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休息休息,我要去準備點東西了!”


    魯不二聽完少年的請求,除了剛開始的震驚,之後神情再沒有絲毫的波動。


    做朋友,在心中;


    從李逍遙闖入天機閣的那日;


    雖說開始確實有些被威脅的味道,可兩人的情義也在那一刻,慢慢變得深厚。


    兩人俱是桀驁不馴,玩世不恭的秉性,也算是臭味相投吧!


    其實兩人都知道;


    彼此的朋友本就不多,能有一個真心相交已是不易,為何還要顧及太多呢?


    機關大師也好,小偷也罷,就算貴如慕容山莊的少莊主,隻要放在心中,那就足夠了!


    李逍遙的口中;


    這次衡嶽之行,定是驚險萬分,甚至還有性命之憂,可他真的不在乎。


    先不說兩人之間的情義,就衝少年多花費這幾個時辰的路程,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朋友不就為了拿來擋箭的嘛!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準備好一切能準備的東西,盡量不讓自己兩肋插刀就可以了!


    “我需要那件東西!”


    李逍遙望著奔去的身影,微笑地說道。


    “明白!”


    甚至連頭都沒有迴一下,就那麽簡單的兩個字,已經讓人很是感動。


    彼此的心交織在一起,確實也就不需要太多的話語!


    “你們真的很好!”


    柳如煙輕輕一笑,嬌容滿滿的都是羨慕。


    他的朋友確實沒有幾個,但俱是真心相交,這份情義真的很是珍貴。


    她很欣慰!


    “嗬嗬!”


    李逍遙傻傻地一笑,心中很是感慨。


    十幾年的江湖漂泊,見過太多的人,也看過太多的心,能進入他眼中的確實沒有幾個。


    一個小偷,一個瘋子,一個瞎子,還有一位少莊主,至於那位朝廷的王爺……


    他的心都是真的!


    “給我說說唄,為何叫你浪蕩子?是不是有什麽典故啊?”


    少女看他神色微變,眉宇間突然浮現一絲憂愁,已明白他心中想到了什麽。


    嬌容帶著一絲調皮,一雙靈動的杏目定定望著他。


    另一位少女也是嬌容帶笑,神情似乎也是很感興趣。


    “這個……這個……唉!靈兒拿的什麽東西?”


    少年飄忽不定的眼神,倉皇而逃的神情,頓時惹得兩位少女花枝亂顫。


    這家夥可不是一個花心之人,怎麽會被人叫做浪蕩子呢?


    很不錯的名號哦!


    時光如梭;


    窗外的那道斜陽在慢慢落下,天色微微有些黯淡。


    三位少女在二樓的臥房中沉沉睡去,身上蓋著暖暖的被褥,神色很是安詳。


    一夜的奔波,可把她們累壞了!


    李逍遙望著床榻上的少女們微微一笑,輕輕關上房門,快步向樓上奔去。


    黑夜即將來臨,他還要去準備一些事情。


    臨時改道豫州府,不單單要請這魯瘋子,還要看看那身後之人,究竟有什麽目的。


    那位詭異的女子,在改道以後,並沒有跟隨前來,這讓他心中很是疑惑。


    這並非他判斷有誤,隻怕前麵的路程已是危險重重,他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魯不二的東西,還要幾個時辰才能完成,他也要去做點事情了!


    深秋的夜,來的早了些;


    四周的霧氣慢慢聚攏,將這座八角閣樓隱藏其中,隻有最高處亮著一點燭光。


    夜已闌,人俱靜;


    夜半三更天;


    天機閣上那點燭光突然熄滅,這令人畏懼的閣樓,猶如被黑夜吞噬一般,徹底隱藏在霧氣之中。


    一道細微的腳步聲聲,由遠而近,漸漸靠近二層的那處臥房。


    依稀間可見一道身影,似乎背著什麽東西,與那瘦小的身形很不相配,步伐鬼鬼祟祟,好像一個小偷。


    這裏可是天機閣,就算江湖那名最頂尖的小偷,隻怕也不敢輕易踏入半步,這是何人如此大膽呢?


    “累死我了!”


    悠悠的聲音在臥房門口響起,緩緩放下背後之物,輕輕敲著房門。


    “誰?”


    驚唿響起,低沉而沙啞,猶如在睡夢中突然被驚醒一般。


    “能走了!”


    “東西都做好了?”


    “好了,再不走趕不及了!”


    “好!”


    簡單的對話,猶如黑夜的幽靈一般,讓人稍稍有些恐懼。


    夜很深了……


    半個時辰後!


    一輛馬車突然出現在豫州城的城門之下,有些困倦的守城軍士猛然驚醒。


    弓箭瞬間拉滿,長槍也道道舉起。


    “站住,城門未開,速速退去!”


    城門的軍士看清楚,隻是一件普通的馬車後,神情頓時放鬆,隻是夜半三更入城,心中很是疑惑。


    天下的府城不論大小,入夜就要關閉晨時才開,這是眾人皆知之事,難道這是外邦之人?


    “開門,本將軍有緊急軍務!”


    一名瘦小的漢子從馬車上跳下來,快步走到吊橋旁,手中似乎舉著什麽東西,很是耀眼。


    “您……您是?”


    兩名軍士唯唯諾諾地走過來,手中的火把高高舉起,神情有些畏懼。


    你可別嚇唬俺們小地方的人!


    “這是大將軍令,爾等眼瞎不成,快打開城門,耽誤本將軍要事,小心爾等狗命!”


    護城橋雖有三丈之遙,可在火把的照耀下,兩名軍士也清楚地看到,那高舉著的是一枚金光閃閃的令牌。


    雖是一方之大城,可畢竟已經遠離京城,何曾見過什麽大將軍令,隻是這枚金令確實非同一般。


    “快去稟報統領!”


    兩名軍士對視一眼,快步奔向城門之下,這是大事,他們可不敢擅自做主。


    一刻鍾不到;


    一名銀甲的將軍快步奔出,身後跟著一隊軍士,那厚重的護城橋也緩緩落下。


    手持金令,非大將軍莫屬;


    這點常識,身為州府的護城統領還是略知一二,這要是耽誤了軍務,可是要掉腦袋的。


    砰!


    沉悶的聲音響起,在這幽靜的黑夜,顯得很是響亮,銀甲的將軍踏上護城橋,急急向對麵奔來。


    “拜見大將軍!”


    單膝而跪,俯身低首,神情無比的恭敬。


    那枚金令也看的十分清楚,不但金光耀眼,上麵好像是龍形紋飾。


    據他所知;


    隻有戍邊的大將軍才配擁有金令,而且隻不過是虎形紋飾,與州府都督的一樣,隻是都督的將令是銀色的。


    這龍形莫不是來自京城之中?


    “都起來吧!你們去通知北門,本將軍入東門出北門,不得延誤!”


    “得令!末將立即讓人通知北門。”


    銀甲將軍清脆地迴道,隨後急急起身,喚過一名軍士,在其耳邊平聲說的什麽。


    “是,統領!”


    那名軍士急急轉身,飛一般地跑入城中。


    “不知大將軍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


    銀甲將軍躬身微笑地問道,神色有些恐慌。


    如此深更半夜打開城門,若上官問責下來,作為守城統領一無所知,隻怕難以交代,可這是手持金令的大將軍啊!


    “本將軍從何處來自然不便對你說,現在著急進京見駕,前麵帶路吧!”


    “是,是,末將這就親自帶大將軍前往北門!”


    銀甲將軍連連躬身,急急轉身跑向城門,雖說心中還有一絲疑惑,可腳下確實不敢耽誤半分。


    身材瘦小,一身布衣,毫無一絲威嚴之氣,這能是一位馳騁疆場的大將軍?


    可那枚金令是真的,以這大將軍口中所講,這是要迴京麵見皇上,這可不是一個州府的護城統領能查問的事。


    也許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吧!


    軍馬開道,銀甲將軍引路;


    雖說是在夜半三更,可如此詭異之事,在這州府之中,還是很少見的。


    銀甲將軍很是盡責,直至將這輛馬車,親自送出豫州府的北門護城橋,才總算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猶如放下心中的一塊巨石。


    今夜太驚險了!


    “唉!李逍遙,這金令好像和上次的不一樣啊!”


    馬車在極速奔跑,而坐在前麵手中牽著馬韁的漢子,卻不停地觀看著手中的金色令牌。


    這種金令他也拿過一次,隻是感覺這次的很是沉重,上麵的紋飾也是不同。


    “當然不一樣,上次你拿的不過是大將軍令,這枚可是皇帝的金令!”


    馬車的門簾被掀開,露出一張俊郎的麵容,帶著微微地笑意,馬車中還傳出輕輕的嬌笑聲。


    “師傅,師傅,這個怎麽玩啊?”


    一聲清脆的丫頭唿叫,隱約間可見一名俏麗的丫頭手中,拿著一個黝黑的圓筒。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那個東西不能玩,很危險的。”


    瘦小的漢子猛然迴頭,神色很是驚恐。


    “靈兒聽話,不可胡鬧,快放下!”


    李逍遙微笑地說道,神色沒有一絲責備之氣,反倒是無比的寵愛。


    “噢!”


    丫頭輕輕答應著,放下手中之物,又搗鼓起別的東西。


    “這是皇帝的?”


    “那當然,天下隻此一枚,如何有假?”


    “比上次那枚還厲害?”


    “廢話,持此令可號令整個天下!”


    “嗬嗬,確實是個寶貝,我能玩幾天不?”


    “當然可以,這令牌就是為你準備的。”


    “為我準備的?你這浪蕩子又沒安什麽好心眼子吧?”


    “這話說的,剛才過癮不?”


    “嗬嗬,過癮!過癮!”


    傻傻的笑聲,伴隨著少女的聲聲嬌笑,在這漆黑寒冷的深夜,多添了幾分溫馨。


    駿馬嘶鳴,馬車也在極速行駛;


    這是一匹好馬,而且是稀有的異種,如今被套在這車轅之中,似乎心有不甘,一聲聲嘶鳴迴蕩在夜空中。


    “好了黑風,就委屈這一次行不?”


    白衣少年也從馬車裏鑽出來,輕輕撫摸著頻頻甩動的馬尾,神色稍稍有些愧疚。


    如此良駒實在太委屈它了!


    此去衡嶽上還需不到兩日路程,他們要連夜趕路,時間很是緊迫,一般的駿馬隻怕受不了。


    再委屈一日,就快見到熟悉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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