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嶼爭吵幾句,何晨氣唿唿的走了。他本就看不慣馬嶼那種老好人的樣子,又羞於同高天祿一道。在他心中,除了師父,沒有什麽人能比的上他。就連這次要找的女魃,何晨覺得無非是一個靈力稍稍高些的怪物罷了,根本不值得這麽多人如此興師動眾的尋找。他自顧自的咕噥著,“我非要一個人把那什麽女魃找出來,打她個四腳朝天,讓你們看看我的能耐!”


    何晨嘴上說的厲害,卻忘了自己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他不辨方向。尤其是在這種樹林密布的地方,每一棵樹長的都差不多,他在裏麵走了許久,還是沒能分的清東南西北。


    “該死的,怎麽會走到這裏來!”何晨覺得,自己之所以會想一隻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轉,就是因為走進了這片該死的樹林裏。若不是如此,早就已經找到女魃了!


    在相同的地方來迴打轉,其實是一件非常消耗體力的事情。不出半個時辰,何晨已經吃不消了。他喘著粗氣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歇腳,這裏樹木之間的距離窄小,想要禦劍有些困難,若沒有人帶他走出去,隻怕走到天黑也走不出去了。


    “喂,有人嗎?”何晨不抱任何希望的叫了起來。他並沒有奢望會有人迴答自己,或許是老天爺可憐他這個糊塗蟲,何晨竟然聽到了一個嬌滴滴的女子的聲音,“你是誰,你是在叫我嗎?”


    那聲音如同天籟一般,可以繞梁三日,何晨立刻打起精神,飛快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高聲道,“敢問這位姑娘,你在哪裏啊?我不是本地人,偶然路過此處,竟困在了樹林當中,不知姑娘是否可以指點一二,我該如何才能從這裏走出去?”


    一陣香風飄過,何晨猛的迴頭,就見一位容色傾城的女子正笑盈盈的站在他身後,“公子,你是迷路了嗎?”讓一個十分自負之人承認自己迷路,絕對是比殺了他還要難。可是在這位女子麵前,何晨紅著臉點點頭,“慚愧慚愧,我的確是迷路了。”


    女子說,“公子不必不好意思,此處叫做迷蹤拎,就算是住在附近的人,十次裏也有三四次會迷路。公子不是本地人,迷路也不稀奇。隻是不知道公子要去什麽地方,小女子也好替公子引路!”


    聞著女子身上沁人心脾的香氣,看著她如花似水的容貌,何晨隻覺得心神搖曳,意馬心猿,不能自已,“姑娘,保州大旱,都是因為女魃作祟。我正要去尋女魃,將她除掉,解了保州百姓之困!”


    女子麵上的神色微微一變,很快就又恢複如常,“公子果然是心係百姓,有天下之大義,小女子真心敬服!隻是公子要找的女魃究竟在何處,小女子實在不知。不過,我願意與公子同行,找到女魃除之而後快。隻是不知,公子是否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何晨的眼裏心裏都是眼前的女子,他殷勤道,“那就請姑娘先帶我離開這片樹林吧!”


    女子款動金蓮,在前麵帶路。何晨沒話找話的問她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可曾婚嫁,女子一一做答。兩人你問我答,在樹林中來迴穿梭。如果此時何晨能剩下一絲的清醒,就會發現這個自稱香懿的女子正帶著他一圈又一圈的在樹林裏轉著,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也沒有走出去!


    “香,香懿姑娘,等,等等!”何晨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對那姑娘道,“這片樹林到底有多大,怎麽走到了天黑,咱們還在裏麵,沒有走出去啊?”


    香懿姑娘迴轉身來,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公子,小女子愛慕公子年少,實在不舍得和你分開,所以故意在林中繞圈,不肯帶公子出去。公子,你會怪我嗎?”


    說這話時,香懿眼中似乎還有點點淚珠閃動,看的何晨一陣心痛,“怎麽會呢,能得香懿姑娘厚愛,實在是我的榮幸。隻是,隻是走了一天,我肚腹中早就空空如也,走不動了,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點兒東西吧。”


    “原來公子是餓了,”香懿姑娘淺笑盈盈,“這個好辦,我家就在附近,若是公子不嫌棄,還請到寒舍坐坐。”被人家姑娘邀請迴家,何晨自然欣喜若狂,“那就打擾了!”


    兩人往前走了沒多遠,一座兩進的宅子就出現在了何晨麵前。他疑惑道,“香懿姑娘,我們方才似乎也從這裏走過,我怎麽沒看到這座宅子?”香懿姑娘上前推開門,迎麵一座假山上有水潺潺流下,“一定是公子你總盯著人家看,沒有注意到罷了!公子請進,這裏就是我家了!”


    何晨邁步走進去,經過假山時,他不經意的伸手去觸碰從假山上流下的水。觸手之下並沒有那種清涼濕潤的感覺,而是幹燥的溫熱的。他正在疑惑,香懿姑娘已經在叫他了,“公子請這邊來,我為公子準備酒菜!”


    唇邊的微笑讓何晨意醉心迷,一盞茶的功夫,滿桌的酒菜就擺了上來。何晨舉杯,“今日多謝姑娘照拂,我先幹為敬!”白玉製成的酒杯中,美酒有著琥珀一般的顏色。酒水甘甜,何晨一連喝了三杯,醉意湧了上來,他覺得眼前的事物都在旋轉,就連香懿姑娘,也跟著轉了起來!


    柴士恩和江詠歌在井邊等了許久,都不見聚靈鼓從井底上來。柴士恩有些擔心的說,“不會有事吧,要不要我下去看看?”江詠歌說,“別著急,我們可以再等等。聚靈鼓不是凡物,絕不會出事的。”


    水麵一如既往的平靜,江詠歌幾次偷偷看向井中,卻再也沒有看到之前的異象。他猶豫了良久,還是忍不住把這件事告訴了柴士恩,“方才我在井中看到,和我站在一起的那個臉不是你的,而是另一個人的!”柴士恩笑道,“你不會是看花眼了吧,這裏隻有你和我,哪裏還有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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