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顧伯伯明年才出關,這事需等到明年?如果龍尾村得到順利的重建,明年再辦這事,不是要費更多的心神?”秦詩芳有些嬌嗔地看著他。


    顧秋林是她母親的表外侄,從小在劍靈宗,和她一起跟她祖父秦林身邊長大,直到五年前才迴到朝陽峰。可惜他一直沒有習得她祖父的幹練作風,象他父親一樣,性情正直而總多猶豫。


    而她深得祖父的熏染和遺傳,辦事精明、果決。


    如不是因為她對他情有獨鍾,此次她出來時怎麽會把劍靈宗的千裏目和順風耳都帶了出來?劍靈宗是大派,門規森嚴,並不輕易允許弟子隨便對外使用這樣的法器。


    “至少昨日出了那些事,朝陽峰的人去關懷一下花下的情況才對。”秦詩芳目光變迴溫柔地看著顧秋林。


    顧秋林頷首不語。


    天光大明,朝陽峰因有靈脈之故,高高的山峰上,草木依然翠綠,沒有秋黃之意的顯露。


    淨微看到花上英姿颯爽地迴窩棚走去,邊走邊和村民談著事情。


    秦詩芳向他詢問,“花上那邊在做什麽?”


    淨微道:“她一邊吃饅頭,一邊和一個村民說事,叫那村民帶上她治的藥去鎮的藥鋪,並叫他再買些東西迴來。”


    “昨天那情形不好去花上屋裏看她煉的藥如何。”秦詩芳眼眸輕轉,對顧秋林道,“既然花上沒事了,我們等會再去看望她一趟。”


    的確當再去一趟,昨下午他們那樣溜走,顯得很沒風度。


    顧秋林道:“當去一趟。而且需送些物品以作慰問。”


    淨微點點頭,三人轉身離開主峰上的前崖。


    辰時末,顧秋林他們一行人帶著一箱紮大紅綢的禮物,仙姿飄飄地向龍尾山馭風而來。


    “朝陽峰的人又來了。”在他們到達五裏之個時,渾天向花上發出警報。


    他把那隻山寨版施個法訣,花上戴著手鐲迴到煉藥室裏,慢吞吞地拿把扇子扇著微弱的爐火。


    仍是昨天那六個修士,衣袂飄然地降落到煉房外。


    秦詩芳清脆地外邊高喝一聲,“不知花上村長的病情可有好轉?”


    花上拿著扇子從屋裏出來,一隻手抹著額頭上的汗,有點愣愣地看著他們,反應沒有昨日之前那樣機靈。顯然她還沒有完全複原。


    “你們有何事?”花上慢吞吞地說話,對他們再不象從前那樣熱情和信任。


    她如此反應,看樣子應是記得昨天的事,有些恨他們昨天下午趁她暈時開溜的事吧?


    顧秋林連忙道,“昨日之事對你肯定有些不公。隻是朝陽峰也沒有道理隨便出手對付修士。昨天淨微長老查探過你的靈魂,短期內對你身體肯定有些小影響。我們這時來,一是專程看望你,二是給你送些滋補的物品來。”


    他身後的兩個弟子放下抬著的木箱,打開來,裏麵又是紅綢紮著的數個精致木盒。


    秦詩芳拿起一個木盒,打開來,對她溫柔地說,“這可是朝陽峰裏大弟子才能服用的五百年級的人參。”


    “這支靈芝對安養滋補靈魂都有極好的功效。”秦詩芳看一眼她手上戴著的血紅手鐲,繼續把禮物逐一打開,以消除她的不悅。


    “這靈芝不錯,這是一級靈藥。”渾天悄悄告訴花上。


    花上抿嘴微微一笑表示,算你們還記得我吃的苦頭。


    可是,她隻是個凡人,他們有必要為她費如此多的心神嗎?


    僵冷的氣氛隨著她的笑容,自然地變得愉悅。


    “這是一支百年首烏,都是補腦的好東西。”


    “這是二萬兩銀子。是朝陽峰對你們村的支持。”顧秋林指著箱底部的雪白銀兩說。


    “大家請進屋裏來坐吧。”花上再冷著臉就沒禮貌了。


    顧秋林、秦詩芳、淨微隨她走進小客廳裏。


    兩個弟子把禮箱抬進來放到一旁,便出去了。


    淨微看著進煉藥間的門,表情凝重地道:“花上村長。煉藥之事可不是兒戲。”


    “難道書上會有錯?我爺爺教我的投影記號法就是從買來的書上學得的。這符法,我在新買的一本書裏也有看到。”花上眼睫帶露,天真地看看他,指指靠壁的木櫃上堆著的一些書。


    “待我看看。”淨微負手走進煉藥室,爐裏正在慢慢熬的牛黃解毒湯。


    秦詩芳和顧秋林趁機到處參觀,倉庫的門隨便的半掩著,裏麵粗糙的木櫃裏堆著不少包好的藥材,隨便拿起幾包打開來看,是金瘡藥、益氣散、牛黃解毒類藥的製煉原藥。


    龍尾村的煉藥室設計很簡單,隻是區分了幾個區域,裏麵的設施極簡易。顯然,這是剛剛準備入門的民間煉藥場。


    淨微從煉藥室出來,在小廳坐下。


    “請長老指點我吧。”花上抱出幾本書攤開在桌上,翻著幾個方子誠懇求教,“我正在學煉金瘡藥、益氣散,正在煎的牛黃解毒湯,前些天在閑雲鎮買藥材時,得到個修士的幫助,他讓藥鋪直接按通用方幫我配成小包的藥量,我自己又綜合了這幾本書的好幾個方子,有仔細核過,才開始煎製。”


    這些都是尋常的民間方子,淨微對此沒有異議。


    秦詩芳和顧秋林參觀完畢出來,在桌前坐下。


    “瞧這書上也有投影記號法。”花上拿出一本又髒又破的異誌雜錄,翻到一頁打開來,慢慢地說道,“這記號法和我爺爺教我的一模一樣。”


    這些書都很髒很舊,很多地方殘缺破損,帶著厚厚的塵垢,散發著些難聞的味道。


    淨微不嫌肮髒,細細看罷那投影記號法,的確跟她畫的一模一樣,介紹的使用說明和她說的也相同。


    秦詩詩一隻手捂下鼻子,見桌上畫有幾個控火符,目光露出不信地道,“你會畫控火符?”


    “畫符象畫畫一樣好玩。”說到畫符,花上眼睛發亮,反應比先前突然快了不少。她從桌下的抽屜裏取出幾張裁好的符紙,提起符筆,似在迴憶,想了一會,邊畫邊說,“雖然會畫這兩道符,但我總是不夠熟練。”


    果然,她畫得有些彎曲艱澀,很不熟練地畫一道控火符,在中心的圓圈上寫個三,表示三成。


    這控火符的畫法,實質與投影符一樣。


    顧秋林和淨微對視一眼,控火符的法力可不是靠在中間示明數字來決定,靠的是符訣和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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