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慘淡月光籠罩著林中,靜謐得如同一切都在窺伺著彼此,越往裏走,樹木越加粗壯,雜草越加茂密。


    許洺戰戰兢兢的緊隨著前麵一臉平靜的人。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林中的葉子發出了一陣陣龐然緩慢的沙沙聲,嚇得許洺拽上了茯臾的袖子。


    茯臾停下了腳步,視線落在了袖上那雙修長的手上,說:“放手。”


    許洺瞧了瞧周圍,見沒什麽可怕的東西便聽話的放開了雙手,但是人卻半彎著身子,躲在茯臾的身後。


    茯臾可沒閑情管他,繼續邁開步子走在了前麵。


    沒走幾步她又停了下來,道:“你可得罪了什麽人?”


    許洺一愣,囉嗦著道:“除了那三個,就…沒…沒了…”


    “可這些人好像是為你而來的。”茯臾說完抬頭向上看去,茂密的樹葉早已遮擋住了暗沉的天空。


    許洺也抬起頭,喉結一動道:“沒,沒人啊?”


    “是嗎?”


    話音剛落周圍的樹葉又開始作響,七八個人影從樹上落了下來,那些人模樣年輕,都著著繡著藍紋的白衣,身上皆背著一柄長劍,團團圍住了茯臾與許洺二人。


    茯臾瞧此,垂下了眼眸。


    這下有點麻煩了。


    許洺見此陣仗,隻敢從茯臾身後露出一雙眼睛來。


    “他們都是誰啊?”


    “來曆練的修士。”


    修士乃天庭為了更好的管理凡世,懲處那些犯上作亂的魔界之人,便將得道飛升的凡人派下去,教凡人一些仙術,也就是凡人所稱的道術,他們的存在便稱為修士。


    茯臾心裏思腹著:為了抓許洺一人就出動了這麽多修士,看來這次魔界已經按捺不住了。


    躲在後麵的許洺弱弱的拽了一下茯臾的袖口,問道:“他們為什麽要抓我?”


    茯臾直視著站在對麵的人,迴道:“因為你是邪崇。”


    “我不是!”


    “可他們是這麽認為的,不是嗎?”


    許洺禁聲,抿起了嘴唇,開始生起悶氣來。


    對麵的男子很有禮貌的抱拳,自報了家門:“江夏——齊景言。”


    茯臾點頭算是迴禮。


    齊景言繼續道:“我等是來捉拿許洺的,還請公子讓步。”


    茯臾看了一下身後顫抖的某人,對著齊景言帶笑的說道:“他現在是我的人,怕是不能交於你們。”


    七名修士彼此互相看了一眼,示意了一下對方,便將劍拿了出來。


    而齊景言直接將劍指向了茯臾:“既然這樣,恕在下得罪了。”


    齊景言先行出擊,其餘六人也紛紛向茯臾的方向快速靠近。


    許洺感覺今天真是不易出行,他就該找個縫鑽起來,避避風頭。


    他將視線投向茯臾的身上,見前麵的人還是一臉平靜的站著,著急的跺了跺腳。


    “喂!你愣著幹什麽!你有武器嗎?難不成你還想空手套白狼啊!”


    茯臾直接忽略了他的喊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一起出擊,挺好的,節約時間。


    許洺見她還有心思笑,氣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晃了晃腦袋,迫使自己冷靜一下。


    這人,精神絕對不正常,他為什麽要答應她晚上來這鬼地方!他真的,真的快慪死了!


    寒氣直逼而來,茯臾側身很是輕鬆的躲過了齊景言的一劍,但茯臾這一躲,倒把許洺給送到了刀劍口上。


    “我去,這麽快!”


    許洺大腦瞬間空白,突然他的大腿又一陣疼痛,腿一軟,便與大地來了第二次親密接觸。


    “我的門牙…”


    許洺幽怨的看向茯臾,此時茯臾已經與其他人混打在了一起,刀劍無眼,手無寸鐵的她隻能躲閃。


    茯臾的唿吸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心裏不禁一緊:這齊景言的劍法,當真不能小覷,小小年紀出招就能如此滴水不漏,是個好苗子,看來江夏後繼有人了。


    茯臾用餘光一瞥,見自己身後有一顆大樹,便足尖一點,輕輕鬆鬆的來到了枝幹上。


    齊景言沒有上來,而是看向了許洺的方向,就在茯臾登上樹枝的空擋時,一名修士已經來到了許洺的麵前。


    許洺被逼的背靠在大樹上,眼睛緊閉:“完了,完了,他可不會爬樹啊!”


    就在這時一條如碗口般大的枝條纏上了那名修士的劍,猛的一拉,劍就被甩出幾丈遠,那枝條好像有生命一般,奮力的往修士的肚上一擊,修士便被彈了開來。


    許洺聽到響動睜開了雙眼,不解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齊景言的目光投向了樹上的人兒。


    “你是修士?”


    茯臾將枝條收迴,那枝條便柔順的纏上了茯臾的手腕,又變迴了已經幹枯的殘枝。


    齊景言警惕的握住了劍:“敢問這位公子所屬哪個門派?”


    “自家門派。”


    茯臾從樹上跳了下來,她的右手撫上了枯枝,枯枝立馬變成了青條。


    那七個修士的修為哪見過如此奇門異術,都被茯臾嚇得不敢妄動。


    茯臾眼神一眯,長條在空中瞬間變得粗大無比,宛如遊龍,向七人襲來。


    茯臾趁此機會閃身來到許洺身邊,握住許洺的手腕便帶著快速離開。


    許洺正看得出神,被突然的一拽,差點又摔得個狗啃泥。


    “喂,我說,你既然這麽厲害,咱們幹嘛要跑啊?”


    茯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可以把你留下。”


    許洺立即出聲阻止道:“我開玩笑的,別當真。”


    許洺感覺腰間一緊,腦袋一空,再迴過神來,自己已經坐在了樹的最頂端的枝幹上,嚇得丟了魂。


    “啊——”


    還沒叫完,茯臾直接點了他的啞穴,讓他閉嘴。


    許洺張大著嘴,一副驚恐的表情,卻沒有聲音,這副樣子著實令人好笑。


    許洺也顯然意識到了這點,他乖乖閉上了嘴,用手給茯臾比劃著,大概的意思就是問她什麽時候才能下去。


    茯臾瞧了瞧天色,又看了下地麵才道:“他們估計要等會兒在走,不如就在這樹上歇息一晚,明早再——”


    茯臾的話戛然而止,兩人瞬間如石像般一動不動,許洺看著自己的雙手,很是想一刀把自己的雙手給砍下來。


    許洺感覺身邊的溫度直線下降,空氣中充斥著危險的氣息,立即舉起了雙手,尷尬的朝茯臾一笑。


    隻見茯臾的右手握住了旁邊的枯枝,眨眼的瞬間,許洺便被五花大綁的倒掛在樹枝上吊著。


    他現在想訴苦也訴不出來,想流淚,這眼淚也不能倒著流,著實委屈得很,他怎麽知道她會是個女人,明明不像的啊,再說他也不是故意碰到……


    額…不過手感好像不錯。


    茯臾要是聽到他的心裏話,絕對將這廝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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