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府的馬車噔噔作響,馬蹄聲和著有力的拍子讓馬車裏的人昏昏欲睡,景王憐愛的看向一旁熟睡的女兒,對折掘氏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孩子們都讓你操心了吧!”


    折掘氏牽住景王的手,眉眼彎彎,“夫君你在朝中也不容易,現在局勢好不容易穩定下來,還要忙著軍中事務,這些瑣事由我為你分憂,我是樂意之至,況且孩子們也乖巧體貼,懂事得很,虎台這孩子現在在軍中也能幫襯你,我有什麽不放心的,最讓我放心不下的唯有你而已,才這麽幾日,就消瘦大半,你最近可有吃好睡好?”


    景王魁梧,伸手攬妻兒在懷,直歎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殊不知睡夢當中的阿氏嘴角偷偷揚起,像是夢到了什麽開心的事。


    景王迴府後就去了書房處理政務去了,從軍中迴來的世子知道自家的爹戌時一般都在書房,便徑直朝書房而去。看見低頭正在認真寫字的父親,他的心裏隻有尊敬和佩服,父親能文能武,自己的這身本領便是得到父傳,他不敢打擾父親,隻待在一旁翻閱這書架中的書籍。


    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景王的側臉,影子投在案上,讓人越發覺得寂靜,時間好像從沙漏中不知不覺般流走。過了許久,景王緊鎖的眉頭鬆動,停下了手中的筆,似乎察覺到某人注視的目光,他抬頭看去,竟是自家兒子,他硬朗的麵容柔和下來,詢問道:“我兒是否有要事找我?”


    虎台點點頭:“這次去寺廟,抓了幾個後涼兵,無論怎麽拷問也不鬆口,父親看該如何?”


    景王站起身,來迴踱了幾步,最後麵向世子,“把他們放了吧!”


    虎台不滿道:“這怎麽可以,父親你這是放虎歸山嘛!父親您什麽都好,就是太過心軟,這在軍中可是大忌,以後會吃虧的。”


    景王無奈的說道:“我自然知道自己有時優柔寡斷,還輕信輕敵,但凡事得留個餘地,也該多為對方考慮一二不是?你就照我說的辦吧!”


    虎台也知道父親的態度,說一不二,便不再多言,恰巧此時母親進來,端著一盅膳粥,笑盈盈的問:“怎麽了?父子倆爭論何事,我在門外都聽見了。”


    虎台見母親到來,揖禮之後便借故告退。看著景王眉頭深鎖,折掘氏上前俯身揉著夫君的太陽穴,景王享受的閉上眼睛,折掘氏好聽輕柔的聲音響在耳畔,“夫君莫要著急,虎台這孩子你我看著長大,他什麽性子你也清楚,一切還不是為了你,為了國家,真真是個真性情的孩子。”


    景王歎氣,“我並不是氣他,隻恨我自己,哎,我可以做個威武的大將軍,卻並不是朝堂中有智慧的能者啊!”


    “這有什麽要緊,不是還有你哥哥利鹿孤嘛,別總什麽事都攬在自個兒肩上,”折掘氏向睜開眼睛的夫君眨眨眼,倒讓景王舒展了眉頭,寵溺的擁她入懷,不再提任何煩心事了。


    桌上那碗藥膳粥還在慢騰騰的冒著熱氣,在秋日將盡冬日初現的微光中留下最後一道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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