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從旁邊裝滿冰的箱子裏拿出一瓶威士忌接著說:“我記得你最喜歡這個牌子的威士忌,是吧?很奇怪,一向都用頂奢的托尼·斯塔克居然喝這麽普通的酒。”


    (接上)


    “在那個山洞中,這是我和殷森一起喝的酒,這酒能一直提醒我不要忘記身處絕境與危機中的感覺。但你怕那種感覺是嗎?所以你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任期內的穩定與安寧,哪怕此後因為你的決定會導致世界末日也在所不惜。”


    “哈哈,別總是把世界末日掛在嘴邊,我們經曆了這麽多次,每次都在說是世界末日,哪次成真了?”羅斯笑著抿了一口杯子裏的威士忌立刻皺起眉頭把它吐進了一旁的箱子中,“這酒喝起來有一股鐵鏽味,真惡心,咳咳咳……”


    “作為軍人出身居然會嫌棄這種軍需用酒,”斯塔克喝了一口緩緩下咽後接著說道,“之所以你嗤之以鼻的世界末日沒有發生是因為我們每天都活在危機感中,時時刻刻警惕危險的發生而做出應對,而不像您尊敬的國務卿先生,隻是一味地在逃避麵對這個問題。並不是因為複仇者吸引來了這些超級罪犯而是被你縱容的超級罪犯需要複仇者來阻止。”


    “我不想跟你討論先有蛋還是先有雞的問題,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斯塔克認罪了對我來說這就足夠在我的履曆上添上光輝的一筆,三天後政府就會出台對紐約北部複仇者訓練中心的清理,並且對成員開始批捕,希望你的小夥伴在這之前躲好了,要不然你就會多出幾個獄友的。”羅斯伸出手碰了僵在斯塔克手裏的酒杯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的這麽絕嗎?”斯塔克被按住但還是不停蹬著地麵想要站起來,他的眼睛因為充血而紅得嚇人,他瘋了一樣踢開了兩人之間的桌子,摔碎了手裏的杯子歇斯底裏道:


    “為什麽要這麽做!!”


    “嗯,”羅斯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之間他又抿了一口杯中酒,略一皺眉輕鬆地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斯塔克聽,“啊,原來這就是絕望的味道。”


    “你會遭報應的,撒迪厄斯·羅斯,你等著!”斯塔克衝著國務卿的背影啐了一口吐沫。


    “酒都買了,不喝就硬灌,要是敢浪費就再加一箱我就不信了,不知好歹的家夥。”羅斯立刻變了一副嘴臉,擦了擦手,整了整西服領帶進入到直升機前部艙房中去了。


    出租車緩緩停在滿是汙泥與垃圾的大門口,原本大片青翠的草坪如今被不同型號的輪胎和履帶刻上一道道傷疤,重型坦克的履帶更像是犁地機在草坪上留下了令人感到觸目驚心的溝壑。


    “你原來是到這來,上車前我沒聽清。小夥子,那你來的太晚了,今兒早上我拉了好幾個來這的記者都是來搶頭條的,好像說什麽,國務卿都來了,準備要解散複仇者聯盟。不過看這樣子他應該是已經走了,要是沒走幫我拍張他的照片唄,我還沒見過真人呢……”


    可當司機抬起頭,錢已經整整齊齊地放在副駕駛的位子上,而剛剛的正玩命向訓練基地大樓跑去。


    “喂!你著什麽急啊!加我下ins賬號,照片發給我你就不用給車費了!”司機朝那個背影大喊後卻完全沒有作用,“這人,早知道跟他要旺達的照片了,估計還簡單點。”


    司機無奈的撇了撇嘴,一個炫酷的甩尾哼著小曲向市區的方向返迴去,帶起的風吹跑了路邊的一個可樂罐發出清脆的響聲。


    整棟複仇者聯盟訓練中心大樓內是死一般的寂靜,大廳地麵上還殘存著那場血腥的饕餮盛宴留下的凝固血跡。訓練室的門也都很隨意的開著,屏幕上忽明忽暗不斷跳動著因為連接中斷而產生的雪花。


    這就是紐約北部複仇者聯盟訓練中心?!


    布洛克的眼中滿是蕭索與破敗,很難相信無數次拯救過地球的超級英雄們最後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這沒什麽新聞了孩子,請你們給這些可憐的英雄們一條生路吧。”一個老人緩緩從旁邊一個房間中緩緩走出,手裏抱著一台電腦主機。


    “您好先生,我不是記者,不是,我是記者但我不是以記者的身份來的。”布洛克連忙解釋道。


    “你自己明白自己在說什麽嗎?我剛睡了會兒就到了,這裏是要拆遷嗎?”毒液的聲音在他耳畔隨即響起。


    “噓,還沒到地方,安靜一點。”布洛克咬著牙不引人注目地對身體裏的毒液說道。


    “是誰也沒用了孩子,生在這樣一個國家真的是沒辦法,我還是迴倫敦繼續當好大學教授吧,我勸你也是老老實實的作好好公民,睡覺前祈禱還能見到明早的太陽就可以了。”老人說著向一旁的全景電梯走去。


    “有用的先生,請告訴我他們還在這裏嗎?我需要見到複仇者們。”布洛克跑上前幫兩隻手都在搬主機的老人按亮了電梯的上行按鈕。


    “嗯,行,小夥子還是有點眼力見兒的,”老人說著進入電梯之中抬起頭對布洛克使了個眼色,“進來吧孩子,就算你隻是粉絲找他們合張影我也認了,隻是希望你別對他們現在的狀態抱太大希望。”


    得到了老人的同意布洛克連忙喜不自勝地跑進來電梯中然後主動地從老人手中拿過主機來,雖然麵相上還是不服老,但顯然從老人氣喘籲籲的樣子來說,他確實很累了,所以布洛克就很輕鬆的把它拿到了自己手上也真正看清了老人的樣貌。


    “沙……沙維格博士,是你嗎?”看清老人的樣貌後布洛克大吃一驚。


    “嗯,對,你知道我?”沙維格抬起頭重新審視了一下麵前這個略顯瘦削的年輕人。


    “當然啦,博士,他們說您突然在事業巔峰期隱退,原來是在這裏和複仇者一起共事。”


    在這位當代最負盛名的天體物理學教授之一的艾瑞克·沙維格因對“愛因斯坦·羅森橋”的研究而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之時埃迪·布洛克還特意去采訪過他。而那時光芒四射而又智慧儒雅的教授形象與現在的工裝工服和鴨舌帽一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比起因為過度研究那些虛無縹緲的理論而像神經病一樣胡言亂語,我覺得在這裏能夠為保護世界和超級英雄一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會使我更開心。”沙維格長歎了一口氣說。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超級英雄怎麽就變成世界公敵了?”布洛克激動地問。


    “哼哼,世界公敵?觸碰到某些人的利益了唄。在這個地球安全越來越不穩定的時候,就有那些自私自利的小人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置整個世界的安危於不顧。”沙維格說著緊握雙拳狠狠砸了一下電梯。


    聽到這話,埃迪·布洛克透過電梯的玻璃壁俯瞰著整個大廳,想象著這裏昔日忙碌的景象。


    “我記得你,孩子,雖然你是最後一個采訪我的記者,但我對你的印象還挺深的。”沙維格見布洛克沒說話隨即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失態,趕忙用輕鬆地口吻對他說。


    “是嗎?您還記得我?我簡直太榮幸了。”埃迪·布洛克眼前一亮激動地說。


    “當然,你當時的青澀和單純讓我覺得和你聊天比那些一上來就講的頭頭是道的記者們舒服多了,他們既然那麽會講幹嘛還要來采訪我?”沙維格笑著說。


    “哈哈,是啊,那個時候我剛剛從英國威斯敏斯特大學畢業沒多久,一直在華盛頓dc的《星球日報》實習,其實實話實說後來采訪您的報導讓我失去了轉正的機會……”布洛克說著說著語氣又變得憂傷起來,“唉,那時自暴自棄的我迴到了我紐約的家,進了在紐約報社中不怎麽靠前的《號角日報》以為憑借我的學曆和資曆能夠得到重用,然後打動我高中暗戀的格溫·斯戴西,沒想到彼得·帕克出現了……”


    “所以這一次又是他擋了你的路?”沙維格試探性地問道。


    “還真不是這樣,我……你知道……就在複仇者聯盟還沒有建立,紐約一直是帕克在守護城市的時候,有幾個差點毀了一切的大惡人,真的是罪大惡極的大惡人……”提到這些布洛克的眼中一滴晶瑩的淚珠悄然滑落。


    “我……”布洛克使勁抽了一下鼻子剛要開口繼續說隻聽滴的一聲電梯緩緩停住了。


    “沒事,小夥子。”沙維格拍了拍布洛克的肩安慰道。


    布洛克緊握著拳撐在電梯門框上清了清有些沙啞的嗓子,抬起頭發現居然麵前的是……


    “埃迪·布洛克?”一個清甜的女聲撲麵而來,如同鬱金香的香氣般令人迷醉。


    “格……格溫……”布洛克看了看她身後站著的一身黑西服麵色凝重的喬治·斯戴西警長便很官方的伸出手接著又說,“斯戴西小姐。”


    “你還好嗎?”格溫·斯戴西見到他瞬間熱淚盈眶地推開他伸出的手給了布洛克一個大大的擁抱,“彼得他走了,為什麽?為什麽沒有外星人,沒有該死的機器人,就僅僅是地球上幾個壞蛋就能把我們紐約的保護神帶走?”


    “嗯……我,我也很痛心。”看到斯戴西警長伸手扶住準備關上的電梯門,布洛克也就輕輕地把手伏在了她的背上,然後任憑淚水肆意的在臉上流淌。


    他是親眼見到彼得·帕克的最後一麵,他真的就在自己眼前斷氣了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曾經帶著仇恨的他是那麽想置彼得於死地,但真的看到他死在自己麵前卻如此的心如刀絞。


    “我為什麽也能感覺到痛?”毒液的聲音也在他耳邊響起,“明明當初是他不要我了,把我從他身上硬拽了下來,我恨他所以當時我也很想解決掉他,可……”


    布洛克知道自己那段不光彩的曆史,那時黑暗的內心再配不上單純的格溫·斯戴西於是冷靜下來扶著她的胳膊把她推開到一定距離,然後低下頭使勁抹了抹眼睛又在衣服上擦了擦伸出手到斯戴西警長麵前:“很高興再見到您,斯戴西警長。”


    “嗯,好,我隻是來接我的女兒的。”斯戴西低沉地說道。


    就在布洛克和沙維格轉身要走的時候,喬治·斯戴西又緩緩地說道:“複仇者們不是壞人,布洛克先生,他們隻是最近運氣不太好罷了,希望你能堅持記者的信仰,把真實情況如實的反應給大眾。”說完電梯門就緩緩關閉了。


    經曆了這些事以後,布洛克已經不僅僅隻是一個站在輿論背後對惡勢力口誅筆伐的記者了,即使是複仇者們走到了現在的境地他依舊渴望和這些重壓之下仍舊默默保衛地球和平的英雄站在一起。


    “斯戴西警長給我們訓練中心做了不少貢獻,他算是僅有的幾個真正明事理的政府官員了。”沙維格博士的話語雖然輕快但讓聽者卻感覺到更為沉重,布洛克更是在其中聽出了絕望。


    複仇者訓練中心餐廳中,大家都圍坐在一起,偌大的房間中隻有刀叉餐盤相互撞擊的清脆響聲和細細的咀嚼聲,沒有人講話,每個人都是麵無表情地看著桌上速熱食品,純粹的是為了吃而吃。


    所有人都是默默地,沒有人抬起頭去看其他人,此時的複仇者們像極了一群考試不及格而被罰的孩子們,這種彼此心照不宣的低氣壓壓到人喘不上來氣。如果不是他們的嘴還在蠕動,旁觀者可能會以為眼前的景象就是油畫《最後的晚餐》的現代版。


    而最有可能扮演猶大的肯定就是既是複仇者又是軍隊高級軍官的羅德上校,麵前的泡麵已經因為過分吸水而幾乎成為了一坨,但他仍然一口接一口的往嘴裏填,大顆大顆的眼淚不住的混入原本所剩不多的湯汁中。


    不知怎麽,平時使用筷子使用的得心應手的他此刻卻不住地從他手中滑落,他也並不做聲隻是固執地再拆開一雙,再拆開一雙……


    直到最後一雙也順著他幹淨整潔的軍服落到地下之時,他便索性用手抓起泡麵塞進嘴中。這位平時意氣風發器宇軒昂的男人此刻卻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甚是讓人心酸。強行吃過幾口後他的頭便深深低進泡麵盒中,用上麵豎起的蓋盡量擋住自己已經完全控製不住麵部表情的自己。


    雖然沒有發出聲響,但看他不住顫抖地身體也知道他此時痛苦的心理。


    作為托尼·斯塔克的摯友,兩人平日雖然沒少經曆爭執和矛盾,但總是在最後站到同一戰線之上。從斯塔克在中東被恐怖分子十戒幫俘虜,到他宣布自己是鋼鐵俠,再到兩人攜手保衛斯塔克博覽會對戰那個叫電索的科學怪人,再到曼達齡、a.i.m.、索科維亞、柏林機場……


    他是鋼鐵俠由誕生到一路走來的見證人,同時也見證了在托尼·斯塔克不懈努力下的這個聯盟的逐步成型至今。


    而現在,先是尼克·弗瑞,再是托尼·斯塔克成為了合眾國的罪人,隻是想做紐約市民好鄰居的蜘蛛俠彼得·帕克——在他們之中想法最為單純和簡單的同伴卻最先失去了生命,然後就是軍方尤其是國務卿羅斯給予的壓力——


    三天!


    三天以後這間屋子裏的所有複仇者們將成為全球通緝的罪犯,托尼賠上了自己的一切隻為這些曾經並肩戰鬥一同保衛地球的夥伴們爭取了三天的時間。


    詹姆斯·羅德頓時感覺自己身上套著無數條繩索,束縛著他的每一個行動。當初就是為了保衛自己的國家才毅然從軍,沒想到最終自己曾經認為無上榮光,以為可以保衛國家的身份卻成了保衛人民的最大阻礙。此時的他覺得自己比娜塔莎更像是間諜,他討厭自己現在的身份,到底該怎麽做才好……


    他的身體也隨著內心的絕望與糾纏而抖動地越來越厲害,他難以自控的用凝固到一起的麵團堵住自己的嘴,極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響。


    快銀皮特洛·馬克西莫夫用最快的速度把放到他旁邊然後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迴到位置上努力地想讓自己表現出如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啃著漢堡。


    旺達·馬克西莫夫則顫抖著用超能力控製著自己隨時可能爆發的情緒,但時不時還是要把臉埋在旁邊皮特洛肩膀上一會兒,皮特洛能感受到那片被濕透的區域甚至都有水珠順著他的衣服滑下。


    “嗯……那個,”娜塔莎·羅曼諾夫突然打破了寂靜用沙啞地近乎聽不清的話吐出了前兩個字,然後急忙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布魯斯和海倫呢?他們怎麽還不來吃飯?”


    迴應她的又是一片寂靜。


    “旺達?”羅曼諾夫見狀試探性地問。


    “啊?”旺達·馬克西莫夫一驚立刻站起身,如夢初醒狀打翻了桌子上的一大杯可樂,任憑它在桌子上肆意橫流滴到她的衣服上,但她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問海倫和布魯斯他們……”


    “他們沒錯!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失手……就……就不會逼我們簽《索科維亞協議》,隊長和斯塔克先生就……就不會……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就不會有後麵發生的這所有事……”旺達驚惶失措地帶著哭腔不住嘟囔著。


    “和你沒關係旺達,你先冷靜一點。”一旁的波茨眼含熱淚地拽著她的衣服。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每個人都很難過,妹妹,你先坐下……”皮特洛也趕緊站起身勸道。


    “不是,不是,就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幻視走了,複仇者聯盟毀了,三天之後所有人都會因為我而被視為全民公敵!隊長那些勸我的話都是騙人的……我自己的失誤應該由我自己承擔,別攔我!皮特洛,讓我一個人去,讓我去換迴斯塔克,換迴人們對複仇者的信任!”旺達大哭道。


    就在眾人都要去攔住精神瀕臨崩潰的旺達之時,娜塔莎·羅曼諾夫突然也站了起來,就在大家已經不知道該顧哪頭的時候,她隻是淡淡地說了一聲:“我……我去叫布魯斯和海倫。”


    隨後就從場麵已經控製不住的餐廳中快步走了出來,而就在她慢慢在安靜的走廊中背身關上餐廳的門後那抑製不住的情感終於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自從她從二戰時期代號為“紅房”的特工訓練營畢業後這是她第一次哭得如此絕望與無助。就算當年與克林特·巴頓在布達佩斯抱著必死決心要堅持到最後一刻時她都沒有這樣的傷心欲絕。


    因為那時候的自己可以分別是非對錯,有自己的信念在,知道自己是為什麽而死,為什麽而必須堅持下去。但現在……


    支撐她的信念沒有了,複仇者聯盟是對是錯連她自己也開始產生懷疑了,擁有這傾世容顏的她已經有過不止一次希望做一個普通人,她雖然被做過絕育但不妨礙她可以擁有美滿的家庭,可以過上平靜淡泊的生活。遠離這些紛爭,遠離死亡與戰鬥,徹徹底底過上不一樣的生活。


    但她一次次的說服自己,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堅持到最後換來的一定是光明的未來,但遠處那忽明忽暗的光芒到底是遙不可及的星月還是自由幸福的烏托邦,她不知道,陪伴她的隻有無盡的黑暗和自己和同伴手裏的提燈。


    未來到底在何方?


    這樣亦步亦趨的行進有沒有意義?


    甚至是為什麽要去追趕愈發暗淡光芒?


    這些問題她已經沒辦法迴答了,還有希望嗎?


    此時的她也想要砸碎手裏的提燈,和絕大多數人一樣躲進黑暗之中,起碼還可以獲得短暫的平靜。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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