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這位可是吳堂主?”,繞過東倒西歪坐著的幾桌,及至居中那桌,柳隨風拱手抱拳,言辭不卑不亢的問道。


    “不錯,正是吳某,你是何人?”,聽得柳隨風含笑問向自己,吳虎放下酒碗,抬頭眯縫著眼問道。


    “在下柳隨風,區區一個過路的,來此隻是想讓吳堂主約束下手下幫眾,不要這麽嘈雜,這是在下的一點小小心意”,說完之後,柳隨風便從懷中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精致木匣,遞了過去。


    麵向粗狂、長了一副又濃又密絡腮胡的吳虎朝著旁邊一個手下努了努嘴,其立馬會意,起身接過了木匣。


    然後掀開蓋子看了一眼,隻見裏麵有幾片金葉子,這手下瞄了一眼柳隨風,然後蓋上蓋子將其遞給了吳虎。


    “咦,柳老板倒是大方的緊,今日我吳某心情也算不錯,隻要你再拿出同等數目,我也不是不可以答應你的條件的”,啪嗒一聲合上木匣後,這吳虎一副笑麵虎的開出了條件。


    “堂主,這姓柳的應是一個大肥羊,不如我叫上幾個弟兄把他……”,當柳隨風在低頭沉思之際,剛才給遞木匣子的手下則湊到吳虎耳邊輕聲說出了另外一席話,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不忙,你先安排幾個機靈的給我盯著這姓柳的,看看他到底是何來路?若隻是個普通路過的,到時你知道該怎麽做的”,聽完手下話語,吳虎略微想了想,倒也同意了,不過還是輕聲吩咐了一句,無外乎就是有把握了再動手。


    “多餘的,在下卻是拿不出來了,不如吳堂主先約束一番手下,待下次路過鄲縣,柳某必會備上一份厚禮相送的”,見剛才吳虎和旁邊那手下一陣耳語,且都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目光,柳隨風雖然沒聽到對方的密語,但也知曉他們並未安好心,於是也就不再抱著花錢平息此事的希望,轉而說出了另外一番話。


    “姓柳的,就憑這點錢也想讓我們堂主賣你個好?哪涼快哪待著去”,聽到柳隨風不想再出錢,吳虎旁邊的那位手下立時不耐煩的轟趕道。


    “吳堂主,您怎麽說?”,柳隨風看也沒看那手下,而是徑直向著吳虎問道。


    “劉老板,若是再拿出一個木匣,這事也就了了,如若拿不出來,那吳某也隻好說聲抱歉了”,見柳隨風直盯盯的看著自己問,吳虎卻是嘴中敷衍道,顯然不見兔子不撒鷹。


    “既然如此,那也就沒得談了”,說完這句話,柳隨風便朝旁邊護衛使了個眼色,同時他從袖子中拿出了一把折扇。


    “沒聽到我們堂主說的,趕緊滾”,旁邊的手下立時手指著柳隨風喝罵道。


    “動……”,然而還未等柳隨風話說完,便見那吳虎一桌人卻忽然齊齊的跪坐在地,桌椅碗筷也是連帶著發出了不小動靜。


    “這”,手持著一把特質折扇的柳隨風有些吃驚,但朝著二樓望了一眼後,心裏也就明白了些,應是仙師聽到了下麵的動靜,特意用仙家手段製住了那吳虎。


    “不知是何方高人,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尊駕,還望尊駕看在我們青木幫張幫主的麵子上放過我等”,接連掙紮幾次,始終是站不起來的吳虎卻是慌了神,對方修為高深遠超他的想象,他以前倒是在幫主身上有所類似體驗,在他看來,對方應和幫主都是先天後期的大高手,於是當即服軟道。


    說完這話又過了十幾息後,吳虎幾人才發覺自己身上一輕,身上那股如山般的恐怖威壓也是消失不見。


    受到這麽一次警告,吳虎哪還敢在此多待,頗有些狼狽的站起後,向著一眾手下喝罵了幾聲,便欲往門外走。


    但剛走兩步後,這吳虎卻似乎想起了來什麽,滿臉堆笑的走迴到柳隨風麵前,雙手恭敬的將那裝有金葉子的木匣遞了過去,並還說道:


    “柳老板,剛才隻是個誤會,還望勿怪”。


    見這吳虎剛才還一副氣勢淩人的麵孔,如今卻是腆著臉向自己客氣賠罪,柳隨風便接過了這木匣,然後又說起了飯錢的事。


    柳隨風心裏明白,對方懼怕的可不是他,而是樓上的仙師。


    待柳隨風接過匣子,吳虎又往櫃台上放了兩錠銀子,這才告罪一聲急匆匆的向外走了去,可是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一抹流光卻是轉瞬即逝的沒入到了吳虎的後背。


    “哎呦,沒長眼啊,快扶本堂主起來”,


    “哎呦,這該死的馬蜂,蜇死我了”,


    ……


    剛一走出大門,這吳虎便倒黴連連,一會無緣無故踩空跌倒、一會又被馬蜂在額頭上蜇了包,將一切看在眼裏的攤販行人,也隻能強忍著笑意,但內心可是直唿解氣的。


    “莫非這也是仙家手段?當真是高深莫測的很”,見吳虎平白無故接連倒黴,柳隨風在發笑的同時也是對林譽更加敬畏了起來。


    “剛才可是把老哥嚇死了,若是你真和對方對上了,說不定還真有性命之憂,你呀”待吳虎走出大門後,朱掌櫃在慶幸的同時也不忘對著柳隨風說教道。


    “朱老哥說的是”,麵對朱掌櫃的說教,柳隨風自然知曉其是好意,因此也隻能連連稱是。


    之後,朱掌櫃也在門口看了會那吳虎的笑話後,便命幾名夥計去收拾那一片狼藉的大廳去了,好在對方臨走前給了兩錠銀子,倒也多少能彌補下損失。


    此間事了後,柳隨風便也迴二樓房間歇息去了,隻是在路過林譽房間時卻是放慢放輕了腳步,同時更是拱手拜謝了一下。


    剛才若不是仙師幫忙,隻怕在下麵少不了一番爭鬥,雖說他自覺自己和護衛的功夫還不錯,但隻怕一時之間也很難拿下對方那麽多人,如此又會製造出更大聲響,倒是有些違背他不想打擾林譽這位仙師歇息的初衷了。


    客棧裏終於是恢複了平靜,但是瘸著腿,鼻青臉腫迴到青木幫駐點的吳虎卻是有點不甘心。


    “石元,你一會帶上幾個人,暗中監視那客棧,給我盯著那姓柳的,看看他同行的都有些什麽人,不過千萬別輕舉妄動”,坐在椅子上稍微傳了口氣後,吳虎抬手叫來了一名得力手下,吩咐道。


    “堂主,我這就去安排”,叫石元的手下當即抱拳應是,隨後便轉身大跨步的離開了這間客廳,挑選人手去了。


    “我的屁股”,待手下離去,剛想喝口茶的吳虎卻聽到了一聲砰的聲音,然後整個人便跟隨著開裂的椅子向地上墜去,其中有一小半更是坐在了尖銳的木頭茬子上,當即疼的他痛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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