻是在懷念當年他陪著那個鼻涕鬼來到這片地方。


    ……


    “郭鼻涕,你說的就是這個地方?”


    “喂!你吐詞清楚一點好不好!我叫郭碧亭!郭!碧!亭!”


    “好的郭鼻涕。”


    “你!你等著!等我在此處開派立宗,到時候我揮揮手就能叫出一馬車人來揍你!”


    “馬車人?”


    “……你能不能把你喜歡說胡話的毛病改改?”


    “這叫個人特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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