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鈞雖已決定投入二皇子項鴻的門下,但他性格畢竟要比夏侯宇穩重不少,何況,他也實在做不出“以大欺小”的事情來,索性便思量著找個人去試探一二,倒要看看程坤此人有沒有資格讓自己出手。


    第二天,他便找來了自己在虎賁軍中的一員下屬前去試探。此人姓張,名建元,所練的武學是一門家傳的無定劍。雖然內功差了幾分,但劍法卻值得稱道,充當試金石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夏侯鈞並沒有說的過多,張建元也隻當這叫程坤的小子什麽地方得罪了夏侯大哥,聽了吩咐之後二話不說就前往羽林軍所在的營地。


    結果一個時辰不到的功夫,張建元就迴來了。


    但他整個人卻變得渾渾噩噩,去時手中拿著的劍也不見了蹤影,嘴裏還不停念叨著“這怎麽可能?”,像是入了魔一般。


    夏侯鈞吃了一驚,沒想到他這麽快就迴來了,而且還變成了這幅樣子。


    走進屋中之後,張建元抬起頭看向夏侯鈞,一臉慚愧地說道:“夏侯大哥,對不起,這件事我辦砸了。你讓我去試探的人武功實在是高明,他與我交手時竟然也是用的無定劍,而且還要比我運使的精妙得多,小弟實在無顏麵對家中老父……”


    夏侯鈞趕忙詢問他與程坤交手的細節。


    原來張建元來到羽林軍營地之後,程坤正在屋外練拳。他開始時還不知道麵前之人就是自己的目標,便向他詢問是否知道程坤此人。


    程坤很爽快地承認自己就是,張建元聽罷立馬就上前邀戰。


    程坤昨天才見識了不少武功,正愁找不到人印證自己的感悟,現在有人主動送上門來,他也不管對方到底是抱著什麽目的,直接答應了下來。


    剛開始的幾招,程坤並未動用兵刃,待他發現張建元使出的是無定劍之後,他便也抽出了修複好劍刃的秋鴻,同樣用出了這一門無定劍法。


    而且這門劍法在程坤的手中演化出來的招式還要比張建元自己使出來的精妙許多,最後硬是打擊的張建元近乎懷疑人生,棄劍而走。


    夏侯鈞聽明白之後,臉色也嚴肅了許多。


    如果張建元所言是真的話,那這個程坤就有些可怕了。他從堂弟口中得知的情報是此人精擅拳法、槍法,可沒有聽說他劍法同樣卓絕。


    以此人未滿二十的年紀,能做到拳槍雙絕就已經很令人驚豔了,他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但理智卻又告訴他,張建元不可能也沒理由騙自己。他的心中不由得將程坤拔到了一個相當可觀的高度。


    安慰了一番張建元,送他離開之後,夏侯鈞也從自己院中的兵器架上取出了自己心愛的驚雷刀,邁步出門。如此人物,倒的確值得自己親自走一趟!


    …………


    程坤這邊還有些意猶未盡,心道剛才尋自己交手之人心理素質未免太差,他剛剛對這一門無定劍法生出了新的感悟,對麵就打出了gg,實在是讓他好生失望。


    說起來,張建元的運氣實在是有些背。如果他早一天前來,結果絕不會如此淒慘。


    程坤昨天在那間皇家秘庫中瀏覽的武學有八成自己都用不上,唯有剩下的幾門有實戰的價值,其中就有這一門無定劍。


    他當時找到這門劍法的時候是很驚喜的,因為他一眼就看出了這是一套專門為軟劍創出的劍法,唯有軟劍剛柔不定,長短由心的特點,才可以發揮出無定劍開篇總綱所稱的“攸來攸往,鬼神莫測”的神奇。


    這一門武學如果練成,定然會使得程坤的劍法更進一步。所以當他看到張建元用出的劍法也是無定劍後,他立刻用出了相同的武功,試圖從對方身上偷師。


    可幾招過去,程坤便大失所望。


    因為張建元使出的無定劍與他昨日所見已是大相徑庭,一套本來以靈動無端,變化莫測著稱的劍法硬是被他使出了十裏坡屠雞劍神的味道,完全失去了無定劍的本意,走上了邪路。也不知改動此劍法的人到底是異想天開還是遺失了原版的精髓,被迫無奈。


    雖然對方魔改的也有幾分道理,但麵對正版的時候還是破綻重重,很快就落到了下風,最後被他順利擊敗。


    張建元走後,程坤自己繼續琢磨著無定劍在實戰中還會有怎樣的變化,他越想越是覺得此中變化可以說是無窮無盡,完全看用劍之人臨戰之時的應對是否巧妙。


    換言之,用此劍法之人,思維越是天馬行空,不滯於物,越是能發揮出這一門劍法的威力。


    正當程坤又一次不自覺的冥神內守,陷入到到武學的海洋之中的時候,他突然感覺一縷充滿了爆裂與毀滅之感的氣機在他的靈覺上遊走而過。


    他下意識地感覺自己全身汗毛豎起,好像剛剛被電流過了一遍一樣。實際上這隻不過是他的錯覺而已。隻是因為那一縷氣機給他的感覺讓他直接迴憶起了前世一次不小心觸電的經曆,才會“有感而發”。


    程坤抬起頭,結果看到不遠處走來一位手提長刀,臉型方正的男子。


    高手!


    意識到剛才就是此人探出的那一縷氣機之後,程坤直接把對方的危險等級調到了一個與彭柔相同的高度。


    他很冷靜的問道:“你是誰?”


    夏侯鈞並沒有迴答這個問題,隻是舉起手中那把暗青色的長刀對程坤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我此次過來隻是因為有大人物想要給你一個教訓。怪隻怪你年紀輕輕,行事太過,不知收斂。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下重手,隻是讓你在床上躺半個月就好。”


    程坤不怒反笑:“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盡可以這麽做,怕隻怕你手上的功夫還比不上你嘴上的一半!”


    他心裏是真的有些怒了,此人口氣之大實在是他生平僅見,還未出手便做出一副吃定了他的樣子,讓他不由得肝火大旺。


    夏侯鈞也沒有再多言,見程坤準備好之後直接兩步上前,身形劃過一條曲折不定的軌跡,好像是一道雷霆在地麵上閃過,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出現在程坤身前。


    他長刀斜斬,奇經八脈之中渾厚的乾玉蘊雷真氣順勢運化到刀身之上,同時全身的力量一起匯集到驚雷刀鋒之間。隻聽唿嘯之聲響起,斬向對麵的程坤。


    正式交手之後,程坤自然而然地抹去了心底生出的那些無用的雜念,全身心投入到戰鬥之中。他的精神如此專注,也就自然而然地將這一刀的細節看在眼中。


    他心裏這一刻隻有一個感覺:驚豔!


    “斬”是刀法最基礎的應用之法之一,但一個菜鳥和一個真正的高手用出來給人的感覺卻是雲泥之別,夏侯鈞雖然隻是簡簡單單地擎刀斜斬,但卻用一種神圓氣足的韻味在裏麵,直若名家作畫,一筆下去,神韻自成。


    程坤立馬意識到如果自己還是像剛才一樣,用還半生不熟的無定劍來應對的話一定會死的很慘。


    他立刻將秋鴻盤迴腰間,鐵衣訣運起,真氣內聚,渾身一抖,筋骨齊鳴,隨後一拳打在了刀身側麵。


    他的拳頭剛一接觸到冰涼的刀身,便隻覺一股溫潤如玉的真氣想要順勢衝進自己的經脈之中,被他的鐵衣訣擋在拳鋒之外。下一秒,這一股真氣轟然炸裂,以近乎蠻橫的氣勢擊碎了他真氣的防禦,令他的手少陽三經一陣刺痛,差一點就受到損傷。


    另一邊,夏侯鈞的感覺也不怎麽好,程坤的拳頭之重也是他沒有想過的,他的刀直接被打偏,差一點就脫手飛出,驚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一招過後,程坤的臉色陡然一變,比較剛才還要冷了許多,他冷笑一聲說道:“原來你也是夏侯家的人,好得很,打了小的,就來了個老的,我這主角的待遇倒是確信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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