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陰雨天,周圍的環境裹著一層讓人擺脫不掉的濕氣,就像沾著一塊口香糖。


    草原還是草原,隻是草原外的環境已經變成了原始森林和沼澤。


    這裏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


    洶湧的能量,到處都是。


    短刀開路,很快,他們就遇到了第一個小型異獸。


    一隻青蛙。


    人那麽高大的青蛙,原本潛伏在沼澤底下,突然蹦出兩人麵前。


    臧鬆年壓低了腰,慢慢往後退。


    這樣,蘇浩就站在了最前麵。


    “喂。”


    “喂什麽喂,我這是在幫你。”臧鬆年一臉無辜。


    “幫我更快的上去是嗎?我去見我爸還是見上帝?”


    “你急什麽,我覺得你爸還沒死呢?”


    “什麽叫你覺得……”


    話音未落,那隻青蛙首先忍不住,朝蘇浩撲去。


    這一刻,蘇浩雙臂擋住臉,很像他第一次見到屍犬的時候。


    但這一次,他不需要佛珠了。


    “人法地。”


    咚。


    青蛙一頭撞在護罩上,被彈開。


    “不要這樣,你要測試你所有經文的最大用處,不能一上來就出這一招。”臧鬆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和其光,同其塵。”


    肉眼可見的真氣從蘇浩體內從出,化作一道道繩索,綁住了青蛙全身。後者堅持了幾秒,終於在消逝在這道經文裏。


    原來,這道經文是這麽運作的。有了能觀測到真氣流動的雙眼,還修煉出自己真氣的蘇浩,這才看明白“和光同塵”的進攻方式。


    “你知道你這個護罩有多硬嗎?”解決了青蛙,臧鬆年直起身體,越過草原往遠處看了一眼。


    “我沒敢試過,誰敢試啊。”


    “年輕人,要勇於嚐試。”


    “嚐試死……”


    咚!


    蘇浩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感覺腰部似乎被人捅了一下。


    一個拳頭,伸進了蘇浩的領域內。


    仔細看去,那護罩邊緣,真氣流動似乎出現了阻礙,慢慢凝聚成一團團灰白色的武器,聚攏在臧鬆年的手腕周邊,變成裂紋的形狀。


    這個護罩,救過蘇浩不知道多少條命。


    當年窮奇一口無法咬碎,隻能帶著護罩和蘇浩一起上天。那時候的窮奇靈體,已經是五段異獸。


    但現在,卻被臧鬆年一拳擊穿。


    我記得,他說過他隻是五段來著。


    “是很強,但是攔不住我。”臧鬆年收迴拳頭:“這個護罩有抵擋六段一擊的實力,但如果攻其一點,可以省很多事。野獸不會那麽聰明,但人可以。”


    “我還有第二段呢,地法……”


    “哎,臥槽你別急……你……”


    話還沒說完,蘇浩已經念完了經文。


    地法天一出,蘇浩身邊的結界迅速擴大,臧鬆年被他視為潛在的敵人,也被當成大沙包丟了出去。


    周圍,安靜了。


    蘇浩看著彌漫在四周的真氣,源源不斷的灰白色取代了沼澤裏的黑暗。


    在他的意誌下,這些真氣慢慢變成了守護在他身邊的士兵。身穿鎧甲,手持利刃,是他最喜歡玩的中世紀遊戲中的人物形象。


    這是獨屬於蘇浩的領域,裏麵也有蘇浩的真氣。


    在窮奇肉身的世界裏,他已經能具化出一些東西。但是迴到現實社會中,他又不敢輕易嚐試。


    而秘境,確實是最好的練兵場所。


    感受著真氣的吐納,在自己的領域內,蘇浩隨心所欲的變化真氣的形狀。


    真氣的具象化,在儒家的判斷中,已經屬於四段的能力。類似秦臻的教尺,或者是趙胤的本命武器,都是由自身真氣構成。


    操控這些具象化的東西,隻用了很小一部分力量。


    所以蘇浩在利用上清老人留下的泉水,布出結界,而身體內少的可憐的真氣,是勾勒一切的畫筆。


    成就了麵前這個,以很小的代價,撥動巨大力量的特例。


    “小心!蘇浩!小心!”


    仿佛很遠的地方傳來了臧鬆年的聲音,就算是逼音入線,也沒辦法穿透蘇浩的結界。


    而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龐然大物,撞了上來。


    蘇浩抬起頭,天似乎更黑了。原來的沼澤上空還有星星,現在隻剩一片陰影。


    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睜開,盯著蘇浩。


    自帶一隊軍隊的蘇浩,對上了這個比小山還要高的巨大生物。


    剛才臧鬆年說過,蘇浩的守護結界,招架不住某些攻其一點的手段。


    就好比青蛙的舌頭。


    嘭。


    像是一枚箭射在了自己的結界上。


    黑影中竄出一條漆黑的舌頭,正不斷的嚐試突破蘇浩的結界。


    二話不說,看著麵前這個實力不明的怪物,蘇浩的第一念頭是。


    跑。


    “金毛犼我們走呀!”蘇浩一聲令下,草叢裏傳來一聲獅子吼叫,一道白影立刻往反方向飛奔。


    身後,臧鬆年似乎和這個怪物戰在一起。當蘇浩迴頭看去,發現青蛙硬生生被一個人影止住了腳步,雙方纏鬥起來。


    吼。


    金毛犼在蘇浩的示意下停了下來,有些不安的磨磨爪子。


    跑太遠,他可能會忘記迴去的路。


    如果臧鬆年招架不住怎麽辦?


    “金毛犼我們衝鴨!”


    想起剛才釋放力量的快感,蘇浩扭轉金毛犼的腦袋,又衝向了戰局。


    從遠處看,它確實是一隻青蛙。隻不過在它身周,沼澤變成了黑色,草原也逐漸枯萎。黑色的霧氣如海浪般洶湧,很快邊和蘇浩的結界撞在一起。


    和光同塵,人法地,地法天,蘇浩全都施展開來。


    他控製著自己的真氣,在青蛙腳底下暗搓搓的偷襲。灰白色的真氣和黑色霧氣好像是兩種相反的存在,隻要自己的力量更勝一籌,就能吞噬掉對方的力量。


    慢慢的,黑色霧氣逐漸減少,蘇浩用真氣把自己包裹起來,舉著一把劍,終於從這霧氣中刺出了第一滴血。


    而頭頂也傳來了青蛙淒慘的叫聲。


    護體黑霧被蘇浩和臧鬆年聯手破壞,青蛙頭頂鼻青臉腫,腳下肥腩鮮血直流,不得不抱頭逃竄。


    一跳,便跳過了一座山,蘇浩感覺大地都在震動。


    “還行,沒丟臉。”


    “剛才那是什麽?”蘇浩驚魂未定,大口喘氣。


    “你還有臉,還有臉問!?”臧鬆年舉起手就要打。


    “你不是說我沒丟臉?”


    “你他媽這是丟死人了!誰讓你在別人的地盤囂張的,人家不找你找誰?幸虧我挑一個我能抗住的,要是我也扛不住,我們今天就不用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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