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玄祭樓太過壓抑,薛泠漫無目的的閑逛,來到了臣清羽暫時住的客棧。


    “阿泠!”臣清羽拉開門一瞬間又驚又喜,正要說些什麽,薛泠默默抱住了他。


    雖然她不說,臣清羽也能感受她的難受於是笑著說“媳婦兒,怎麽不開心呢?要不要吃吃我做的飯菜?我最近研發,”


    “清羽,你一定不要出事好嗎?”薛泠聲線帶著顫音,緊緊摟住臣清羽腰。臣清羽伸手環住懷內的女子親昵的蹭了蹭她的額頭“你這腦子裏又想些什麽,我有你保護我。到時候一切結束我們就迴去,生活一輩子。”


    瀮城清晨的街道,還是熱鬧,兩邊的臨街商鋪和店家處處是煙火氣息。


    臣清羽牽著薛泠走在人群中,不時側過來嬉笑道“媳婦兒,出來走走還是好。不是我說,你那祭神樓給我住也不住,可難受了。”薛泠笑而不語,就這樣走在街市,過著最平凡的生活也是最好歸宿。


    兩人走了一陣,臣清羽便提出去旁邊的飯鋪去用飯,薛泠正好餓了便笑著點頭。不經意往那熙攘的苗疆人群中一瞥,笑容瞬間凝固。


    由於這兒是南疆,獨特的南疆服飾是大流,驀然出現兩個中原人打扮的男女還是很惹眼。


    薛泠知道那邊也看見了自己,索性走了過去,盡量用平淡語氣道“好久不見,林大人,林小姐。”


    林烽和林辰本來早就該啟程來南疆,奈何西域那邊的事務纏身,於是又耽擱了些時候。


    咋一見薛泠,林烽還是難言的喜悅,可見她一臉漠然想到自己禦都衛身份隻能無奈道“是啊!薛,尊主,我正要去拜訪你。”


    一時間,兩人都感到了深深的尷尬氛圍。


    臣清羽好奇道“阿泠,你朋友啊!既然要找你,不如去飯鋪一起吧!”薛泠點點頭看著林烽,林烽自然也沒意見隻是多看了臣清羽兩眼。


    臣清羽和這家飯鋪老板熟識,於是自己到後廚忙活,準備自己自製幾道菜肴。


    薛泠坐在林烽和林辰對麵,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索性沉默喝著茶水。


    “是你殺了淵山掌教嗎?我來的路上又聽聞淵山新任掌教也喪命你手裏。”林峰開口打破沉默,語氣幾分不善。


    薛泠抬頭冷冷一笑“所以?林大人是來抓我問罪?五年前沒有殺了我,很是惋惜呐。”林辰急著插嘴道“不是這樣的。當初是我哥哥和他們給烽哥哥和無疆下了藥,他才動彈不了,另外無疆,”


    林烽看了眼後廚方向打斷道“好了。薛尊主已有良人,說那些往事做什麽。”薛泠隱隱覺著不對想要開口詢問,卻又不願意與過去再多糾纏。


    “你可知禦都衛對你也是下了必殺令。你既然死裏逃生,何必再起事端?”林烽有些不滿隨後歎息繼續道“我此番隻為調查真相,不會抓你問罪。”


    薛泠有些好笑恨聲道“真相?如若是我殺得又怎樣?我薛家慘案一定和那些道貌岸然世家有關,既然如此我如何殺不得?”林烽也動了氣“薛泠!你不要太過分!”


    林辰忙打圓場,拉著林烽坐下,一邊小心朝薛泠道“烽哥哥也是擔心你,他隻想幫你洗脫罪名。”薛泠冷哼坐下不無嘲諷“幫我?不需要了,我身上罪名夠多了,不差這一條,誰想要我命就來!但是林烽你設計害了師父我會記得一輩子!”


    臣清羽端著一碗魚湯才出來,便見到氣氛緊張一幕不知所以,怔怔看著薛泠。


    薛泠走出座位冷瞥著林烽“林大人,我就先走了?你若要取我命,我隨時奉陪!”


    林逢又是氣憤又是難過,一拳砸在桌麵上,連帶著魚湯濺灑。林辰嚇了一跳,默默收拾著麵前的湯水。


    臣清羽和薛泠離開飯鋪,走了一段路才發覺薛泠眼圈紅了,眼眸內都是極度的難過和失落。


    一時間,心疼攬住薛泠“阿泠,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和那個人見麵,讓你難過。”薛泠靠在臣清羽懷內哽咽難受卻仍舊微笑著道“傻子,不怪你。隻是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關心我心疼我的師兄了,”


    臣清羽輕輕拍著薛泠後背道“你還有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我發誓!”


    薛泠有些疲累的合上雙眸,腦海中浮現恍如隔世的玄祭樓時光,想起櫻花常開不敗,縹緲之間就著桃花釀喝得一醉方休;想起從前的木風師兄,每次受罰都會擋在自己前麵,向師父求情。


    再度睜開雙眸,眼中倒映的是南疆的一切,真實提醒自己,紫瑤連同過去所有都埋葬在長白山,不會迴來。


    經過遇見林烽這個插曲,薛泠也沒心思繼續和臣清羽閑逛,匆匆迴了祭神樓。


    眼下很明顯雲煙是要迴去告知世家,接下來便是舉中原勢力來南疆討伐自己。自己倒不是怕死,隻是薛家之案一日未查清,一日便難安。


    既然連鏗臨死前提及五十年前的西域入京,那麽便要從那時候入手。


    薛泠坐到書桌前,提起毛筆勾勒出幾個地名以及事件發生的時間,來推測當年之事。


    五十年前,西域阿什國入唐國密陀教隨行。


    隨後正逢五十年一次武會,密陀教主曼陀參與,並且與葉珩相識。


    過後不久,中原朝堂示意江湖世家追剿密陀教,掀起一場血案


    雲家昔年的閣主則是在這場追殺救了雲夜,收為義子。


    薛泠擱置下筆,凝神細看紙張上列出的一係列事件,也有了不少疑問。


    中原朝堂為何會突然示意中原世家追殺密陀教?而不是和阿什國交涉,讓他們交人出來?


    既然雲夜是葉珩親子,曼陀是其妻子,當年之事為何不見他出來維護?而是詐死遠遁?


    他一心追求長安冊,難道也是解連鏗身上那種毒?還是另有隱情?


    薛泠揉揉額角,口中喃喃自語“關乎國脈,國脈?”想到這,薛泠再看一眼紙上所列之事,終於明白了一些端倪。


    中原朝堂之所以不去交涉,而是授意江湖世家如此大規模追殺,應該是密陀所做之事不宜聲張。


    當年,為示友好,唐國皇上特意讓密陀教主曼陀隨阿什國主去了皇宮,還特意開放了藏書樓。


    據說天下所有的珍貴書籍都可以在長安皇宮的藏書樓找到,是皇宮極為戒備之地。


    而這事後便有了追殺,想必是在藏書樓丟了書籍,什麽書籍也不會如此,除非就是關乎國運的長安冊。


    這下就能解釋為什麽禦都衛會插手所有和長安冊相關的人和事。


    薛泠理清了一些頭緒終歸不似那般毫無頭緒,也許薛家之案也可以得以破解一二。


    葉珩是萬劍山莊百年難遇的天才,也是忠心朝堂的少年。既然曼陀做了威脅自己國家之事,按理葉珩一定會出麵。不說將她擒拿,也不至於直接來詐死,難道當年之事還有隱情?


    想到寄去西域給李筱書信,再等等該有迴信了,到時候也許從她那裏能知道一些,迷霧也就能解開了。


    在房間整理這些不覺間居然已經是黃昏,薛泠伸了下腰舒緩舒緩。


    正想出去,碧隼卻突然來造訪,臉上神情不是很好。


    “鬼頭山陣法會反噬嗎?”碧隼看著薛泠定定問道,薛泠有些意外碧隼會突然問鬼頭山之事,但是還是否認了。


    當日儺榃為除乘遇,用陣法開啟鬼頭山的陣法,釋放怨靈。誰料之後,儺榃也險些把控不住。紅蓮在陣法內,雖然不會被反噬,但由於那些怨靈的脫空才有了後麵悲劇。


    薛泠想要安慰幾句,碧隼神情卻極為陰沉冷冽道“紅蓮是被人滅口了,她身上有除去怨靈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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