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豐毅是個懶惰的人,自從大學畢業後他就沒怎麽努力過,他工作找不到,戀愛也沒談過。


    原本混吃等死的人今天忽然起了渴望力量要變強的念頭,不能不稱其為一點進步。


    張豐毅望向身後的黑暗,側耳細聽。在確定查理沒有跟過來後,他係好燕尾服的扣子,盡量表現體麵地走迴筵席。


    不管遇上誰,管家或者唐,我都要把查理做的告訴他。張豐毅想。


    宴會上的客人比之前多了很多,夜晚的草地上人聲嘈雜。珠圍翠繞的貴婦人們組成自己的小圈子,舉著高腳杯品嚐美酒。舞台上的意大利樂隊已經下場,女傭們依次端盤上菜。


    老管家--就是陪伴男孩的那位白叟登上了舞台,對著話筒作他的演講。男孩躲在帷幕後亂瞧,身邊多了一個人。這人神經兮兮的,不住地四下張望。


    張豐毅覺得他有些麵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男孩看見了走進筵席的張豐毅,他偷偷地瞥一眼管家,然後下台朝張豐毅的方向跑去。


    小屁孩找我幹什麽,我有正事的。張豐毅暗叫不妙。


    男孩跑到他麵前伸出巴掌,說:


    “叔叔,你還有糖嗎。”


    要糖啊,不妨事的。張豐毅自我安慰。他從長桌上抓起一把太妃糖塞給男孩,那是作為甜點端上來的。


    “你那天是警衛,今天怎麽變成客人了?”男孩剝開糖放進嘴裏。


    張豐毅斟酌,不能講實話,難道說我來殺人,會嚇到小孩子的。他於是說:


    “叔叔是好人。我是參加宴會的高級警衛。既是警衛又是客人。”


    男孩搖搖頭,把糖還給張豐毅。


    “叔叔撒謊。糖不如那天晚上的好吃。”


    我騙不了他,現在的孩子真是。算了,還是正經事重要,也不知道一個孩子能不能辦到。


    “你小孩子別管這些,叔叔求你辦件事啊。”


    “你認識台上的爺爺吧。幫我叫他過來,我有事找他。”


    “什麽事,”男孩毫無興趣地說,“我問問。”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多管。”


    管家作完講話下台了,意大利樂隊重新上場演奏,背景音樂變得歡快起來。人群結對跳起了交誼舞。舞池裏熱鬧非凡。


    “我不去。管家爺爺可兇了,要去你去。”


    我要不和他談談條件。張豐毅覺得小孩子嘛,抵製不了多少誘惑的。


    “這樣吧…”


    人群中傳出女人的尖叫,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唐提刀起跳,跨上台子,揮刀劈斬。帷幕立時被切下一截。


    藏在帷幕後的人逃出聚會的區域,一頭紮進樹林中。唐並不去追,她的太刀刀刃上鮮血流淌。


    被唐砍傷肩膀的人捂住傷口,又一步一步退出來,他一臉呆滯。埋伏在樹林裏的伊桑走出了樹林的黑暗進入燈光下。他端槍準備射擊。


    “砰”人群作鳥獸狀奔逃四散。


    我草。唐你行動事先不跟我通知一下。


    怎麽辦。


    跑唄。張豐毅選了個方向,混在慌張的人群中逃去,離開的時候他瞥了一眼伊桑殺死的人。他想起這個曾站在男孩後的神經兮兮的人是誰了。


    那人是唐口中的比爾。


    張豐毅顧不得為比爾歎息,管家的貼身侍衛已將聚會的會場包圍,別墅區裏警報聲大作,軍用悍馬車搖晃的大燈打在夜幕上。


    根本無需管家開口,安裝在路燈樁上的擴音器以最大音量播放。


    “我是警衛隊長維伊,請立即繳械投降。


    “如果你們能交代你們的雇主是誰,科洛博家族會放你們一條生路。”


    “否則就地槍決。”


    警衛的數量逐漸增多。外圍的警衛負責撫慰驚慌的客人,他們中有的甚至跪在悍馬車載物槽上,搬出了m249班用機槍。一旦上級下令開槍,唐他們會被打得渣都不剩。


    管家摸摸下巴頦,似在思考什麽。他張大眼睛,拿起對講機,衝對講機喊道:


    “小少爺呢。小少爺去哪裏了。”


    “會場上沒有看見小少爺,管家先生。”


    “會不會摸黑走掉了。”


    “馬上去找。”管家氣得須發倒豎。


    “管家先生,那兩個人如何處置。”


    “當然是殺了他們。”


    重機槍突突地開火,槍口的火舌夜晚如火炬般明亮,彈雨像一張密織的漁網一樣撲向唐和伊桑。


    唐飛起一腳踹翻長桌,桌上的盤子落地摔得粉碎。她匍匐下身體,靠近豎著的長桌,之後掀開裙擺,解下綁在大腿上的伯萊塔衝鋒手槍,把手槍架在桌邊開火。


    警衛的子彈擊打在厚厚的桌麵上,木屑橫飛。會場被飛射的彈雨和濃重的火藥味所籠罩。


    幸好我及時逃跑。張豐毅望向混亂的會場心裏想。


    一轉身,男孩正倚在樹上無聊地看他。


    祖宗哎,你跟來幹嘛,你不是應該迴你的管家爺爺那裏嗎。


    “快迴去,叔叔告訴你,這裏非常危險。”


    “快迴去吧。”張豐毅幾乎是哀求他了。


    “少爺。”幾個鵝卵石路盡頭的警衛發現了他們。


    “不妙,少爺遭人劫持了。”其中一個警衛說道。


    其他警衛旋即開槍,一顆子彈就射在離張豐毅不遠處的樹幹裏。


    情急之下沒辦法,張豐毅抱起男孩就開溜,他怕男孩跑得慢被警衛追上。


    警衛發射了曳光彈,張豐毅和男孩在刺目的鎂光中顯露無遺,但同時鎂光也為他們照亮了叢林裏的小路。


    他想方設法多繞了點路,在叢林裏和警衛們玩起了捉迷藏。男孩倒是安安靜靜的,張豐毅懷疑男孩是不是嚇傻了。正常的孩子這種情形下肯定哭得止都止不住。


    警衛一直咬著他們的尾巴不放手,張豐毅的頭頂不時有發射的子彈唿嘯而過。


    逃命的張豐毅站住了。


    前麵再也無路可走了,十米遠外是一堵那天見過的高牆,當初唐和伊桑使用了登山設備才翻過去,他是注定要葬身於此了。


    不得不說,張豐毅的策略還是有用的,大部分的警衛都被他繞暈甩脫了。實際上他麵對的隻有一個警衛,其他警衛落在後麵。


    但是警衛手裏有槍。


    張豐毅是很怕死的。現在當生死臨近時,他反而冷靜下來。


    他想自己真笨,警衛要的人是男孩又不是他,隻要把男孩丟下,他一個人逃跑,警衛就不會追來的。


    或者往人工湖的方向跑也有足夠的距離甩脫警衛。


    他偏偏選錯了。警衛當他是劫持少爺的歹徒,不可能放過他的。


    想這些有什麽用呢,快死的人了。


    警衛為少爺的安全考慮,並沒有開槍,隻是慢慢地舉槍接近他們。


    對了,我也有槍的。


    張豐毅取出防彈背心夾層裏的沙漠之鷹。唐叮囑他妥善保管那把槍,他覺得這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並且唐叮囑他盡量不用它,因為後座力太大。


    要死的人了,試試說不定還能活命。隻是可惜了我敲鍵盤的手。張豐毅鼻尖微酸。


    槍怎麽上膛呀。


    我哪裏知道。


    張豐毅胡亂擺弄一下,居然聽見哢嗒一聲。


    “崩”沙漠之鷹發射子彈時的聲音簡直是巨響,驚動了整片樹林。


    警衛的胸膛憑空出現一個直徑五公分的血洞。透過血洞能看見他身後的樹林。警衛仰麵朝天倒了下去。


    張豐毅握槍的手臂微微發紅,一種又麻又癢的感覺從那裏傳來,其餘的什麽都沒有發生。


    其餘的警衛聽到槍聲後,加快了速度。張豐毅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他決定順著高牆走。如果遭遇了警衛,一兩個的話,他就用手中的沙漠之鷹擊斃他們,多的話,就隻能祈求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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