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納低著頭,悄悄地看了看丹尼,又看了看張豐毅。


    張豐毅衝他輕輕搖頭,表示一瞬間幹掉在場的所有作戰人員,並殺了迪耶斯,委實不在他能夠處理的範圍之內。


    雖說獨自逃出去對如今的張豐毅來說,不是什麽難事,但要算上戰鬥力為零的雇主萊納,他們就得掂量一下了。


    迪耶斯指著萊納的頭頂,張豐毅覺得那根食指實在醜陋,而且可惡。它像一根直直的針一樣,刺進他們的內心。


    迪耶斯搖晃著他的食指,口中仍然念念叨叨的,“遙想家族當年是多麽的輝煌,令所有美國的黑幫分子俯首帖耳。


    那時,誰敢冒犯族中長輩,誰敢打起族產的心思來,又有誰敢公然挑戰家族權威。可如今,居然有宵小之輩提出要吞並家族的資產!”


    萊納趕緊糾正迪耶斯,他的罪過可沒這麽重,“是購買,是購買,名頭上掛著的仍然是家族的名字。”


    “依我看來,都一樣。”迪耶斯不屑一顧道,“反正是落在了你們手裏。千百年以後,人們隻會記得賭場的老板,哪裏會深究名字的含義。”


    他飽含深情道:“區區一個名字,偉大的布亞諾家族又怎麽會在意。


    我們要的是重現黑道家族曾經的榮耀,將地下生意重歸於手中,然後擴展,再擴展,讓黑手黨的名號第二次在世界上迴蕩!”


    萊納看著迪耶斯,小心翼翼地試探:“讓黑手黨的名號在世界上迴蕩,又不一定非要讓布亞諾家族的人領導。


    甚至五大家族的人也完全可以避開,我們換種思路,隻要是稱之為黑手黨的組織,不一樣是家族的囊中物嗎。”


    “愚蠢!”迪耶斯怒斥萊納,“你一個假冒的教父也敢在我這兒,談換種思路。這紐約的地界終究是屬於家族的,是屬於血統純正的布亞諾家族繼承人的,是屬於我的主人、我的長輩高盧·布亞諾·羅瓦的。”


    萊納訕訕地點點頭。


    這已經是他來到高盧宅中,第三次碰壁了。要不是周圍有人圍著,他真想灰溜溜地跑迴去。


    丹尼爾在萊納背後,悄悄地拉了一下張豐毅的袖子。張豐毅立刻轉過頭,用眼神向他問詢。


    “這人什麽身份啊,怎麽一副長者教訓晚輩的模樣。到高盧宅子做客,還帶著一大批武裝人員?”


    張豐毅一臉懵,他無聲地攤攤手。


    迪耶斯在椅子上換了個姿勢,繼續教訓萊納:“做人要懂得尊敬長輩,你在紐約混了這麽些年,竟然冷落了高盧先生和尤金先生。往小說,這是目中無人、眼高於頂,往大裏說,你根本就是不明事理之人,不懂規矩。”


    迪耶斯的嘴唇和他的手指一塊抖動著,頻率極快,整齊一致。


    “現在你又犯下了三樁重罪,更加是不可饒恕了。


    念在你在紐約,也算是有些勢力,立馬離開這座宅子。從此與布亞諾有關的一切,你都要遠遠地避開。


    若不是擔心有人事後報複,我足可以使你斷子絕孫、傾家蕩產,祖宗被打入十八層地獄都是輕的了。”


    說著,守在會客廳門口的作戰人員就動作一致地從人海中,分出一條路來,請萊納他們離開。


    萊納掃了他們一眼,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他竭力想辦法找出點話來辯解,雖說這一迴肯定是無功而返,但主動離開和被人送走到底是有區別的。


    他審慎地問迪耶斯:“我錯在哪裏,這三樁罪行又是什麽。您能為我指出來嗎,我心裏隻有這麽一個問題。”


    迪耶斯一咬牙,一拍大腿。指尖像狙擊手的槍口一樣,牢牢地鎖定了萊納的額頭。


    “你的罪過大著呢,要是放在二十年以前,黑手黨隨便一個殺手就能將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你是罪人,應該被直接趕出美國,放進海水裏淹死個七八迴,我才會認為是天理昭昭。”


    萊納眼神茫然,根本不明白其中的根由。即便是他,經曆過無數的世事,在別人當麵咒他時也難以保持禮貌和鎮靜。


    難道是他和高盧的爭吵中,有某句話戳傷了那個老頭子的自尊心。所以今天迪耶斯才會有如此的反應。


    “聽好了,其罪有三。一是你覬覦高盧先生家的資產,高盧先生的資產無論大小,那都是布亞諾家族的,隻有家族的成員,才有資格繼承和占有。


    你一個街頭的混混,寫法律文書的流氓,也敢貪圖布亞諾家族的財產。你也不怕笑掉了黑道人士的大牙,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可我是誠心誠意來買的,我提出了價錢,並且和賭場的老板,以及高盧先生商議了好幾次。除了咋天那次,我一直都是以協商的態度進行交流的。”萊納放低姿態,頗為誠懇地說。


    “你想要霸占布亞諾家族的賭場,這本來就是大逆不道、罪該萬死!”迪耶斯的口氣盛氣淩人。


    “賭場在虧本啊。”


    “虧本也輪不到你來插手!你們作為家族的後輩,當得知賭場一時的困境時,理應慷慨解囊,傾盡全力相助,使家族產業得以更上一層樓!”迪耶斯氣滿填胸,一臉怒氣,“可你不僅不義務援助,竟還打起了賭場的心思,實在是該死啊!”


    “我為什麽要援助他們,”萊納一臉迷茫,語氣弱弱的,“以賭場現有的經營模式,投多少就會賠多少。我買過來,也隻是想改組一下。”


    “改組!你竟然還想改組。”迪耶斯憤怒地出聲。他馬上抓住了一個天理難容的字眼,如頭發怒的公雞一樣瞪著萊納。


    “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就是最合理的,銘刻著前輩心血的東西怎麽會有錯。定是你財迷心竅,想暗中侵吞高盧先生的資產,所以對我們的賭場使了些鬼蜮伎倆。”他眯縫著眼,細細地觀瞧萊納,眼神中有說不出來的味道。


    “我看就是你,先設下局讓高盧先生的賭場虧本,然後再適時提出吞並的要求,最後找到門上威脅高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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