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微風;


    日頭慢慢向南移動著,已快處於正南方,溫度也升在一日的最高點。


    深秋如梭;


    這道暖陽也不知能撐多久了!


    “怪不得她們都說你是個壞家夥,看來所言不虛啊!”


    太後緩緩走下風床,那枚金令重新放入少年的手中。


    “太後這是在誇我嗎?”


    李逍遙苦澀地一笑,突然覺得手中的這枚金令,現在是無比的沉重。


    皇令如山;


    如果遭遇不測,那後果……


    “放心去做事,整個皇城都站在你身後!”


    太後輕輕拍著他的手掌,那枚金令似乎變輕了很多。


    “謝太後!”


    深深一禮,手中的金令也握得更緊。


    “真要謝也應該是哀家謝你,放手去做,哀家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


    “好!”


    微微一笑,神色還是那樣的坦然自信。


    “煙兒也去嗎?”


    “太後放心,煙兒也不曾離開!”


    “嗬嗬,真是個壞家夥!”


    太後輕聲笑著,鳳目有些迷離,猶如看到往日那熟悉的身影。


    曾經暴亂的西北之地;


    各種勢力交織在一起,匪盜橫行,不但弄得民不聊生,更讓邊疆陷入一片混亂,甚至威脅到了東都。


    那道身影決定禦駕親征,徹底平定西北之亂,出征那日,也如現在的少年一般。


    如今西北平定,可皇城突生變故,這位陌生又熟悉的少年,猶如當年那道身影一樣,為了整個天下,不惜以性命相搏,實實讓人很是欣慰啊!


    “太後保重!”


    李逍遙再次深深一禮,轉身奔向殿外,還有一些事要去準備一番。


    “李逍遙,哀家還有一事,聽說你那師姐在睿親王府遇害,你……”


    太後急急喊住他,可欲言又止,似乎有難言之隱。


    “太後放心,我有分寸!”


    “好!哀家等你們平安歸來!”


    依依不舍地放開少女的玉手,目送著一對璧人快步奔出大殿。


    這是一對令人羨慕的金童玉女啊!


    “煙兒,清菊可跟你說過什麽嗎?”


    剛剛奔出慈壽宮的大殿,李逍遙急急拉著佳人,快步走到一處隱蔽之處,急切地問道。


    “清菊?沒說什麽啊!怎麽了?”


    柳如煙很是疑惑地問道。


    “她不是跟你打聽過靈兒的事情嗎?”


    “哦!那件事啊!不錯,她是問了靈兒的情況,我就告訴她靈兒是你的徒弟,再沒說過什麽。”


    “我不是想知道你說過什麽,清菊就沒再沒說點別的?”


    “沒有啊!怎麽了?”


    “她到底知道些什麽呢?”


    緩緩低頭,額頭緊緊皺起,心中再次浮現少女說過的話語。


    其實靈兒的身世,一直是他心中的疑惑,也曾讓柳家暗衛多處打探,可始終沒有一點消息,最後也就淡忘了此事。


    昨日在軍機大殿中;


    曾經是白馬山莊九小姐的清菊,那怪異的話語,再次勾起他心中的疑慮。


    靈兒的身世古怪,他從見到那一刻就已知道,難道會跟白馬山莊有關係嗎?


    能救他的命?


    一個未成年的丫頭,怎麽才能救他的命呢?


    “清菊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


    柳如煙輕聲問道,已經覺察到他的神色很是不對。


    “清菊已經知道我們要去衡嶽,而且她說要靈兒一定隨我們一同前去。”


    李逍遙微微抬目,定定望著眼前的佳人,將昨日少女的話,一字不漏地講述了一遍。


    “難道清菊知道靈兒的來曆?”


    “不確定,但據我觀看清菊的神色,她應該是知道些什麽。”


    “那要不我再去問問她?”


    “不用,時間不多了!”


    雙目微微眯起,一道淩厲浮現,似乎做了一個決定。


    微微俯身在佳人耳邊,輕聲說著什麽。


    “去吧,一切小心,我們在賭坊匯合!”


    “好!你自己也要小心!”


    柳如煙輕輕一笑,轉身奔向皇宮深處。


    “希望還能再見到這華貴的皇城吧!”


    環目四周觀望一番,心中似乎有些不舍,猛然轉身快步走向前方。


    皇城雖非他心中落根之地,可現在還有牽掛之人。


    哎!


    這愛管閑事的毛病,終究會伴隨他一生啊!


    正午時刻;


    暖陽已處正南,此時的溫度剛剛好,讓人很是舒適。


    皇城的四門已經打開,城外的鐵甲軍也撤去,一切似乎都恢複了平靜。


    一位金甲將軍站在皇城南門,神色似乎有些焦急和擔憂。


    剛剛才知道;


    昨日已經有禁衛軍,將整個睿親王府團團圍住,那家夥向來有仇必報,希望別鬧出太大的動靜才好。


    睿親王;


    八王之中唯一的一位藩王,如果說心生怨恨也在情理之中,可行叛逆之舉實屬不該啊!


    同是先帝嫡子,如若為了那至尊之位殘害手足,就算有幸坐上,隻怕也不會令百官臣服,何苦呢?


    “呦,大將軍久等了吧?”


    身穿白色裘服,發髻高高束起,腰係玉帶,俊郎的麵容,一雙明亮的眼睛,風度翩翩,氣宇非凡。


    “李少俠這身穿戴,這是要興師問罪的嗎?”


    “那興師問罪該是什麽穿戴,如您一般,身穿重甲,手持長刀嗎?”


    沒好氣地瞥了一眼鎮北公,昂首挺胸地向城外走去。


    “這家夥怎麽有些怪異呢?”


    鎮北公低聲自言自語,神色有些疑惑。


    熟悉的麵容,熟悉的身姿,可那神色似乎有些不對,難道是暗藏怒氣?


    不好!


    急急奔出,快步跟上前麵的白色身影。


    軍機閣;


    九張床榻,九個昏睡之人,不知為何人所慮,更不知為何人所喜。


    一位白衣公子站在殿中,似乎在說著什麽,同樣的風度翩翩,可那神情很是焦急。


    眾宮女隻有躬身聽著,卻不敢有一絲的忤逆,因為公子的手中拿著閔王令。


    公子自稱是閔王府的管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閔王令確實是真的。


    “本公子吩咐的,你們都記下了嗎?”


    “記下了!”


    “嗯好,李少俠午後便迴,菊兒跟我迴王府。”


    “是,李總管!”


    大殿一側站著一位紫衣少女,正是長久以來,陪在閔王身邊的那位婢女。


    “那都忙去吧!”


    李總管說完,快步走出大殿,似乎永遠都是那麽的著急。


    這應該是位很盡責的管家吧!


    睿親王府!


    從昨夜事情突發以後,整個王府已陷入一片驚恐之中,隨後一隊禁衛軍將王府團團圍住,更是讓所有人無比的恐懼。


    可到現在為止;


    始終也無一人來這睿親王府,連那少年也不見蹤跡,又讓所有人很是疑惑。


    眾人都知曉那少女的身份,一場慌亂恐怕是在所難免了!


    “洪飛,洪飛,你個死奴才,少爺非活撕了你不可!”


    一聲狼嚎在王府門口響起,所有的禁衛軍和護城軍俱是單膝下跪,神色無比的恭敬。


    白衣寒麵,身後還跟著一位金甲大將軍,這是要殺人的先兆啊!


    “拜見公子,拜見大將軍!”


    少年的名號竟然能排在金甲大將軍之前,可想身份確實很尊貴。


    一名灰衣的胖子急急從前廳奔出,那驚恐的神情,笨拙的身軀,顯得很是滑稽,該來的始終都要到來!


    “拜見李少俠,奴才該死啊!”


    猶如一團肥肉匍匐在地,哭的更是聲淚俱下,整個王府大院也已經跪倒了一片。


    “師弟,師弟,你可算來了,師姐怎麽了?”


    一位紫衣少女從臥房跑出,神情無比的擔憂,嬌容上的兩道淚痕尤在。


    “二師姐不哭,大師姐無事!”


    “真的嗎?”


    “真的,真的,隻是需要靜養多日,晚些師姐跟我一起去探望。”


    “好!”


    少女破涕一笑,旁邊跪著的胖子,那劇烈顫抖的身軀,似乎稍稍有些平複。


    “死胖子,你是不是要給本少爺一個交代!”


    一腳踹過去,地上的肥肉連連滾出好遠。


    “李少俠恕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你是該死,說吧,到底是何人暗害我師姐,不會是你吧?”


    “奴才冤枉啊!您就是借我一百個擔心奴才也不敢啊!奴才確實不知。”


    胖子從遠處急急爬過來,心中雖然稍稍安定,可這顆頭顱似乎還不太安穩。


    少女無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然他定要被抽筋扒皮!


    “既然不是你,難道是睿親王嗎?”


    “李少俠息怒,怎麽可能是王爺呢!奴才正在查,正在查!”


    那顆巨大的頭顱頻頻磕在地上,已經是一片紅腫,額頭的汗珠也一直沒有停下過。


    今日若沒有一個交代,恐怕很難躲過此劫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本公子今日就在這裏等著,如若沒有個結果,你這死胖子就等著被剁成肉醬吧!”


    白衣公子狠狠地說著,拉著少女快步走進前廳。


    “拜見大將軍!”


    胖子急急抹了一把臉上的混合狼藉,再次俯拜後麵的金甲大將軍。


    “別管我,本將軍今日就是個跟班,你們好自為之自求多福吧!”


    鎮北公微微搖頭,帶著一臉的無奈快步跟了上去。


    “我好心讓兩位師姐護你周全,現在倒被人暗害,怎麽說?”


    那聲狼嚎再次在後堂響起,可無一人敢過去查探,人都是需要發泄一番的!


    “大師姐怎樣了?”


    睿親王一臉的擔憂,掙紮著坐起來,望著房中怒氣衝衝的少年,神情無比的愧疚。


    “中了劇毒,若不是封禦醫施救及時,隻怕早就香消玉殞了,你可知道師姐是何人?你讓我如何向慧妙師太交代!”


    “中毒?衡嶽掌門慧妙師太?兩位師姐是……本王……你聽我解釋!”


    睿親王急急下床,隻是那搖晃的身軀很讓人擔憂,神情也是無比的震驚。


    少年的一番話,實在太過震撼了!


    “本王一定給你和大師姐一個交代!洪飛……”


    狼嚎三起,隻是透著一絲虛弱。


    不過很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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