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詠歌暗暗仔細體會一番,“此刻晚輩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而之前那些得到,卻沒有被利用的靈氣,已經化為靈力,被我所用了。”


    “哦,你的意思是,你從前曾經收集過不少靈氣,但卻沒有辦法加以利用?”千花仙師似乎對江詠歌的話很感興趣,“那之前你是如何得到這些靈氣的呢?”


    凡修仙之人,最簡單的就是從所有可能孕育靈氣之處汲取靈氣,而最難的,是在漫長的一生當中,不斷的,無論何時何地的汲取靈氣。像江詠歌這樣,獲取了靈氣太多,隻能暫時保存的,千花仙師還是頭一次見。


    江詠歌沉默了,他藏有聚靈鼓之事,除了師父薑齊和柴士恩知道以外,就連他的親生父母也是不知道的。他不敢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去了,起了嫉妒爭搶之心,又是一場不可避免的禍端。


    千花仙師見他微微蹙眉,似乎在盤算什麽,大度的將手一擺道,“不願說我就不問了,從今日起,你就不必迴那個肮髒寒冷的住處了,就留在這裏,如何?”


    這裏溫暖如春,又有各色鮮花相伴,江詠歌自然是願意的。可千花仙師卻非常嚴肅的提醒他,“既要住在這裏,那就得約法三章。第一條就是,這裏的每一株花草,沒有我的準許,你絕不能碰!”


    即便是到別人家中做客,身為客人,也不可隨便動主人的東西,對於這一點,江詠歌是讚同且願意遵守的。千花仙師似乎覺得自己如此說有些太小家子氣了,會讓江詠歌誤會自己要故意為難他,於是解釋道,“並非我小氣,而是這些花草除了我之外,別人真的不能碰,就算是你師父到了這裏,我也是如此說的!”


    為了表示自己不是隨意糊弄江詠歌,千花仙師淩空抓過一根掉在地上的樹枝,也不挑選,就是身邊一朵最不顯眼的粉白花朵。他用樹枝輕輕的碰了碰那花,忽然間一股火焰從花中噴出,頓時將樹枝燒糊燒焦,燒成了一對灰燼,簌簌的的落了下去。


    “好厲害!”江詠歌忍不住感歎道,“晚輩明白您的好意了,那麽,第二條呢?”千花仙師頓了頓,問道,“你可知道此處究竟是什麽地方?”


    盡管連日來江詠歌一直在猜測,但卻沒有拿準主意。他搖搖頭,“師父送我們來之前反複叮囑,不要多言,更不要泄漏自己的真實身份。而到了這裏後,處處透著古怪,晚輩雖然心中疑惑,卻不敢問。”


    “唉,你師父一片苦心,真是天地可鑒!”千花仙師頗為感歎的說,“我隻能告訴你,這裏是你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的可怕地方。”江詠歌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千花仙師竟然會對自己說這番話。


    “勾心鬥角,各懷心思,這都不算什麽。在這裏稍稍行差踏錯一步,付出的將是生命代價!”千花仙師加重語氣,似乎在警告江詠歌一般,“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唿,會有人替代你的位置,你就留在我這裏,哪兒也不許去,明白嗎?”江詠歌點點頭,“晚輩明白。”千花仙師讓他發了個毒誓,這才放心的說,“這第三條嘛,雖然自私一些,但也不得不說了。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很容易的汲取靈氣,我這裏養的花草,就是為了獲取靈氣而種的,你不可打它們的心思!”


    見千花仙師一臉的警惕之色,江詠歌隻好道,“晚輩若是動了這裏的任何一處花草,任憑您處置!”千花仙師心滿意足,“好好,三個條件你都答應了,那你就放心的住下來吧!”


    魔界。


    不知道為什麽,柴士恩單獨見到雲鬆的時候,渾身上下像是長滿刺一樣不自在。就連屁股下麵的椅子也像長了荊棘一般,怎麽坐也不舒服!


    “雲師兄!”柴士恩打過招唿坐下後,就在不開口了。


    與柴士恩一樣,雲鬆也覺得有些尷尬,仿佛親手傷了柴士恩的那個人是他。許久,雲鬆鼓足勇氣,把已經在心中反反複複想了許多遍的話對柴士恩說了出來。


    “柴師弟,我知道你滿肚子的委屈無人可說,但這裏畢竟是魔界。你離開霧玄宮,師父是又擔心又著急。擔心你的傷勢,著急你沒處可去。直到,他聽說你來了魔界。”


    “那又如何?”柴士恩聲音冰冷,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師父他老人家捶胸頓足,自責不已,也病了一場。病愈後,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從前他總是喜歡一個人留在紫宸殿,不喜歡被人打擾。但你走之後,他讓一個叫荊喜的新入門的弟子日夜在紫宸殿伺候,與他作伴,那孩子,似乎有些和你相像。”


    柴士恩的心像被一雙鐵打的大手狠狠的捏了一下,原本開始愈合的地方又變得支離破碎,“雲師兄和我說這些,也隻是奉他的命,把我帶迴去吧?我不是要故意為難師兄,實則眼下我還不想迴去。”


    “莫非,你要助紂為虐嗎?”雲鬆壓低了聲音,“廖水師妹胡鬧,你也跟著她一塊兒胡鬧。魔界是什麽地方,你們如何能幫他們?柴師弟,你可曾想過,日後壯大了的魔界會與霧玄宮相安無事嗎,若大動幹戈,你要幫哪一邊?別忘了,魔界兩萬兵士的屍骨,還埋在仙遊山上呢!”


    “奈曲不會!”柴士恩選擇相信奈曲,“就算她會,我也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但這與我迴不迴霧玄宮,並沒有什麽關係!”


    雲鬆見他語氣疏離,軟硬不吃,隻得把話挑明,“他們為的是你身上的東皇鍾而已,此刻你隻是他們棋盤上的一枚棋子而已。待東皇鍾到手,你便成了一枚廢子,到時候下場會如何,你是聰明人,不必我說!”


    “雲師兄,那師父呢?”柴士恩頗有玩味之意的看向雲鬆,“師父遣你前來,難道不是為了東皇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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