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長老來到白曉笙的小攤前,瞥了一眼掛幡上的“有緣者得之”的字樣,又看了一眼木盒中的山寨劍,看到山寨劍的劍護手部分上印著的九頭鳥紋章的時候眼神中異色一閃:“誰讓你小子在城主府門口擺攤兒的?沒收了!”


    白曉笙:“!”


    這麽簡單粗暴的嗎?我還一句話都沒說呢!


    “等等,大人,這可是在下的祖傳之物,請大人高抬貴手!”白曉笙連忙開口。


    麵前這個高瘦老者上來就如此簡單粗暴著實打了白曉笙一個措手不及。


    看著麵前的銅鐵二老,白曉笙也是在心中暗中揣測:“麵前的銅鐵二老也是老者,但是血鬆衛是鬆門城城主的直屬手下,銅鐵二老雖然是大執事職高權重,但是卻無法指揮血鬆衛,而鬆門城城主也不會傻到把自己的直屬手下的命令權交給離陽皇手下的大執事。”


    雖然十二城名義上全部歸屬離陽皇統治,但是實際上十二城的城主們根本沒有依附離陽皇的意思,甚至心懷鬼胎的都有,畢竟離陽皇上任時間尚短,想要將原來稱霸一方的江湖大俠、現十二個大城的十二位城主收服的妥妥帖帖穩穩當當是不可能的,所以現在唯一能保證這些城主不叛變的手段就隻有在這些城主身邊安插“保險”。


    所以作為“保險”的大執事基本無法插手城內的大小事務,隻能作為城內的最高戰力威懾宵小。


    “祖傳之物?”銅長老伸手將白曉笙準備的山寨劍從木盒中取出,伸出手指彈了彈劍身,山寨劍被彈出嗡嗡的低沉金屬聲,劍身上的鏽粉由於劍身震動簌簌落下。


    銅長老搓了搓指尖上因為彈動劍身而沾染上的鏽粉:“我認識一個手藝不錯的倒鬥,他說過,鏽跡附著是時間沉澱的結晶,越老的鏽跡越是結實,你這……”唿的吹了一口氣將手上的鏽粉吹了下去,銅長老斜眼看向白曉笙。


    疏忽了。


    白曉笙心底暗道不好,這鏽跡是後來在白曉笙的要求下讓石敢當做上去的,沒想到反而起了反作用。“早該想到,旱鼠就生活在城主府,身為城主身邊的紅人定然要顯示出自己的價值,而旱鼠會的無非就是他那些手藝活相關的東西而已。”但是白曉笙麵色依舊,臉上賠笑:“啊哈哈,前些日子家中受潮,又忽視了保養,結果搞成了這副模樣。”


    “祖傳之物啊……”銅鐵二老沉吟片刻,對視一眼,似乎決定了什麽,銅長老將劍放迴盒子中:“原本以為此物來路不正,原來是祖傳之物,恰巧老夫於此劍有些淵源,不知小先生可否隨老夫一道聊聊?”


    白曉笙:“!?”


    借著銅鐵二老混入城主府中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除了可以伺機尋找旱鼠還能調查可以驅使血鬆衛並且給盧家六兄弟下毒的那個神秘老者,一舉兩得。


    麵對銅鐵二老這種老江湖隻言片語是無法輕易取信的,所以白曉笙在和銅長老對話的時間裏在腦海中瘋狂思考對策,精挑細選準備了一通完美說辭打算利用話術引導銅鐵二老將他帶入城主府,但是沒想到銅長老上來又是一記直拳開口就要把白曉笙帶進城主府,白曉笙甚至都覺得麵前這個銅長老簡直都是事先和自己串通好了一般。


    本來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混進城主府,可誰知道自己還沒做什麽就被提溜進去了,就像蓄力了半晌才揮出的拳頭卻揮了個空,心裏一陣空落落的。


    在守衛的幫助下白曉笙的小攤很快就收了起來,周圍的鬆門城居民見沒有熱鬧看了很快便散去了。


    ……


    “哇這牆真好看!”


    “哇這花真好看!”


    “哇這石頭獅子真好看!”


    “哇這小姐姐真好看!”


    被白曉笙牽住手的侍女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不論是誰進入城主府都會安分許多,不說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最起碼也是畢恭畢敬的模樣,她是第一次被客人拉著手誇讚,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隻能將求助的眼神投向兩位大執事。


    終於銅鐵二老看不下去了:“小子,這可是城主府內,老實點兒。”白曉笙撓著後腦勺傻笑:“不好意思,在下沒見過這麽好看的房子,失態了,失態了。”


    這說辭自然也是假的,跟隨著銅鐵二老進入城主府,白曉笙不斷四處張望,作出一副很沒出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但實際上卻是在觀察城主府的實際結構和地形。


    “剛才觀察了一番,情報中記載的四個密道入口廢了有三個,果然過時的情報不靠譜。”白曉笙表麵傻笑內心暗自歎不已:“不過也不奇怪,畢竟城主府是官家的地盤,如果頻繁調查肯定會引來注意,到時候隻會給自己招來無妄之災,現在確認有一條路可以用就足夠了。”


    聰明人會給自己留下足夠多的後路以防萬一,但是白曉笙有足夠的自信,更何況在白曉笙的準備中可不隻有地道這一條後路。


    白曉笙又將目光轉向在走在最前麵的銅鐵二老,白曉笙計劃中本來要費一番口舌才能引得銅鐵二老將自己帶入城主府,可自己還沒來得及開口這兩個老人就將自己給帶進城主府了,就像是知道他的目的一樣,剛才在城主府門口白曉笙和銅鐵二老的對話看似順暢合理但是處處透著一股違和感,很明顯麵前這兩個老者是出於某種原因撒了謊將白曉笙帶進了城主府。


    一般來說說謊者有兩種,一種是毫無理由毫無目的的說謊,白曉笙就是這種類型的人,雖然筆錄人的身份地位在江湖中非凡超然,但是亡命之徒就不在乎了,那些手裏有些硬貨偏偏還不在乎後果如何的家夥可不在乎你是誰。而有時編造的那些無意義的謊言也會引出一些有意思的情報,筆錄人往往為了隱瞞自己的身份和情報,或者套出自己想過要的情報信息,往往會編造一些謊言,甚至在自己日常生活中無意識的編織謊言,這是一種潛意識自我保護的舉動。


    “另一種則是抱著完成某種目的的心態編造謊言。”白曉笙跟著銅鐵二老:“從城主府門口銅長老那番生硬的說辭上來看看得出他並不善於說謊,現在以這二人的身份不惜說謊也要將我帶入城主府……嘖嘖嘖,就讓我來看看你們究竟有何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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