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酒足飯飽之後,漢娜重新迴到了豪華套房,跟她一起來的,還有一位推著手推車的年輕男服務員。見亨利已經吃完晚餐,男服務員便主動上前收拾餐具。


    漢娜將一疊信箋紙遞給了亨利,臉上露出了職業的微笑:“亨利先生,這是您要的紙。請問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亨利想了想,覺得自己可能要幾天的時間,才能把所記得的《歸來記》默寫出來。為了防止有人打斷自己的思路,他吩咐漢娜說:“漢娜,我這幾天要在屋裏寫東西,除了送餐外,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是,亞當斯先生。”漢娜陪著笑臉說:“我會把您的意思,轉告給經理的。”


    等漢娜二人離開後,亨利靜靜地坐在桌前,閉上眼睛,在腦子裏迴憶《歸來記》的內容。反複讀過不下二十次的書,雖說很多年都不曾看了,可此刻腦海裏浮現出自己正準備寫的那本書,每個字、每個標點符號都是那麽的清晰。


    亨利睜開眼睛,拿起筆就動手寫了起來。《歸來記》是由十三個故事組成的,第一個是《空屋》,他文不加點地飛快記錄下自己所想起的內容。不到五分鍾,一頁信箋紙就被他寫滿了。就在他準備翻到下一頁繼續寫的時候,忽然再次想到,柯南道爾好像就是在1903年寫出的《歸來記》,也不知他此刻動筆沒有?自己抄襲他的作品,似乎有點不道德吧。


    亨利的心裏充滿了愧疚,有那麽一刹那,他甚至都有放棄寫下去的念頭。不過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強行摁了下去:開玩笑,自己身上隻有一張不能兌現的百萬支票,若不能找到快速賺錢的方法,等把支票一還給克拉利克兄弟,自己就隻能等著餓死。自己這麽做,固然有點對不起柯南道爾,但這卻是唯一一個賺快錢的方式,大不了自己今後補償對方就是了。如果自己沒記錯,柯南道爾的老婆如今身患肺結核,隻要自己手裏有了足夠的資金,完全可以收購一家製藥廠,用來生產治療肺結核的特效藥。


    這麽一想,亨利頓時變得心安理得,他拿起筆又繼續寫下去。不得不說,寫字母的速度,就是要比寫方塊字快多了,不到三個小時,他就寫完了第一個短篇《空屋》。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他便放下紙筆,心安理得地睡覺去了。


    第二天睡醒後,簡單地洗漱一番,亨利神清氣爽地坐在桌前,繼續寫第二個短篇《偌伍德的建築師》。剛寫了沒多久,漢娜就帶著推著小推車的服務生進入了房間。看到亨利正在忙碌,兩人沒敢打擾,輕手輕腳地把早餐放在桌上後,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寫完《諾伍德的建築師》,已經到了中午,亨利沒有繼續寫下去,而是來到餐桌旁,吃了一些剛送來的午餐,心裏盤算,自己是該等《歸來記》裏所有的短篇都寫完後,給艾伯特投稿呢,還是就用這兩個短篇投稿?


    正在亨利在苦苦思索時,漢娜卻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亞當斯先生,亞當斯先生。”


    “什麽事?”


    “亞當斯先生,外麵來了幾名裁縫店的夥計,說是給您送衣服來的。”漢娜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您要見他們嗎?”


    “讓他們送到房間來吧。”


    過了沒多久,裁縫店老板裏德帶著六名捧著衣服盒子的夥計,出現在豪華套房的門口。穿著黑色禮服,戴著圓頂硬禮帽的裏德,摘下頭上的禮帽,向亨利行禮:“您好,亞當斯先生,希望我沒有打擾到您用餐。我是帶人把做好的衣服給您送來。”


    “裏德先生,”看到是裏德親自帶人過來送衣服,亨利客氣地說:“請坐下一起吃點吧。”


    “亞當斯先生,謝謝您的好意。”裏德覺得以自己的身份,根本配不上和亨利共進午餐,便婉言謝絕了:“我們還是先看看您的衣服吧。”


    隨著裏德的一聲令下,六名夥計將盒子擺放在客廳裏的長條桌上,打開蓋子等亨利驗貨。


    亨利站起身,在裏德的陪同下,來到了長條桌前,仔細地欣賞百年老字號裁縫店做出來的衣服。不得不說,裏德裁縫店的效率還是非常高的,僅僅過了一個晚上和一個上午,他們便做好了包括便裝和禮服在內的六套衣服。


    亨利看完盒子裏的衣服,轉身麵向裏德笑著說:“裏德先生,您的手藝果然不同凡響,做出來的衣服真是太完美。謝謝您!”


    得到亨利誇獎的裏德,臉上都笑開了花:“瞧您說的,亞當斯先生,讓您這種知名人士穿著得體,是我們的責任。”既然衣服已經交給了亨利,他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便主動告辭,“您請繼續用餐,我們告辭了。”


    送走裏德和他的夥計後,亨利對站在一旁的漢娜說道:“漢娜,麻煩你再到經理那裏,給我拿兩紮信箋紙來。”


    “什麽,還要兩紮?”漢娜聽亨利這麽說,不禁有些吃驚地問:“昨晚給您的信箋紙,您都用完了嗎?”


    “沒錯,都用完了。”亨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麻煩你再幫我拿點過來。”


    “什麽,亞當斯先生把兩紮信箋紙都用光了?”經理喬納森聽到漢娜的匯報後,也不禁大吃一驚,他驚詫地問:“漢娜,亞當斯先生究竟在寫什麽,怎麽會把那麽多的信箋紙都用光呢?”


    “我不太清楚。”漢娜用不確定的語氣說:“我看到他好像在創作。”


    “創作?!”喬納森的下巴差點直接掉到了地上,“你說什麽,亞當斯先生在創作?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喬納森決定親自跟著漢娜去看看。等他來到豪華套間的門口,卻看到穿著格子西服的亨利,正準備出門呢,連忙迎上前,客氣地問:“午安,亞當斯先生!您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亨利準備去《海濱雜誌》的編輯部,卻不知在什麽地方,正想經過大堂時,找喬納森問問。此刻見他既然已經來了,連忙問道:“您好,經理先生。我想問問,您知道《海濱雜誌》的編輯部,在什麽地方嗎?”


    聽說亨利打算去《海濱雜誌》的編輯部,喬納森不禁一愣,隨後小心翼翼地問:“亞當斯先生,不知您去《海濱雜誌》編輯部做什麽?”


    “是這樣的,我昨天來這裏之前,在一家書店遇到了《海濱雜誌》的總編艾伯特先生,當時說好了要給他投稿。”亨利說著,朝喬納森揚了揚手裏卷成卷的信箋紙:“我就是給他送稿件過去的。”


    “亞當斯先生,《海濱雜誌》的編輯部距離我們這裏有點遠,走路起碼要一個小時。”喬納森剛說到這裏,忽然發現亨利的臉色變了,連忙補充說:“不過酒店裏有專門的馬車,可以送您過去。”


    亨利最初的打算,是想讓喬納森給自己指點一下路徑就可以了,誰知對方直接給自己安排了一輛馬車,自己就能少走不少的路。他連忙向喬納森致謝說:“謝謝您,經理先生。”


    載著亨利的馬車,來到了《海濱雜誌》的編輯部門口停下。坐在前麵的車夫,扭頭對亨利說道:“亞當斯先生,《海濱雜誌》編輯部到了。”


    亨利向車夫道謝後,下車走進了編輯部。


    編輯部裏一片忙碌的景象,編輯們坐在堆著成堆稿件的桌邊伏案工作。拿著小樣的校對,來室內來迴地穿行,把剛校對完畢的稿件交給某位編輯,又從某位編輯處取走新的待校稿件。大家都在緊張地忙碌,壓根沒人注意到剛進門的亨利。


    “勞駕!”亨利拉住了一名從身邊經過的校對,客氣地問:“請問總編室在什麽地方?”


    校對用手朝前麵一指,急匆匆地說道:“沿著走廊往前走,盡頭就是總編辦公室。”話剛說完,校對就如同一陣風似的飄走了。


    亨利根據校對的指引,來到了走廊盡頭,看到一個緊閉的房門上,有一塊“總編室”的銘牌。他知道這就是艾伯特的辦公室,便抬手在門上敲擊了幾下。


    房門打開,裏麵站著一名陌生的年輕人。年輕人好奇地打量著亨利,看到他穿著一套不太合身的格子西服時,表情冷漠地問:“先生,我有什麽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亨利掏出艾伯特給自己的名片,雙手捧著遞給了年輕人,禮貌地說:“您好,我叫亨利·亞當斯,昨天和總編艾伯特先生說好,要給你們雜誌社投稿的。”


    年輕人接過名片,快速地看了一遍,發現的確是艾伯特的名片,語氣變得緩和:“哦,你是來投稿的。稿件呢?”


    “在這裏。”亨利從懷裏掏出了稿子,遞給了年輕人,“不知總編去了什麽地方,什麽時候能夠迴來?”


    “總編去柯南道爾先生家了,”年輕人接過亨利手裏的稿件,“我是他的助理,你的稿件就交給我吧。等總編迴來了,我會轉交給他的。”


    既然艾伯特不在這裏,亨利留下也沒有什麽用處,他隻能衝年輕的助理笑了笑,說道:“好的,那麻煩您了。”


    助手等亨利離開後,隨手翻看了一下稿件,發現居然是續寫《福爾摩斯探案集》,不禁冷笑了一聲。自從柯南道爾先生不再寫福爾摩斯,就有不少的人,模仿對方的風格寫新的福爾摩斯,但都遭到了退稿。對於亨利的手稿,他也絲毫不看好。用鑰匙打開總編室後,他就隨手把稿子扔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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