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到的時候，洛珈已經抱著團子從戲團裏出來了，身後眾人麵色慘然。
“我……”作為一個醫者，白苒自然是想上去看一看是否還有救，可是被一旁的君燁拉住了，微微搖了搖頭。
“馬莊主，節哀順變”洛珈傾了傾身。
站在洛珈身邊的白發老頭點了點頭，那大抵就是戲班子的班主了，白苒上次見時雖兩鬢斑白但仍是意氣風發，現如今再見卻是身材佝僂，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
“幹爹，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瑤兒，我記得她”一直在旁邊攙扶著老爺子的女孩站出來，伸手拽過白苒，眼裏的恨意傾瀉而出，若不是害怕扶著的老爺子倒下，她大概會狠狠的抽她一巴掌吧。
“碧兒，不許胡鬧，咳咳”馬莊主又是幾聲狠狠地咳嗽。
“幹爹，瑤兒是吃了她的藥中毒死的……”那位叫碧兒的姑娘似乎認定了白苒是瑤兒的兇手。
“洛大人，請盡快找出兇手為小女報仇”。老爺子抱拳囑托完，便顫顫巍巍的倚在碧兒的身上迴去了。
白苒看著離去眾人的身影，張了張嘴，最後什麽都沒說出來，她自詡醫術天下無雙，從閻王手上搶迴了無數人，從未有過一次失手，可是這次不僅僅是失手，更是親手害死一個正當妙齡的生命。
大抵是因為自己是神醫，師父也是神醫，她見慣了每次出診，病人親屬的各種感謝，也由衷的喜歡當醫生的感覺；可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奈，感受到了無可奈何，縱有萬千醫術，也無法真的真的把死人救活，也是第一次感受了醫生的另一麵，對生命的無力，如果當初她再細心一點，或者換一味藥，也許就不是今天的局麵了。
其實，白苒的這種感受，洛珈、君燁都曾經曆過，一個是江湖名俠，一個是朝中良將，一個殺過萬千江湖惡匪，一個踏著累累白骨從沙場浴血而歸；我不殺伯仲，伯仲卻因我而死的感覺太不妙了，即便為了百姓、為了家國，午夜夢迴時，故人入夢，也每每會從夢中驚醒。
所謂一念成佛，一年成魔，戰勝了這種感覺便是佛，輸了便是魔，這是心結。
洛珈示意君燁好好開導白苒，自己帶著團子先走。
白苒衝著戲團的方向出神了好久，迴神時，身邊隻有君燁一人，君燁背著手站在逆光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萬千情愫湧上心頭。一滴，兩滴，三滴……終是沒忍住，哭了出來，君燁隻是默默上前，將白苒攬在懷裏，輕輕的拍著，安慰著。
良久的良久，白苒緩緩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落寞，看的君燁心疼。
白苒很想說點什麽，但是卻不知說什麽。
“我第一次打仗，比現在的你稍微小一點，殺了敵軍五萬，殺到最後，戰場上隻剩下我了，副將把我扶迴帳中，脫下的衣裳擰出了足足一盆血，有敵人的也有兄弟的，你知道當時我看著那盆血是什麽感受麽？”君燁輕輕的說道，輕道仿佛說的不是自己。
白苒保持著仰頭的姿勢，搖了搖頭。
“是羞愧，本王是堂堂皇族，又是元帥，沒有保護好本王的部下，也沒有保護我的子民。”
白苒點頭認可，這大概就跟醫生沒有救活他的病人，反而害死了他的病人一樣不可原諒吧。
“我把自己關在帳篷中，足足五日，不知道要用何種臉麵麵對剩下的兄弟”
“後來呢……”
“後來啊……，後來我的副將，他是一名很有威望赫赫有名的將軍，告訴我生而為王就別想雙手幹淨的不染鮮血，軍隊是為了保衛家國，我是他們的指揮棒，為了保護更多的人，在麵對危險的時候，他們選擇犧牲自我讓我活下去，因為相信，他們相信我能為他們報仇也能護住他們想要護住的東西，其實他們護住的不是我，是希望，懂麽？”君燁抿嘴苦澀的笑了笑。
白苒看著風中的君燁發呆，她對他的認識一直都是錯誤的，他並非隻是那個事事不上心的王爺，一個隻會嘻哈笑鬧的人也沒法護的邊關這些年的安穩；隻是曆經生死，凡事都看淡了吧。
可是，君燁的職責是保衛，而她孟白苒的職責是治病救人，沒有誰就該為誰死，即便是窮兇極惡的大壞蛋也絕不應該死在醫生手下……
君燁看著白苒糾結的眼神，發自內心的笑了，果然還是有點執念的。
雖然白苒還未放下心結，不過既然是心結，也不是一日兩日能放下的，總是需要時間的。
君燁靜靜的跟在白苒身後，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漫無目的走著，陽光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不過，君燁發現白苒也不是真的漫無目的，至少會在每一個醫館跟前駐足停留一下下，再繼續往前走。
“苒苒在找醫生？”君燁揉身向前。
“恩，既然已經犯下了錯，那便盡我所能好好彌補吧。”
君燁點點頭，不吭聲，白苒大概想找個醫生替自己去看看那位戲團班主吧。
……
入夜。
團子早被洛珈哄睡了，其餘眾人聽說了今日的事，不免有些上火，於是一個兩個故作不經意的等在院子裏，想找機會寬慰一二。
君燁抱著白苒緩步走來時，王丞相和方老爺坐在一旁就著烏漆嘛黑的夜色下棋，一盤洛珈似乎正在教方公子一些基礎的武學，最邊上，方夫人坐在軟榻上目不轉睛的繡著她的芙蓉花，直到兩人進院，眾人故作不經意的同時放下手邊的事抬頭。
“誒呀，白苒姑娘怎麽了？”方夫人第一個衝上來。
“沒事沒事，大夫已經看過了，隻是急火攻心再加上近日有些勞累。”君燁趕緊解釋，看眾人那眼神，還以為自己是故意推倒苒苒欲行不軌被抓現行了呢。
告別眾人，君燁抱著白苒迴了房，輕輕地平放在床上，看著白苒慘白的臉蛋和緊抿著的嘴唇，有些失意。他堂堂皇子，又是手握重兵的兵馬大元帥，也算見了許多姑娘，漂亮的，美麗的，清純的，妖嬈的，但這些女人都讓君燁避之不及，可眼下這個女孩卻猝不及防的闖進了君燁的心裏，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喜歡她，可就是這麽奇妙，一日看不見便心中癢癢。
肆意江湖——這個念頭冷不丁的鑽進君燁的腦袋，苒苒定是不願意隨他迴去做一個繡花枕頭般的王妃，隻恨自己不是江湖中人，不如炸死？
三王爺是個想到便要做到的人，既然有了這個想法就要好好如何炸死了。
想到這，三王爺有點餓，於是邁著愉悅的步伐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邊吃邊想。
“王爺”洛珈拱手，算是行了個禮。
君燁沒防備，倒是下了一跳，還沒來得及斂起臉上的笑容。
方公子湊過來“心情不錯？”
王丞相和方老爺對視一眼，方老爺悄悄給自家夫人使了個顏色，方夫人便偷偷進了白苒的院子。
“那是，今兒天氣好，本王心情也好”君燁美滋滋的笑，眾人見君燁笑的見牙不見眼，心中發虛，別人不知道王丞相可是知道，這位王爺一這樣笑十有八九是要整人了。
方夫人也從白苒的院子出來了，對眾人輕輕搖了搖頭，不過不光眾人看見了，君燁也看見了，怒視幾人。
“咳咳，我也累了，就先迴去休息了。”方夫人扶額並示意方老爺，方老爺一個健步上前扶住自己夫人，體貼的扶迴房間休息了。
“珈兒，方才說道哪了？”
“大人，這說道戲台坍塌……”洛珈也跟著王丞相火速撤離現場。
君燁扭頭，怒視唯一一個在場的方公子，看了一眼後，還是算了。
方公子斜倚在牆上，嘴角勾笑，君燁上下打量他，從前沒怎麽注意，今日仔細看，倒對得起風流倜儻這幾個字，一席白衣，手拿一把折扇，折扇上一麵寫著萬花叢中過，另一麵寫著片葉不沾身，方公子隨了方老爺，書生才子的模樣，可以方老爺是眉正眸清，正人君子的樣，眼下這位麽，卻是個丹鳳眼，尤其一挑眉頭，眉眼間的風情似是能把人勾了去。
“王爺如此高興，看來是下定決心要生死追隨苒苒了”
“是白苒”哼，苒苒豈是你能叫的。
“不過白苒姑娘似乎對您沒興趣呢”方公子把玩著手上的折扇，話說的雲淡風輕，就像隨口說了一句晚上吃了什麽一般，堵得君燁心裏難受，不過這位方公子既是風月老手，想必比自己有經驗。
方公子見君燁不吭聲也不走，哈哈哈大笑三聲，繼續道“看來王爺對這位白苒姑娘是動了真情了，也是白苒姑娘雖不是傾國傾城，也是別有一番滋味”方公子邊說邊晃頭，似乎是在可惜些什麽。
“把話說清楚”君燁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了。
“白苒姑娘不似尋常女子，遇著些情愛便失去理智，尋死覓活的要和如意郎君在一起”方公子正了正聲色“白苒姑娘即便喜歡你，也不會隨你迴京城做三王妃，至少不會開開心心的迴去……”君燁心中讚同，這樣的女孩原本就不屬於皇宮。
“不過依在下看，白苒姑娘的確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你”方公子涼涼的聲音鑽進君燁耳朵，開心。
“但即便如此，白苒姑娘還會選擇和王爺相忘於江湖”這涼涼的聲音再次鑽進君燁耳朵，抬起頭正對上方公子含笑的眼睛。
“你是誰？”君燁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人“你不是方公子”
“我的確不是那個蠢貨”
“我……”作為一個醫者，白苒自然是想上去看一看是否還有救，可是被一旁的君燁拉住了，微微搖了搖頭。
“馬莊主，節哀順變”洛珈傾了傾身。
站在洛珈身邊的白發老頭點了點頭，那大抵就是戲班子的班主了，白苒上次見時雖兩鬢斑白但仍是意氣風發，現如今再見卻是身材佝僂，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
“幹爹，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瑤兒，我記得她”一直在旁邊攙扶著老爺子的女孩站出來，伸手拽過白苒，眼裏的恨意傾瀉而出，若不是害怕扶著的老爺子倒下，她大概會狠狠的抽她一巴掌吧。
“碧兒，不許胡鬧，咳咳”馬莊主又是幾聲狠狠地咳嗽。
“幹爹，瑤兒是吃了她的藥中毒死的……”那位叫碧兒的姑娘似乎認定了白苒是瑤兒的兇手。
“洛大人，請盡快找出兇手為小女報仇”。老爺子抱拳囑托完，便顫顫巍巍的倚在碧兒的身上迴去了。
白苒看著離去眾人的身影，張了張嘴，最後什麽都沒說出來，她自詡醫術天下無雙，從閻王手上搶迴了無數人，從未有過一次失手，可是這次不僅僅是失手，更是親手害死一個正當妙齡的生命。
大抵是因為自己是神醫，師父也是神醫，她見慣了每次出診，病人親屬的各種感謝，也由衷的喜歡當醫生的感覺；可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奈，感受到了無可奈何，縱有萬千醫術，也無法真的真的把死人救活，也是第一次感受了醫生的另一麵，對生命的無力，如果當初她再細心一點，或者換一味藥，也許就不是今天的局麵了。
其實，白苒的這種感受，洛珈、君燁都曾經曆過，一個是江湖名俠，一個是朝中良將，一個殺過萬千江湖惡匪，一個踏著累累白骨從沙場浴血而歸；我不殺伯仲，伯仲卻因我而死的感覺太不妙了，即便為了百姓、為了家國，午夜夢迴時，故人入夢，也每每會從夢中驚醒。
所謂一念成佛，一年成魔，戰勝了這種感覺便是佛，輸了便是魔，這是心結。
洛珈示意君燁好好開導白苒，自己帶著團子先走。
白苒衝著戲團的方向出神了好久，迴神時，身邊隻有君燁一人，君燁背著手站在逆光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萬千情愫湧上心頭。一滴，兩滴，三滴……終是沒忍住，哭了出來，君燁隻是默默上前，將白苒攬在懷裏，輕輕的拍著，安慰著。
良久的良久，白苒緩緩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落寞，看的君燁心疼。
白苒很想說點什麽，但是卻不知說什麽。
“我第一次打仗，比現在的你稍微小一點，殺了敵軍五萬，殺到最後，戰場上隻剩下我了，副將把我扶迴帳中，脫下的衣裳擰出了足足一盆血，有敵人的也有兄弟的，你知道當時我看著那盆血是什麽感受麽？”君燁輕輕的說道，輕道仿佛說的不是自己。
白苒保持著仰頭的姿勢，搖了搖頭。
“是羞愧，本王是堂堂皇族，又是元帥，沒有保護好本王的部下，也沒有保護我的子民。”
白苒點頭認可，這大概就跟醫生沒有救活他的病人，反而害死了他的病人一樣不可原諒吧。
“我把自己關在帳篷中，足足五日，不知道要用何種臉麵麵對剩下的兄弟”
“後來呢……”
“後來啊……，後來我的副將，他是一名很有威望赫赫有名的將軍，告訴我生而為王就別想雙手幹淨的不染鮮血，軍隊是為了保衛家國，我是他們的指揮棒，為了保護更多的人，在麵對危險的時候，他們選擇犧牲自我讓我活下去，因為相信，他們相信我能為他們報仇也能護住他們想要護住的東西，其實他們護住的不是我，是希望，懂麽？”君燁抿嘴苦澀的笑了笑。
白苒看著風中的君燁發呆，她對他的認識一直都是錯誤的，他並非隻是那個事事不上心的王爺，一個隻會嘻哈笑鬧的人也沒法護的邊關這些年的安穩；隻是曆經生死，凡事都看淡了吧。
可是，君燁的職責是保衛，而她孟白苒的職責是治病救人，沒有誰就該為誰死，即便是窮兇極惡的大壞蛋也絕不應該死在醫生手下……
君燁看著白苒糾結的眼神，發自內心的笑了，果然還是有點執念的。
雖然白苒還未放下心結，不過既然是心結，也不是一日兩日能放下的，總是需要時間的。
君燁靜靜的跟在白苒身後，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漫無目的走著，陽光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不過，君燁發現白苒也不是真的漫無目的，至少會在每一個醫館跟前駐足停留一下下，再繼續往前走。
“苒苒在找醫生？”君燁揉身向前。
“恩，既然已經犯下了錯，那便盡我所能好好彌補吧。”
君燁點點頭，不吭聲，白苒大概想找個醫生替自己去看看那位戲團班主吧。
……
入夜。
團子早被洛珈哄睡了，其餘眾人聽說了今日的事，不免有些上火，於是一個兩個故作不經意的等在院子裏，想找機會寬慰一二。
君燁抱著白苒緩步走來時，王丞相和方老爺坐在一旁就著烏漆嘛黑的夜色下棋，一盤洛珈似乎正在教方公子一些基礎的武學，最邊上，方夫人坐在軟榻上目不轉睛的繡著她的芙蓉花，直到兩人進院，眾人故作不經意的同時放下手邊的事抬頭。
“誒呀，白苒姑娘怎麽了？”方夫人第一個衝上來。
“沒事沒事，大夫已經看過了，隻是急火攻心再加上近日有些勞累。”君燁趕緊解釋，看眾人那眼神，還以為自己是故意推倒苒苒欲行不軌被抓現行了呢。
告別眾人，君燁抱著白苒迴了房，輕輕地平放在床上，看著白苒慘白的臉蛋和緊抿著的嘴唇，有些失意。他堂堂皇子，又是手握重兵的兵馬大元帥，也算見了許多姑娘，漂亮的，美麗的，清純的，妖嬈的，但這些女人都讓君燁避之不及，可眼下這個女孩卻猝不及防的闖進了君燁的心裏，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喜歡她，可就是這麽奇妙，一日看不見便心中癢癢。
肆意江湖——這個念頭冷不丁的鑽進君燁的腦袋，苒苒定是不願意隨他迴去做一個繡花枕頭般的王妃，隻恨自己不是江湖中人，不如炸死？
三王爺是個想到便要做到的人，既然有了這個想法就要好好如何炸死了。
想到這，三王爺有點餓，於是邁著愉悅的步伐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邊吃邊想。
“王爺”洛珈拱手，算是行了個禮。
君燁沒防備，倒是下了一跳，還沒來得及斂起臉上的笑容。
方公子湊過來“心情不錯？”
王丞相和方老爺對視一眼，方老爺悄悄給自家夫人使了個顏色，方夫人便偷偷進了白苒的院子。
“那是，今兒天氣好，本王心情也好”君燁美滋滋的笑，眾人見君燁笑的見牙不見眼，心中發虛，別人不知道王丞相可是知道，這位王爺一這樣笑十有八九是要整人了。
方夫人也從白苒的院子出來了，對眾人輕輕搖了搖頭，不過不光眾人看見了，君燁也看見了，怒視幾人。
“咳咳，我也累了，就先迴去休息了。”方夫人扶額並示意方老爺，方老爺一個健步上前扶住自己夫人，體貼的扶迴房間休息了。
“珈兒，方才說道哪了？”
“大人，這說道戲台坍塌……”洛珈也跟著王丞相火速撤離現場。
君燁扭頭，怒視唯一一個在場的方公子，看了一眼後，還是算了。
方公子斜倚在牆上，嘴角勾笑，君燁上下打量他，從前沒怎麽注意，今日仔細看，倒對得起風流倜儻這幾個字，一席白衣，手拿一把折扇，折扇上一麵寫著萬花叢中過，另一麵寫著片葉不沾身，方公子隨了方老爺，書生才子的模樣，可以方老爺是眉正眸清，正人君子的樣，眼下這位麽，卻是個丹鳳眼，尤其一挑眉頭，眉眼間的風情似是能把人勾了去。
“王爺如此高興，看來是下定決心要生死追隨苒苒了”
“是白苒”哼，苒苒豈是你能叫的。
“不過白苒姑娘似乎對您沒興趣呢”方公子把玩著手上的折扇，話說的雲淡風輕，就像隨口說了一句晚上吃了什麽一般，堵得君燁心裏難受，不過這位方公子既是風月老手，想必比自己有經驗。
方公子見君燁不吭聲也不走，哈哈哈大笑三聲，繼續道“看來王爺對這位白苒姑娘是動了真情了，也是白苒姑娘雖不是傾國傾城，也是別有一番滋味”方公子邊說邊晃頭，似乎是在可惜些什麽。
“把話說清楚”君燁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了。
“白苒姑娘不似尋常女子，遇著些情愛便失去理智，尋死覓活的要和如意郎君在一起”方公子正了正聲色“白苒姑娘即便喜歡你，也不會隨你迴京城做三王妃，至少不會開開心心的迴去……”君燁心中讚同，這樣的女孩原本就不屬於皇宮。
“不過依在下看，白苒姑娘的確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你”方公子涼涼的聲音鑽進君燁耳朵，開心。
“但即便如此，白苒姑娘還會選擇和王爺相忘於江湖”這涼涼的聲音再次鑽進君燁耳朵，抬起頭正對上方公子含笑的眼睛。
“你是誰？”君燁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人“你不是方公子”
“我的確不是那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