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紅麵上盡是錯愕之色,他是說過這話不假。可是,世事變遷,滄海桑田,何為永遠?


    現在,麵對水脈的指責與質問,他竟無言以對。


    看著她落淚,他的心,莫名被揪痛了。


    過往兩人相處的一幕幕從腦海裏最深處浮了上來。他對她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他為她監守自盜,罔顧法紀,私自拿金絲軟甲換她的命。他為她寫情書,他為她牽腸掛肚。


    在她傷重昏迷期間,他心如刀割,恨不能替她承受。


    原來,他對她的感覺一直沒有磨滅,隻是被他埋葬在心底深處,不忍觸及。


    他刻意壓製住對水脈的感覺,轉而去愛煙香。


    他一直以為自己愛上了煙香,並不斷說服自己,催眠自己,他愛的是煙香。可是,此刻,他無比清楚了解自己的感受,他愛的人,一直都是水脈。


    看到水脈哭,他心痛,仿佛心要碎了一般。他對她的愛,原來一直都在。


    接著燭光照耀,他清晰看見了她明眸中的晶亮和眼角的淚滴。他特別想上前擁住她,卻不敢付諸行動。


    東方紅目光溫潤看著她,語氣無比柔軟:“水脈,我對你的承諾,依然作數。你若願意嫁給我,我會一心一意對你,一生一世愛你。”


    水脈低低一聲歎息,似有無限感傷:“那你娶我吧!我好累,需要一個寬厚的肩膀靠一靠。”


    她不知道,這麽說,將來是否會後悔。隻是,她必須如此選擇。不嫁東方紅,就得嫁楚天闊。


    東方紅聞言,沒有絲毫猶豫,堅定道:“好!我娶你!”


    他舒展雙臂將她緊緊攬入懷中:“水脈,我愛你,一直愛著你。”


    他飽含深情地說出這句話,本是為了緩解她的悲傷,卻不料,她聽後更加悲痛。


    “那煙香呢?”


    “我跟煙香真的沒什麽。我沒有真心愛過她,你不要吃她醋了。”


    他伸出手指,撫過她的臉頰,拭去她眼角淚滴。


    燭火掩映下,水脈的神色似有些奇怪。她的眸光濕、潤,溢出光彩,目光呆呆望著他。


    那目光……有些迷離,有些癡狂,還有些曖昧。


    暈死了。她怎麽會用那一種目光看他?這分明就是一種挑~逗。


    周圍是那般沉靜無聲,一股帶著微甜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聞在鼻子裏,全身似乎漸漸在酥~軟。


    “夜深了,我先迴房了。”說話的聲音有些飄忽,水脈站起身來,發覺頭有些暈。


    明明沒有喝酒,她卻感覺像酒醉了一般。她察覺到房裏的氣味不對勁,想去開門透透氣。然而,整個人腦袋昏沉沉,分不清方向,腳步歪歪斜斜,像踩在棉花上。


    這種感覺似曾有過。在長風鏢局裏有次林小曼給她下了藥,差不多是這樣的感受。


    隻是,這一次的感受更強烈,滿身泛濫的情潮無法抵擋,渾身像燃起一把火,燒著了身上各處細胞。


    她麵紅耳赤,身下某處如同螞蟻鑽心般奇癢無比。好熱,皮膚好燙,好想把衣裳脫了。


    腰間一緊,有隻手牢牢抓住了她,熾~熱的氣息貼近。


    他的聲音壓抑而喑啞:“水脈,不要走,今晚留下來陪我。”


    明明是想拒絕的,到口的話,卻變成不著調的低吟。


    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


    是誰?是誰在親吻她的耳~垂?唿出的熱氣,還有唇間柔軟的觸感,都帶起了一股酥麻的電流,像是撓癢癢一樣竄過全身,令她抑製不住的舒服顫抖。


    有些熟悉的男性氣息,噴灑在耳邊,清新又好聞,令她忍不住想湊近。她微微一顫,伸手勾下那俊朗的臉龐,毫不猶豫地吻了下去。


    男性的氣息仿佛通過口腔傳到了四肢百骸,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氣,她隻得依附於他才能勉強站穩。


    天旋地轉間,他已將她打橫抱起,往床而去。


    意識一路隨著他的撩~撥漸漸薄弱,直至消失殆盡,體內那股火焰越是越燒越旺。


    搖曳的燭光裏,他滿臉通紅,眼中有濃得化不開的情、欲。


    一件件衣裳被剝落在地……


    他在進入的一瞬間,堅定而深情烙下了一生誓言。


    長夜漫漫,星光隱現,燃燒的燭火漸漸熄弱。


    冬日的暖陽釋放出萬丈光芒,照耀在寒氣彌漫的大地。陽光透過簾子照進屋裏來,空氣中充滿男女歡~愛後的甜膩氣息。


    渾身酸痛,骨頭像散了架一般,水脈不舒服地動彈了一下,下~身立即傳來撕裂般痛楚。


    她努力打開重重眼皮,想要坐起來,卻軟綿綿沒有力氣。


    驀地,一隻手伸了過來,攬住她的腰,將她拉了過去。光滑的皮膚緊緊相貼,這樣真實的觸感,似乎兩人都沒有穿衣服。


    她閉上眼睛努力迴想著,昨夜發生的事。他們……


    充斥腦海的,除了身體上的疼痛嗎,還有心理上的疼痛。她失~身於東方紅,配不上楚天闊了。委屈,痛楚,羞慚,一股腦兒全都轉化成了淚水。


    她知道昨夜是中了春~藥的緣故,不然,東方紅不會這麽對她的。


    一次又一次,一次再一次,做個不停……


    她在心裏重重歎了口氣,或許,這就是天意吧。老天爺不忍她受煎熬,出手幫她了,生生掐斷了她對楚天闊的念想。


    東方紅的手指輕輕拂去她眼角的淚,既心痛又喜悅:“水脈,你一定很痛吧?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


    水脈一張臉,紅得不能再紅:“這不怪你。我們可能是中了春~藥了。”


    中了春~藥?東方紅又惱又喜又興奮又自責,腦中迴想著昨夜的瘋狂。


    體內逐漸高漲的火苗,讓他的頭腦越來越模糊,一切隻是出於人的本能,隨之與她一切墜入情崖深淵。


    整整一夜啊!那灼熱的欲望就沒有消退過。


    他本以為是自己天賦異稟,原來是春~藥在作祟。


    想到她未嚐雲雨,初次就遭受這樣的摧殘,東方紅無比心痛:“對不起,是我不好!”


    身上是很痛,可心裏似乎有些輕鬆。額,短暫的憤恨不甘懊惱過後,她確實有種解脫的感覺。她擺脫了心裏那個沉重的枷鎖,曆經千辛萬苦才邁出了這一步。


    隻是,水脈一想起昨晚的激情,窘得無地自容,隻好像鴕鳥般把頭埋在他的頸間。


    看著她一副嬌羞的模樣,乖巧地依偎著他,東方紅心都快融化了。他溫柔的雙臂抱著她,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他在她額頭上印下輕柔一吻,認真承諾:“以後不會再讓你疼了。”


    以後?水脈當即意識過來他在說什麽,又羞又惱又喜,竟說不出話來。


    被他緊緊摟在懷裏,溫熱的唿吸灑在耳邊,她不可抑製地臉紅心跳加速。


    這一刻,她真切感受到了溫暖與嗬護。


    這個男人,是她第一個男人。雖然她不愛他,可是,她對他並不排斥。她願用餘生的時間裏,努力試著愛上這個男人。


    或許,她該感謝下藥之人,如果沒有走出這一步,她恐怕永遠無法擺脫深愛楚天闊的枷鎖。


    “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麽。”水脈的手指,輕輕在他心口畫圈,羞澀道:“你昨晚說的話,可否再說一遍?”


    昨晚說的話?東方紅努力迴想著,昨晚說了那麽多句,她究竟想聽哪一句?


    很快,他就拿定了主意。


    “我一直愛著你,沒有愛過煙香。”停頓了一下,他裝傻充愣:“是不是這句?”


    水脈噗嗤一聲笑了,那笑發自內心。


    “隻要你高興就好,以後我會努力逗你笑。”東方紅的手摟得更加緊了,溫柔的聲音喃喃道:“不管下藥的人是誰,有什麽企圖,但出於私心,我要感謝他。現在,你完完全全屬於我了。”


    一聽這話,水脈有些不寒而栗。昨晚,她是代替煙香赴約的,也就是說,下藥之人本是要促成東方紅和煙香。如果,昨晚來的人不是她,而是煙香,不知東方紅此時又是什麽心境?


    她心有餘悸,幸虧中招的是她和東方紅。若是煙香,那楚天闊豈不是要痛苦一生了?還好,還好,有驚無險。


    這個大概就叫歪打正著,正好成全了他們。


    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老天爺幫她做出選擇,切斷了她和楚天闊的情路。


    月老暗中牽了紅線,或許,東方紅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就算因此敗壞名聲,許多不良後果,既然已經發生了,她坦然接受。


    東方紅正想開口跟她提拜堂成親的事,忽然外麵傳來腳步聲。


    緊接著,門被一腳踹開了。


    “誰?”床、上的方紅沉聲一吼,一記掌風正欲揮出,卻發現使不上勁。


    可能是中了春~藥的緣故,加上昨夜索求過度,他現在渾身酸軟無力,內力使不出來。


    門被踢開的瞬間,水脈如遭雷擊,慌亂中扯住被子裹住自己。


    “來人呐!有竊賊,快抓住他!”門外響起了一丫鬟的尖叫聲。


    就這一聲尖叫,頃刻間引來了許多人。


    然而,那蒙麵人踢開房門後,早就逃之夭夭了。


    胡立簡短地問:“竊賊在哪?”


    “我剛看見他從那房間裏出來,往那個方向逃了。”那丫鬟邊說邊示意比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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