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男子應道。


    “可我怎不記得有見過?”湘沫不解。


    “不會的,你剛才遇到的無臉怪物是這孤脊之心孕育而出的靈妖,那物以吸食人對絕美皮囊的印象而煉製肉體,增強功力,最終便可突出孤脊之心的禁錮而到外界猖狂。”


    “可是他已經被一群狐狸分食了。”


    “嗬嗬,”男子哼笑道:“那群狐狸是受我指使,在無臉怪物讀取你的印象之時,我嗅到了娘娘的氣息。所以你定是遇到過。”


    湘沫嘴角抽抽,見過嗎?疑惑道:


    “我怎麽沒有印象?還有這是什麽地方?”


    東堂主抬頭看向湘沫,藍眼睛泛著幽幽之色道:


    “這是什麽地方?”男子眯眼看向湘沫雙眼,那眼神令湘沫心中發毛:


    “怎麽了?”


    “世間妖物本就稀有,你我同為妖物,特別的氣息你感應不到嗎?”


    這麽一說湘沫才注意到,好像是與其他人接觸時有一點不同,但也說不上來:


    “那又怎樣?”


    “嗬嗬,沒想到,誘魂之術竟然會選擇你這種什麽都不知道的妖物。”


    “你什麽意思?同為妖物對於禁術的使用有何影響?”


    “若是同類,禁術誘魂有極大可能將你我帶來到彼岸之邊,也就是這裏,禁術雖恐怖,但還是有情義的東西,同類殘殺,在這還可考慮呢,嗬嗬。不過,有些可惜,被你這種人得到。”


    “你說話小心點,別以為你同我都是妖,我就會惺惺相惜!什麽我這種人,誘魂之術我自然需要時間好好了解!”


    “嘶……”男子突然眉頭緊縮,因為痛苦倒吸一口氣。


    湘沫心情因為男子而變壞,那彼岸花就像是為自己教訓那男子般。


    隻見纏在東堂主身上的叢叢花團散著幽幽血氣,將纏繞的力道加重,不斷折磨身無一物的東堂主。


    “咯咯咯,哈哈哈……亡靈河,水不流;彼岸花,瓣不落;可惜愛,可憐恨;相生克,相生息;終來也,無人渡;地獄無門,天堂無路;不如斷,不如忘;舔我的唇,啃我的皮;乖乖讓姐妹吃淨你!咯咯咯,哈哈哈……亡靈河,水不流……”


    輕快、悠揚,卻不帶一絲一毫情感的麻木之聲,從花海無盡的遠處向這邊而來,兩個身穿鮮紅紗裙的童女,小圓臉、齊劉海、黑長發,大而無神的黑瞳,小瓊鼻,血色櫻唇,唇角勾著永遠不會垮下去的微笑。


    兩人如同互相複製般,模樣相似,嘴巴同時一張一合,唱著一首奇怪的歌。


    走到湘沫麵前,兩人又是同時張嘴道:


    “請,留下,做,花海主人吧。妖瞳和妖瞳會很聽話。”


    “你們兩個都叫妖瞳。”湘沫看著突然冒出的一模一樣的兩位童女,腦仁一陣抽搐。


    “嗯 ̄”兩個童女眼瞳黑漆,那揚起的小唇角和歡快的聲音使得人身上不斷起雞皮疙瘩。


    “這裏怎麽生有妖瞳。”東堂主斜眼瞪向兩個童女。


    “啊?”兩個妖瞳轉眼,但不是在看東堂主。


    湘沫從那黑色的瞳仁中看到了一隻貓的輪廓,但也朝那個方向看去時,依舊是彼岸花海。


    “快逃。”兩隻妖瞳異口同聲。兩顆腦袋,兩隻小手,突然變成幾朵嬌豔的彼岸花,裙紗落下,蓋在了花瓣上,而方才的妖瞳早已消失不見。


    “到底怎麽迴事!”湘沫簡直快抓狂。


    “是一種浮生靈,你以後如果來到此地,一定要小心,”東堂主微微一愣,低語,“嗬嗬,常年苟活在孤脊之心,無人交談,沒想到,一時竟和你說出這種話來。”


    “你就是想在這裏說這些?”湘沫不禁有些可憐此人,但想到他剛才的所作所為,還有曾經的惡果,如果不是他有邪念,又怎會這般,活該。


    湘沫察覺腳下花海是隨著自己的心情而動,她放平心態,緊勒的花團又變得親切纏繞。


    東堂主麵色蒼白,緩緩道:


    “當然不是。她隻是,娘娘隻是以另一種麵貌存在於你的印象中,不過,是個男子模樣。”


    “啥?那你說說什麽樣子?”湘沫驚了,難道還變性不成?


    “無臉怪物並未幻化,我也隻是嗅到,並不知道。”


    “那我怎麽會知道你說的是誰?”


    “嗬嗬,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已被誘魂之術帶入此地,就沒有辦法出去了,今生恐難與娘娘再見。”


    “你不會想跟你們魔君搶老婆吧?”


    東堂主一臉悲情無奈:


    “可娘娘對我一點心意都沒,我從未明白對她說過這個,但她說什麽,我都會陪著她,娘娘貌美,魔君竟然不心動於她,滅魔之戰中,亦是棄她不顧。”


    “那最後不是你舍生帶她逃出來的嗎,她難道對你一點都不感激?”


    “嗬嗬,她早就在滅魔之戰中傾心於煙南皇越俊霖,也許在泊嘉州就是因為他,她才甩掉我的。不過但願吧,其實那時她有傷在身,我為引開搜查我們的錦國追兵,才將重傷的她拋下,可是以她的心性,定是會認定是我背叛了她。”


    “哼,你去找她說明啊,躲在這孤脊之心做什麽?”湘沫不屑。


    “嗬嗬,你可知當年追殺我的是誰?”


    “騰渙……?”湘沫思索道。


    “還有你身上披的銀衫,別以為我不知道騰渙那早該死在母胎中的兒子!你剛才被我甩進熔爐之時可沒有這衣服,他就在外麵對不對。”


    湘沫捏緊拳頭,說誰都行,可這麽說她老板,湘沫就氣不打一處來。


    纏在東堂主身上的彼岸花簇繼續收緊捆綁,疼的他齜牙咧嘴,就要勒破皮膚,但不見有血流出。


    “你是害怕了?”湘沫陰陰道。


    還以為東堂主會發火,沒想到他竟然說:


    “沒錯,是害怕了。他要比他爹不知強多少倍,若不是他爹把我和娘娘逼入絕境,滅魔之戰晚爆發幾年,說不定,我早就逃離魔郡那是非之地,投奔他手下了。”


    湘沫心情稍稍變好了那麽一丟丟。


    “那你現在這幅樣子又打算怎麽辦呢?”


    “我還以為你剛才已經葬身熔爐,沒想連任何像樣晶魅都沒同化過的人,竟然能逃出來,”東堂主抬眼,用那雙特別的藍眼睛盯著湘沫,突然認真道:


    “我求你一件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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