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大號的分店,在東部四州及中州都有連鎖店,這家在閑雲鎮的分店規模中等,設施和配套完善,住宿費比別家貴三分之一,服務和安全都是大品牌的品質,象龍尾村出來的這種很溫良而不具備高度攻擊力和高度防禦力的人,一年難得出來幾趟,都會選擇這種安全係數高的客棧。


    為了方便,鐵叔花血本包了客棧後麵一處小抱院,把中間的屋子給了花上單獨住,別的男人擠住在兩邊的客房裏。


    花上心裏感動得暖暖的。大家越是這樣愛護她,她越發誓要好好報答大家的恩情。


    鐵叔知道她喜歡品美食,安頓好後,也不急著去出貨,先帶著大家往閑雲鎮有名的太和酒樓去吃名菜。


    這酒樓裏的裝潢擺設看著是大店的氣派和風範,夥計們著裝整齊訓練有素。和他們熱忱的目光一會,花上感覺到他們目光深處裏的凜冽之息,心中有所警惕,閑雲鎮是個三流九教往來的地方,表麵安定,實則水深,這種環境裏,試想換別家大酒樓恐怕類似。


    迎賓司熱情地將他們迎進大堂,裏麵甚至為寬敞,中間的表演台上有彈琴和賣舞的歌伎。


    茶水司拎著個潔白的茶壺,笑容可掬地迎上來,給他們安排了二樓靠欄杆可以看樓下表演的一張大桌子,倒好茶,擺好果子,一人麵前放一條熱毛巾,看上去這服很專業到位。


    鐵叔本來想要個雅間,被花上製止了,她心裏提防著這裏的收費不單純,真擔心那雅間另有包間費什麽的。


    鐵叔和張叔拿著菜譜點了一個招牌菜太和魚,和五個特色菜,心裏默著費用,六個菜就去了六十多兩銀子,大家心裏不自覺的打抖。


    鐵叔幹活是領頭又是使大力的,一年下來工錢加分紅才一百八十兩銀子。


    誰不心疼這些錢?這一頓就吃掉六十兩,不是他們小氣,還真是心痛得滴血,一年到頭要挖多少礦,要煉多少鐵,要錘多少鐵器,才能掙到這六十兩銀?


    花上平時幹的活不是強度體力勞動,大家的辛苦和不容易都看在眼裏,六十多兩銀子就是某個世界的六k民比,在那個科技發達的世界她都沒舍得吃過這麽貴的菜,這些錢買材料迴去,讓袁大叔做的話,要辦好多桌酒席。


    心疼的同時,她心裏有另一層認識,這裏的消費水平較高,盧家鐵行倒賣龍尾村的精鐵劍,價錢也還沒抬到最高,對精鐵劍的事,心裏大致有了個較準確的認識和判斷。對找藥的事,抱了點幻想,覺得這裏往來的人多,至少會找到其中一味藥吧?


    “就上這六個菜!我們等會還要辦事,等辦了事,晚上再來好好吃一頓。”花上奪過鐵叔手上的菜譜,還給跑堂的茶水司。


    茶水司看出他們有拘禁,不敢多勸,和最吝嗇的人比,他們還算是有點勇氣,點了六個大菜。若勸人家點再多菜,人家付不起帳,打死人家也沒多大意思,反正這裏往來的人多人雜,從不愁沒有足夠的食客。不過他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十個人至少該點上百兩銀子才叫合適。


    六道菜上上來,沒有人不說除了一道招牌菜太和魚味道還算不錯,別的味道遠不如袁大叔的手藝,那就更別和小胖的手藝相提並論。


    鐵雷小聲說,“晚上還是去左街外的那家麵香館吃鹵肉麵吧,那家除了麵還有混飩、饅頭、包子,各種口味的都有。”


    這幾年基本上都是他在專門跑外麵的鐵貨銷售,他很年輕,隻有二十五,比專門在外專銷售絲織布料的王四、王五兄弟倆還要不舍得花錢。


    鐵叔從來沒舍得在外麵吃過這種大餐,每次出門都是吃小麵,最多加點牛肉、雞蛋而已。曾經聽人說這酒樓名氣大,所以才選擇來了這裏。他臉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花上。


    “我覺得味道還可以。晚上我們去鐵雷說的麵香館,我倒是挺想吃點風味特別的饅頭、包子。”花上裝著吃得很高興的樣子,對鐵雷說,“去結帳吧,然後去辦事。”


    “菜錢六十兩,加上茶水費、果子費、毛巾費、觀賞費,一共七十兩銀子。”茶水司拿來帳單,象唱歌一樣朗朗有聲地把帳目報了一遍。


    眾人麵麵相覷,都傻了眼。果子和觀賞加收點費,勉強說得過去。這茶水、濕毛巾還收費?真是吃人不吐皮。


    鐵山臉色一變,這竹杠敲得他的牛脾氣一下冒了上來,看著那茶水司想要質問服務費怎麽這麽貴,被鐵雷和張叔連忙拉著。


    鐵叔沒想到還有服務費,臉色一下青黑,這輩子還沒上過這麽大的當,暗裏直後悔自己剛才決定得有些草率。


    這純粹的巧立名目亂收費。不過,花上心裏也看到了更廣闊的‘錢’景。閑雲峰什麽人都有,還是快點付錢走人好,畢竟是他們自己找上門來挨宰,可沒人拉他們進來。


    她催促鐵雷說,“付帳吧。”


    鐵雷取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和兩個十兩的銀子遞給那服侍的茶水司。


    大家很不快活地走下樓。


    跟著後邊有幾個素裝打扮,衣著整潔的修士,一臉鄙夷的樣子隨他們下了樓,伺候他們的茶水司高聲歡送,“幾位貴客慢慢走,下次再來啊。”這幫人除了付菜錢,另外打賞了他十兩銀子的小費。


    服侍花上他們的茶水司,撇撇嘴,小聲丟句,“一桌窮包子。”


    鐵山聽到“窮包子”,迴頭看著那茶水司兩眼直噴火,一頓飯就六個菜,吃去七十兩銀子還是窮包子呀?


    是噠,這七十兩銀子對花上來說相當於七k人命匕。當然,怪不了別人,自己不進來,人家黑得到你嗎?這世道,走哪還是自己眼睛放亮點,腦瓜子靈光點,才能保護好錢包。


    張叔和王四拉著他直往外走。


    鐵山憤慨不已,不時迴頭看那勢利的夥計,一不注意他一腳踢到旁邊一張凳子,若非王四一直拉著他,差點摔一跤,鬧得一臉羞紅和狼狽。


    後麵的幾個修士,有人捂著嘴笑出聲。


    樓上又傳來別人的低聲嘲笑,“土包子,走路不長眼睛。”


    鐵山氣壞了,想迴頭罵幾句,被王四死死拖著往外走。


    出了酒樓。


    鐵叔心裏有些憋悶地發誓,“往後再不來這吃飯。”


    “這店太他娘的黑!”鐵山終於氣憤的罵出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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