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闊一下來了精神。


    煙香心直口快,問出了心中疑惑:“師父,你不是要帶我們去祭拜遲將軍嗎?怎麽走了這條路?”


    說話的同時她望了大師兄一眼,莫非是大師兄特地交代的?


    煙香的話,激起了李愁容的共鳴。


    李愁容怔怔道:“飛哥,這不是要去楚家莊嗎?”


    楚傲飛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喃喃自語:“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遲將軍墳墓快到了。當年,是我親自埋葬他屍骸的。”


    “我就把他埋在楚家莊附近的一個山丘上。”楚傲飛這話是對李愁容說的。


    楚家莊?煙香和楚天闊兩人麵麵相覷。這麽說來,楚家莊與碧香山莊如此近?


    當年師父楚傲飛為了他而將祖宅楚家莊變賣,楚天闊對此心懷愧疚。若能將楚家莊買迴,也算對師父一點補償。


    楚天闊正要開口問,煙香跟他心有靈犀,率先問道:“師父,能不能先帶我們去楚家莊看看?”


    “事隔二十多年,我也不知楚家莊是否還在。既然已經賣給他人,就不要再去看了,徒增傷感罷了。”


    煙香仿佛楚天闊肚子裏的蛔蟲,說出了他的心思,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師父,可以把它買迴來。不管是師父還是大師兄都那麽有錢,買幾座楚家莊都不成問題。”


    楚傲飛輕聲斥責道:“胡鬧!”


    無怨無不受到師父的嗬斥,煙香頓覺委屈:“師父,我不過就說說而已嘛。不買就不買,幹嗎兇我!”她拉了拉師娘的手,撒嬌道:“師娘。”


    李愁容偏袒煙香,跟楚傲飛對著幹:“飛哥,你好好的,怎麽兇孩子呢。”


    “你就慣著她吧。就她這樣子,還怎麽進宮去生活?”楚傲飛輕歎了口氣。


    像煙香如此言行無忌大放厥詞,一點都不知道收斂,到了那爾虞我詐的皇宮中,又該如何生存?他真是替他們擔憂。


    “明明就是你慣的。”李愁容懟了迴去。


    煙香真是莫名其妙了,不過就是提個建議把楚家莊買迴來而已。這樣錯了嗎?好端端扯到進宮做什麽?


    她小聲嘟嚷著:“我又不想進宮。”


    楚天闊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難能可貴地幫煙香說話:“師父,我讚同煙香說的可以買下。可以帶我們去看看楚家莊嗎?”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畢竟是祖宅,隻要對方肯賣,花多少錢都沒問題。


    故地重遊,楚傲飛內心裏很想去看看當年的祖宅。要說買迴來他是不願意了,即使買迴來他也不可能迴去住了。現在,皇帝為了補償他對太子的付出,賞賜給他那麽氣派的一座王府。他若棄了王府不住,而去買迴楚家莊,皇帝將作何感想?


    再說了,時隔多年,物是人非,再住也是徒增傷感。


    此時,天闊徒兒提及要去楚家莊,楚傲飛隻好順水推舟答應了。他憑著腦中記憶,指引著車夫往前行駛,最後在一座莊園前停下。


    煙香和楚天闊相視一眼,兩人皆是目瞪口呆。


    “就是這裏!?”煙香驚奇地叫了一聲。


    “對!”楚傲飛和李愁容異口同聲,盯著正大門那塊大牌匾發呆。


    現在,牌匾上的字換了,不是楚家莊三字。但是他們記得十分清楚,二十多年前,這座莊園確實是楚家莊。


    煙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因為那塊牌匾上的字,刻著碧香山莊。原來師父當年變賣的祖宅,就是現在的碧香山莊。


    天下還有比這更加湊巧的事嗎?師父因為救大師兄而將祖宅變賣,大師兄因為救了義父而繼承了它。真是太離奇了,煙香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本來還想著花錢將楚家莊買下來,現在沒必要了,可以物歸原主了。


    煙香和楚天闊一起下了馬車。此前住在碧香山莊的畫麵一幅幅閃過,一種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


    遲樂、水脈、蘭綾玉三人也跟著下來馬車。


    守門的小廝看見楚天闊,激動得撲了過來:“少莊主,你總算迴來了。我們天天盼著,就盼著這一天。”


    這下,輪到楚傲飛和李愁容目瞪口呆了。少莊主?這是怎麽迴事?


    好久沒迴來了,煙香一見到碧香山莊親切感油然而生,忘乎所以拉著大師兄的手,徑直往裏走。


    親眼目睹煙香和楚天闊兩人手拉手走進碧香山莊,水脈的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


    遲樂心下一沉,麵上露出一絲惱色。他走向楚傲飛,詢問:“a楚王爺,不是說好今日去祭拜亡父嗎?”


    本來就約好去祭拜的,結果楚天闊和煙香手拉手進了碧香山莊。遲樂有些惱火,煙香胡鬧就算了,楚天闊也跟著胡鬧。


    楚傲飛道:“是。遲王爺,令尊的墳墓就在附近。隨我來。”


    蘭綾玉見他們急著走,便問:“要不要等他們兩人一起?”


    遲樂冷冷地迴:“不必了!他們不去也罷!”


    他們將馬車停在碧香山莊大門前,徒步往碧香山莊後麵的小山丘走去。


    楚天闊與煙香手牽手走進碧香山莊。


    煙香蹦蹦躂躂,宛如剛出籠的小鳥,楚天闊忍不住想調侃她:“不是說這裏沒有快活王府好嗎?”


    煙香忍不住朝他翻了和白眼。


    驀地,她很快發現了問題。他們兩個進來了,其他人呢?貌似沒有跟過來。


    “大師兄,我們快點去找他們吧。”煙香有幾分心虛地開口,是她將大師兄拉進來的。


    楚天闊滿頭黑線,他怎麽跟著煙香一起瘋了呢?好像冥冥之中有股魔力似的,促使他被煙香牽著鼻子走。這下他怎麽對遲樂他們交代?他拉著煙香的手,快步往大門走去。


    一到大門口,隻見空落落的馬車,哪還有人影子呢。


    煙香急得跺了跺腳:“糟了,師父他們怎麽不等我們就走了呢?”她語氣一轉,飽含歉意:“對不起啊,大師兄。我一激動,忘了正事了。”


    楚天闊啼笑皆非。


    似乎哪裏不對勁?想了想,煙香意味深長地笑了:“大師兄,我孩子心性,一見到碧香山莊就想進來看看。你呢?你為什麽跟著我?”


    楚天闊刮了下她的鼻子,無奈地聳了聳肩:“你現在長本事了,我已經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了。”


    “真的?”煙香笑得花枝招展。


    “好了。我們快點追上他們吧。”楚天闊言歸正傳:“怕是遲樂兄會想跟我拚命了。”


    “遲樂大哥為什麽要找你拚命?”煙香一頭霧水:“現在上哪找他們?”


    楚天闊很自信:“跟著我走就對了。”


    他拉著煙香往後山而去。這碧香山莊他住了十二年,對周圍環境自然熟悉。


    還好,兩人追上師父楚傲飛時,他們正走到半山坡。


    青山綠水,景色宜人。


    楚傲飛領著眾人,來到一座墳墓前。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土堆,上麵蓋著厚厚的植被,開著潔白的小花。


    “是這裏?”煙香問。


    楚傲飛默默點了點頭。


    他自然不會認錯。因為當初怕泄露了遲祥的身份惹上麻煩,怕對方順藤摸瓜對太子不利。所以他隻立了一塊石碑,沒有刻字。


    為了便於辨認,他在墳墓邊上種了一棵小鬆樹。過了二十四年,當年種下的那棵小鬆樹,如今已長成了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太子和忠勇王遲樂,也已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而遲祥將軍卻長眠地下,無法看到這一切了。這二十多年來,都不曾有人來祭拜過他,陪伴他的隻是墳堆邊密密麻麻纏纏繞繞的荊棘。


    眾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尤其是遲樂和楚天闊。自從兩人知道自己身世後,都掛念著來祭拜。


    遲樂望著墳墓,以為自己會嚎嚎大哭。可是,他並沒有。他爹是為救太子,為了國家大義而亡,他為他爹感到驕傲。


    見到墳墓那一刻,楚天闊如墜冰窟。他眼眶濕潤,望著這個埋葬著救命恩人的墳墓,心裏泛起一股難言的悲傷。若沒有遲祥,就沒有今日的自己。是遲祥舍棄自己,舍棄親兒的命,換得他的平安。


    他不由自主屈了雙膝跪下。


    男兒膝下有黃金,這是他二十幾年來第一次下跪。之前麵對他父皇時,他都不曾下跪。


    遲樂連忙上前扶起他,卻扶他不動:”天闊,你這是何苦呢?快起來。“


    “讓他跪著吧。”楚傲飛並沒有阻止。


    天闊徒兒是他一手帶大的,再沒人比他更了解他徒兒的秉性。他知道天闊徒兒重感情,平生最怕虧欠別人,還善於偽裝自己的情緒。如此下跪,可以把他內心的悲傷、愧疚、無奈發泄出來,總比憋在心裏好。


    見隻有楚天闊一人跪著,水脈悄無聲息走過去,跪在他身旁。她隻是想替他分擔一些愧疚與痛苦。


    “水脈。你身體不好,快起來。”


    煙香聽大師兄輕聲對水脈姐姐勸道,口氣滿含心疼。


    水脈神色堅定:“我陪著你。”


    蘭綾玉走上前,想扶起水脈,水脈卻怎麽也不願意起來。


    這一波操作,煙香看得眼睛都直了。憑心而論,她也敬佩遲祥將軍,萬分感激遲祥將軍。是遲祥將軍保住了大師兄的命。但是,她把這份恩情這份尊崇這份感動放在心裏。


    煙香沒有陪大師兄跪下,或許是自己反應太遲鈍了。


    讓她此刻過去與大師兄跪在一起,算怎麽迴事?那不就等於承認了大師兄左擁右抱嗎?


    楚天闊眼中的淚水無聲低落下來,滾落在衣襟上:“遲叔叔,這麽多年,你一直躺在這,就在我身邊,我竟一次都不曾來祭拜過你。”


    這話,令楚傲飛和李愁容莫名其妙了。


    煙香便將大師兄是碧香山莊少莊主的事告訴師父和師娘。師父和師娘連連稱奇,好似冥冥中有股力量指引,才有如此機緣巧合。


    遲樂輕輕撫著青色的石碑出神。


    煙香見大師兄情緒低落,便想安慰他:“大師兄,你就別再傷心自責了。這裏離碧香山莊那麽近,今後你若想來祭拜,隨時都可以來。”


    楚天闊神色落寞,呆愣望著石碑,仿佛沒有聽見煙香的話。


    下人扛了一大箱子的東西來,裏麵都是祭祀用的香案、果品,香燭,紙錢等物品。


    水脈神色堅定:“我陪著你。”


    蘭綾玉走上前,想扶起水脈,水脈卻怎麽也不願意起來。


    這一波操作,煙香看得眼睛都直了。憑心而論,她也敬佩遲祥將軍,萬分感激遲祥將軍。是遲祥將軍保住了大師兄的命。但是,她把這份恩情這份尊崇這份感動放在心裏。


    煙香沒有陪大師兄跪下,或許是自己反應太遲鈍了。


    讓她此刻過去與大師兄跪在一起,算怎麽迴事?那不就等於承認了大師兄左擁右抱嗎?


    楚天闊眼中的淚水無聲低落下來,滾落在衣襟上:“遲叔叔,這麽多年,你一直躺在這,就在我身邊,我竟一次都不曾來祭拜過你。”


    這話,令楚傲飛和李愁容莫名其妙了。


    煙香便將大師兄是碧香山莊少莊主的事告訴師父和師娘。師父和師娘連連稱奇,好似冥冥中有股力量指引,才有如此機緣巧合。


    遲樂輕輕撫著青色的石碑出神。


    煙香見大師兄情緒低落,便想安慰他:“大師兄,你就別再傷心自責了。這裏離碧香山莊那麽近,今後你若想來祭拜,隨時都可以來。”


    楚天闊神色落寞,呆愣望著石碑,仿佛沒有聽見煙香的話。


    下人扛了一大箱子的東西來,裏麵都是祭祀用的香案、果品,香燭,紙錢等物品。


    煙香和楚天闊相視一眼,兩人皆是目瞪口呆。


    “就是這裏!?”煙香驚奇地叫了一聲。


    “對!”楚傲飛和李愁容異口同聲,盯著正大門那塊大牌匾發呆。


    現在,牌匾上的字換了,不是楚家莊三字。但是他們記得十分清楚,二十多年前,這座莊園確實是楚家莊。


    煙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因為那塊牌匾上的字,刻著碧香山莊。原來師父當年變賣的祖宅,就是現在的碧香山莊。


    天下還有比這更加湊巧的事嗎?師父因為救大師兄而將祖宅變賣,大師兄因為救了義父而繼承了它。真是太離奇了,煙香震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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