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的眼睛中的妖毒不算嚴重,到盧家鎮後,你去買些藥材,以配製明目露,用藥後過兩天就沒事。”渾天怕花上著急,先安慰住她。


    花上心中因此沒那麽緊張,趁機叮囑大家:“我們快走。等到前麵鎮上給張叔配點藥去。今天遇到的事,迴去後不要和大家說,以免傳的多了惹出麻煩。”


    “還提?越提越多麻煩。”張叔現在最是吃盡苦頭。


    “對不起了。我們可救不了你們這些神仙。”王四嘟噥一聲,和鐵叔攙著張叔轉身而去。


    花上看一眼鐵叔他們的背影,動作利索地蹲下身,取出骨劍往那人脖子上的膿胞上刺一下,烏血流出,陽光下的確可見烏血中有極細的微生物,花上小心把石瓶對著流膿血的地方,稠濃的血象受到吸引,幾息間全被吸盡瓶裏,那人腫大的脖子焉下去許多漸漸平常,隻剩一道極細的傷口。


    事情辦好。花上拔腿就跑,後腳還沒邁了,便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死死攥住,似被釘在地上。


    花上兩腿一軟,迴頭看那人,他眼睛微動一下,說聲,“救我。脖子下麵。”這聲音隻有她才聽得見,聽得清楚。


    這就象僵屍突然還魂一樣,花上嚇得心跳若狂,要逃逃不動。


    渾天卻聲音帶著小小的驚喜:“他脖子下有隻蛤蟆,已經被他身上的毒氣毒死,把它收進來吧。”


    花上隻得蹲下身,用長劍柄翻一下他的腦袋,他後頸果然有隻渾身發黑的蛤蟆,那裏也腫得象個包子一樣,便用劍刺下包子,用石瓶又接走膿血,然後用骨劍挑起那蛤蟆,轉身離去。


    這一次,他再沒拉她的腳。花上舒口氣,心驚膽戰地趕快逃跑,這可是金丹士,看他兇惡仇恨的表情,萬一這時坐起來,拿她出氣,人家隻動動指頭就能秒殺。


    “花上,快點。”鐵叔已經走到車邊,看著她催促。


    “我,雙腳被草網住。”花上邊走邊用手上的長劍往草地上砍幾下,草葉飛起,她跳幾下,飛快跑到車邊爬上車裏。


    三架騾車比先前還要快的速度,亡命地奔跑。


    花上在車裏擦幾下額頭上的汗,詢問他的意圖,“那汙血有用嗎?”


    “你手上的劍有我用百毒綠蟒那些小毒物煉過的毒藥,以毒攻毒,可以治那人的傷。不在此列下解毒之物,大多是以毒攻毒之道,剛才你取的妖蜂汙血可是極好的毒藥和解毒的藥。”渾天道。


    “你什麽時候煉毒了?”渾天令她背部發寒,越來越覺得他不象正派大神,象個陰險的邪魔。


    “你不敢往底下第四層去,不過你去了也看不清楚,底下第四層是渾天境的煉毒場。”他能把隻有二百年功力的百毒綠蟒製成克製金丹期的妖蜂毒毒藥,可見其用毒的本事之厲害。而他輕描淡寫的語氣,更令人發指。


    “為什麽要救那人?”不是他也怕多事嗎?


    “難得到遇到這種妖蜂毒,而且是已經進入過一個金丹士血夜裏化生妖蜂毒。再說,剛才救了他,事後他應該是知道的,再兇的大修士,沒有恩將仇報的道理,不然他將來如何能證道果?隻是西部州白骨洞裏的妖,怎麽會出現在東部州呢?”渾天極少這樣充滿好奇。


    這應該不是人類出生的吧?花上絕對不敢相信他最初是人類。“你對這個世界好象熟悉?”


    “我來這個世界收取渾天境,已經有二十年啦,這些年閑得無聊,用那蝠狸身去過些地方。”渾天對此居然有所迴答,仿佛是獎勵製她先前即時控製住情緒,珍惜時間練習一樣。


    二十年前,花上還沒出生。本以為大神最耐得住寂寞,卻是個耐不住寂寞並且陰險異常的家夥。對其品格和習性,她不得不打折扣。想想他現在被自己禁製了自由,不能到處玩了,花上嘴角勾起一抹極細的笑。


    “遇到剛才那個人!需知到處都是危險的人事,令你防不防勝防!你更應該抓緊時間讓自己變得強大!”她竟然敢陰惻地暗笑他落魄的樣子?渾天臉色一冷,語氣陡轉,那海的那邊森林的那邊的那隻格格巫複活了。


    花上心裏有幾分痛快,不過,卻一本正經地收斂起所有的情緒,雙目微閉,安靜地進入練習。


    三架騾車飛快跑出兩裏,開始遇到前方有車過來。即使如此,大家還不敢放鬆。巳時到了盧家鎮,大家才略略鬆氣。


    有荒哥他們送來的這一筆銀子,花上在盧家鎮的藥鋪,買了點明目劑,另配煉明目液的藥材,趁機又補充了不少別的藥材和藥瓶、盒子。


    鐵雷和大牛去屠宰場殺了一頭豬,又放到花上坐的車後。


    這一次大牛和王四在後麵,一路上眼睛都不敢眨地看著那頭豬,直到迴到龍尾山東麵的路口。


    大家下了車,看著那條大肥豬的確沒有消失,都相信了之前那條妖牛肯定是被閑雲峰的修士以法術給偷走了。


    “這藥不管用。我眼睛還是模糊得很。”張叔感歎道。


    “別著急,盧家鎮的大夫說了,這藥要用好幾天才行。”花上安慰道。


    半坡上有人跑下來,圍著他們,個個臉色難看,有的人還哭過的樣子。


    “你們可迴來了!昨晚下場大風雨,外麵的水全灌進洞口裏,裏麵有兩處塌方,入口五六米以內已經變成一個大湯池!”張嬸含淚急切地說道。


    這情形嚴重得,目前根本不能加樁築頂。


    突然來的變數,猶如五雷轟頂。


    出門的七人人,都有些被打擊得站不穩。


    尤其鐵叔受的打擊最大!多年來,這個極度悍的漢子,身形一搖,心口一瞬刺痛,氣急攻心,一口鮮血湧上嘴角。


    “沒有人那時入洞吧?”花上著急地問。


    “好在沒有人出事。”張嬸哭道。


    花上兩眼發眩,氣得想哭,以為這場暴雨散去了,誰想它延遲了幾天,昨天晚上趁她和鐵叔不在時偷偷地襲擊龍尾村。


    鐵叔氣急成這樣了,她隻能努力鎮定,即使如此,聲音仍是顫顫的帶著哭音:“張嬸扶張叔迴去休息,他眼睛被一場風少迷了眼,需養幾天!大牛帶人去停放車。我們去礦洞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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