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盧家兄弟的說法,是血鬆衛將他們製住,再由老者下毒。”白曉笙在路邊蹲著啃燒餅一邊在腦子裏梳理已知信息:“血鬆衛隻聽從鬆門城城主的命令,但是倘若鬆門城城主對血鬆衛下達諸如要求他們去聽某人的話之類的命令血鬆衛也會不折不扣的執行,從這一點上來看雖然鬆門城城主宋清風有這個嫌疑但不一定是他。”


    盧家老三的擔心不無道理,白曉笙和盧家兄弟隻是萍水相逢,沒有道理去幫他們,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白曉笙覺得盧家兄弟中毒這件事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白曉笙在腦子裏不斷整理著一路上已知情報:鬆門城缺馬,鬆門城肅清外人這兩件事情是在白曉笙入城之前就發生的,說明這件事情和白曉笙沒有關係,這兩件事情聯係一下就可得知“因為不屬於鬆門城內的某個人或者某些人做了些什麽事情導致鬆門城馬匹緊缺”這一結論,而剛剛白曉笙去過了鬆門城的望機樓,裏麵確實有“抓捕盜馬賊”的公告。


    然後鬆門城的某手握實權——起碼是掌握著可以調動血鬆衛的實權的某人在尋找所謂的盜馬賊的過程中無意間得到“筆錄人出現”的情報,於是想要委托筆錄人來調查這件事,但是又由於某種原因不能親自露麵,所以采取了“給和筆錄人同行看似關係不錯的盧家兄弟下毒逼盧家兄弟尋人”的法子,借盧家兄弟的口來告訴筆錄人“我想讓你幫我找個人”。


    但隨之白曉笙就把這個想法排除掉了,因為這個想法太牽強了,自己和盧家兄弟是湊巧碰到一起去了,盧家兄弟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去找自己。如果給盧家兄弟下毒之人打算借盧家兄弟之口來找自己,就會和盧家兄弟幾人明說:“去找和你們在一起的那個筆錄人,讓他幫我找人,找到了人我就給你們解藥。”


    但轉念一想又不對,那老者提出要求讓盧家兄弟去找人,卻隻給了一個“去找到我要找的人”這麽含糊甚至可以說沒用的條件,這種條件以盧家兄弟的能耐根本找不到人,除非那個給盧家兄弟下毒的人知道盧家兄弟肯定會因為某種原因和白曉笙碰麵,而且還可以控製盧家兄弟和白曉笙碰麵的時機。


    白曉笙重新開始清理思路:


    自己是為了尋找那個不老不死之人才來到鬆門城的,然後根據線索找到了石記,又得知了旱鼠曾經持有那個有著那個不老不死之人線索的劍,於是調查旱鼠。


    白曉笙從箱籠中掏出一張紙條,這是他那日在石記飛鴿傳書找家裏要的有關旱鼠的情報,上麵寫著旱鼠在五十年前曾經中過一種奇毒,去找過孫老解毒,於是白曉笙順著這一情報找到了孫老,從孫老口中得知旱鼠所中的毒名為“一線青”,這種毒出自有千手毒師之稱的藥觀音——也就是孫老本人之手,旱鼠曾經受人指點去找過孫老,但是卻沒有祛毒成功,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成為了鬆門城城主宋清風身邊的紅人。


    看著這情報,白曉笙皺了皺眉頭,這“一線青”是藥觀音,也就是孫老的獨門奇毒,有關“一線青”的解藥別的情報沒有,隻有一句“解鈴還須係鈴人”,但是從這句話可以推測得知:“一線青”隻有下毒之人才能解。而盧家兄弟所中之毒也是“一線青”,也是去找到了孫老,如果不出意外盧家兄弟的毒孫老同樣也解不了。


    白曉笙心中了然,自己和盧家兄弟碰麵的契機,就是那個不知名老者給盧家兄弟下的毒!


    白曉笙調查旱鼠最終找到了孫老,盧家兄弟被下了一線青也找到了孫老,所以那個給盧家兄弟下一線青之毒的老者知道自己在找旱鼠,並且肯定會找到孫老那裏去!然後白曉笙和盧家兄弟在有心人巧妙的安排下碰了麵,所以這個有心人肯定也知道旱鼠身中一線青並且也去找過孫老的事情,而這個有心人很有可能就是給盧家兄弟下毒的那個不知名的老者!


    將盧家兄弟引去孫老那裏很簡單,找個適當的機會把“孫老就是藥觀音”這一消息想辦法告訴盧家兄弟即可,為了尋求解藥盧家兄弟肯定會找到孫老那裏去的,可白曉笙卻是自己根據線索找到孫老那裏去的,時機很難掌控,唯一的說法就是那個給盧家兄弟下毒的不知名的老者有辦法可以得知白曉笙何時會找到孫老那裏去。


    於是白曉笙得出了一個結論——有人在監視自己,而且這個監視自己的人定然和那個給盧家兄弟下毒的人有瓜葛!


    筆錄人經常會接觸到一些機密情報,所以跟蹤和反跟蹤的能力相當強,白曉笙身為筆錄人中的江湖行走反偵察能力更是筆錄人中最為頂尖的,所以不可能有人監視白曉笙他卻沒有發覺,那麽答案隻有一個,監視白曉笙的人就是接觸過“白曉笙在尋找旱鼠”這一消息的人。


    白曉笙是因為從石記那裏得到的消息說旱鼠手上可能有那個不老不死之人的線索才開始尋找旱鼠,並順著筆錄人內部的情報找到了孫老那裏去,然而白曉笙尋找旱鼠的事情隻有三個人知道,第一個就是石敢當的那個女學徒,就是她幫助白曉笙找到旱鼠的情報的,第二個就是石敢當,那個女學徒肯定將白曉笙尋找旱鼠的消息告訴了石敢當,第三個人則是孫老,現在孫老可以排除掉,那麽……


    “女學徒和石敢當,這兩個人之中肯定有一個人有問題!”


    “我一得知旱鼠的下落就去找了孫老,緊接著就和盧家兄弟碰了麵,說明那個調查我的人知道我順著旱鼠的消息肯定會去找孫老,說明那個調查我的人知道旱鼠中過一線青。”白曉笙暗暗思考:“旱鼠中了孫老的秘毒一線青,但是孫老卻解不開,一線青的特性是“解鈴還須係鈴人”,說明這毒不是孫老下的,但是偏偏這一線青又是孫老的獨門秘毒,除非……孫老將這秘傳之毒傳授給了其他人,這個人當年用一線青逼問過旱鼠什麽事情,而這個當初給旱鼠下毒的人現在又拿一線青毒了盧家兄弟!”


    藥觀音這一生沒有弟子,唯一的一個兒子在二十五年前和他走散了,至今下落不明,收留過石敢當卻隻傳授了打造暗器的打鐵技法,結果這手藝被石敢當發揚光大,造就了如今占據鬆門城鐵匠鋪足足三分之一數量的石記,除此之外並未和任何人產生瓜葛。


    那麽這毒肯定是在五十年前傳授出去的。


    又是五十年前。


    藥觀音化名孫老隱居於鬆門城是五十年前。


    旱鼠取得九頭鳥寶劍篡改九頭鳥紋章是五十年前。


    旱鼠中毒一線青也是五十年前。


    五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還有什麽是五十年前發生過的事情?


    對了!還有自己剛剛從孫老那裏得知的五十年前的驚天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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