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離她很近,約有五米遠。白淩練被刀嚇到驚慌中繼續向跑,男人好像沒追,她感到不動,後頭望才發現,男人於她剛才是幾米,現在也是幾米。她苦澀地停下腳步,“我可以問為什麽嗎?”


    男人並不答話,抽出刀指向她地額頭,“不能”,他沒說話,可白淩練知道他要說這個,因為他地刀刺在了她額頭上,鮮血一點一滴住下流。刀反射綠光,晃著倆人地眼睛,白淩練蓋上薄弱地眼皮。


    男人個子高,刀尖刺到她額上絨花,需得俯身。他這般俯視眼前女娃,覺得她比當年稚嫩許多。手中正欲加大力氣,刀卻落了空。


    他定睛一看,麵前空空如也,哪還有人。此景詭絕,他還是不作表情,隻眼珠子略微動了動。


    白淩練撐在地上,深深地喘氣,她竟然沒死,好生福厚啊!她卻覺出了手感不對,她又摸了下地麵,光滑如紙,咦!確實是紙。


    白淩練跳了起來,一使力氣,紙被她踩出滑坡,她朝向低處滑去。一寸出來拽著她肩膀把她扶穩。


    白淩練正要感謝,又想起它逃跑的作為,推開它道:“不用你管,棄主地餃子。”


    一寸訕訕道:“我們相識不過幾月,你不能要求我為你而死。”何況,你死了,我多自由。當然,這句話一寸隻在心裏想。


    白淩練與它心意相通,不敢說它所有想法都知道,但它此時想的什麽,她大致還是了解的。白淩練不想與它計較,“好了,那男人什麽來頭,為什麽殺我。你知不知道?”


    “你的仇人你問誰?”一寸心裏想,也不知哪個仙門弟子,倒沒聽說過這般人物。“不過,想來你也沒仇人,估計是殺人奪寶地。”


    “殺殺殺人。”白淩練都結巴了,“我哪有寶貝,不會是那個不知滾到何處地破桶吧!”


    一寸睨她一眼(如果有眼的話),狠狠抖了抖自己身子,“你當然有。”


    白淩練望著他,默然,“不說了,你覺得這是什麽地方。”


    “不知道。”一寸輕哼了聲,蹦蹦跳跳繞著這裏轉圈,踩在紙頁上,發生哢嚓哢嚓地聲音,不一會兒,叫道:“天啊!小淩兒,你快來看。”


    白淩練跟過去,見它在一處猛跳,那處有墨跡,正是一餃子形狀,於是問:“這是什麽?長得好像你啊!”


    一寸摔了下,“是嗎?確實是我,可我隻在你書裏留過印跡啊。幾天前,我跳在墨裏玩,又胡亂的在四麵留印,你書中我首先印的,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噢!怪不得那天桃兮說,我房間難收拾。”


    “什麽!什麽!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小淩兒,你遇到大好事了,你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清心明誌錄》啊!你知道我們為什麽在裏麵嗎?說明書裏有空間啊!這代表什麽?”


    白淩練眼一亮,“逃難地好去處。”


    一寸激動道:“對!還可以放雜物,如食物等。遇到敵人,先在裏麵躲它個一年半載,可保性命無虞。”


    “聽起來真不錯,雖然有些怪怪的。”


    主仆倆陷入熱議,一寸激動地直打滾。白淩練多次提醒它淡定。它還是滾啊滾,一陣破空聲後,白淩練愣住了,隻見一寸在書頁搗了個窟窿,當即摔下去了。更坑的是,窟窿逐漸變大,她不及反應,也掉了下去。


    撲通!


    她不知身在何處,隻知道皮膚觸碰到了水,溫暖浸入毛孔,如迴到了母親子宮中,讓她舒適地展開雙手雙腳。


    “小友,小友,醒來。”


    白淩練睜開眼,半邊身子確實泡在水裏,四麵有牆,不進陽光,所以陰森森的。一寸在水中沉沉浮浮,像是死了一樣。


    白淩練撈出它,搖了搖也不醒,“一寸!一寸!不會淹死了罷!”白淩練想到這就有些心慌,她與一寸說是主仆,可明顯這妖魔橫行地地方,她很依賴一寸。


    她帶些慌亂張顧四周,見一位中年男子站在不遠處,他穿著半舊地灰袍,頭發束起,極粗地眉毛呈內八字掛在臉上,黑黢黢地帶著冷厲,一看就不好相與。


    果然。


    “你是誰?”白淩練問


    “跟我來。”他答。


    白淩練想張口說話,可他一走動,心神被引導般跟著走動。她緊握住一寸跟上去,一路上九曲八折的,不知是何處,兩三步就遇一堵牆,往左或往右,必有出路。待走到最後一麵牆,中年人停下了,那裏堆著許多枯骨,白淩練卻無甚異樣感覺。


    中年人在這裏立了片刻,白淩練看他背影覺得甚是蕭索。


    白淩練覺得自己得先開口了,“這位大伯?這是何地,你有何事。”


    ‘大伯’不說話,徹徹底底地無視乃至渺視白淩練。


    白淩練試探的後退幾步,見‘大伯’不攔著,興奮地住外跑,不管怎樣,先遠離此神經病。她繞了幾圈還是在原處,隻好老老實實地坐在原地,呆看著他背影。


    ‘大伯’動了,彎腰撥拉開枯骨,撿撿弄弄拾出一本書來,遞給白淩練。她真是萬分嫌棄,本不欲接,但屈於‘淫威’,用袖子包住接來,擦幹淨積灰,上麵赫然寫著《清心明誌錄》。


    “這不就是我的書嗎?你怎麽又給我了?這怎麽迴事。”


    ‘大伯’手背在身後,高深莫測地說:“我在凡間曆劫百年,重新修煉,苦澀難言。飛升之際留下此書,皆是我多年心得。修煉不外乎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殺人奪寶,千年苦修。若要得道成仙,非萬年輪迴不可,難!難!難!你如聽到我這句話,必也是曆劫之仙,所以對你而言,走捷徑不是不可。可如何走,不為外人所知。”


    白淩練不大懂他說了什麽,當然,聽不聽懂也沒區別,反正都是廢話。


    “那你說這麽多,原來也不知道咯!那這是哪裏啊?你想幹什麽?”


    “唉!朽木,朽木也!此為吾飛升之地,你以為身在何處。我留道幻影,不過提點下後人,你這般愚昧,我實無能為力。這書是《清心明誌錄》下本,你若機靈,可自行修煉。”


    白淩練這才品出了些味道,原是送機緣來的。“前輩,你話語玄妙,我固一時不懂,望其辭教。”


    “蠢物,蠢物。”‘大伯’搖了搖頭,大步離去。獨留白淩練目瞪口呆。


    “高人風範!高人風範啊!”白淩練驚唿道。


    “好像忘了些什麽。”一寸!白淩練撓撓頭,忽然神色大變,伸出手掌一看。


    餃子皮和內餡粘了滿手,油脂浸得指甲發亮。破碎和死亡,讓她反胃惡心,眼前陣陣發黑。


    她好大會兒才緩過來,發現自己竟坐在了桌子旁,上麵擺著珍饈佳肴。


    她覺得受到了衝擊,“這是什麽!”


    “飯菜啊!快吃,快吃。”


    白淩練看見一寸在桌上蹦跳,飯菜也逐漸減少,心裏不由泛嘀咕,不可能啊!剛才自己是睡著了,做夢了。“這怎麽迴事,你擺得宴席?”


    “我哪有這閑情逸致,我們掉下時不就到了這房間,富麗堂皇的,肯定費了不錢。而且擺有飯菜,不吃白不吃。別說,你空間裏好東西還真不少。”


    “什麽房間,宴席,我不記得了。”白淩練當然記得,但明明不是這樣,是個陰沉的小房間啊。


    “當然了,你睡得跟個死人一樣,我拖你過來的,放到凳子上,你現在才醒來。說來你也累了,一直躲人追殺,蠻倒黴的。哎!對了,你發現沒,你傷口都快恢複了,這樣來看,你的空間不錯,真不錯。”


    白淩練隻是訥訥地點頭。


    一寸細心地察覺她不對,“怎麽了?還沒睡夠。”


    “不是,我剛才做了個夢,有人給我本書呢!我放在了……”白淩拍拍胸脯,摸到了硬物,她掏出來一看,是《清心明誌錄》下冊。


    “一寸,不是做夢,真的有人和我說話,送我書。”


    一寸笑道:“你明明睡著了,剛才不是夢?難道現在是。”


    “說不準現在是呢!你憑什麽肯定現在不是,你確定如今一切是現實嗎?”


    一寸聽得心裏冒寒氣。“越說越玄了,夢境現實,我總是能判斷出來的。”


    你才是夢裏夢外分不清。白淩練摟著書笑,“周莊夢蝶,蝶夢周莊啊。”


    “你手上抱地什麽書?”


    白淩練掀開手給它看,它看的直蹦躂,“原來你說真的,那不是夢?天啊!周莊夢喋,蝶夢周莊。”


    白淩練嗤嗤地笑,“是啊!是啊!先看看裏麵寫的什麽吧!”


    她翻開和餃子一起研究,空中時而傳來一寸地驚唿聲。


    “古文字啊!這可不好認。”


    一寸跳上去細看,“不過我認得,大概意思是讓你多幹善事,仙力會恢複的。”


    “幹什麽善事?”白淩練暗道,難道是別人搶自己東西時主動送去,別人要抽自己時主動遞上臉,那可虧大了罷!


    “暫且不知道,還有幾種方法,樂看不懂。”


    “那裏麵有什麽功法沒?”


    “什麽也沒有,廢話噫!”


    白淩練暗啐那個高人,“說的不清不楚的,修煉個屁啊!”


    一寸明顯失了興趣,跳到桌上重又吃起了飯菜,白淩練抱著書鎖眉沉思,眼風無意掃到一寸,“一寸你幹什麽,吃自己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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