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透過小窗戶,灑下碎金般的親吻。


    早上,煙香很遲才起來。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迷迷糊糊到快天亮了才睡過去。


    “小姐,你醒啦?早上少莊主來看過你,你還在睡,他就走了。”梅兒歡快說著,邊拿著梳子要幫她梳頭。


    煙香拿過梅兒手裏的梳子,想起昨晚的失態,輕吐了一口氣,憨笑道:“梅兒,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能照顧我自己。”


    梅兒並不走開,一直站在那裏看著煙香梳頭洗臉。


    煙香簡單梳洗後,吃過早膳,就去院子曬太陽。


    煙香忽然想到什麽,問梅兒道:“我大師兄呢?怎麽這麽久沒有看見他?“


    “少莊主一大早出去了。”梅兒忙答道。


    煙香小嘴撅起,嘟囔道:“大師兄一定又去找水脈姐姐去了。都不讓我跟去。”


    梅兒憤憤不平道:“小姐,你冤枉少莊主了。他一大早來看你,你正睡得香,他還吩咐我不要叫醒你呢。”


    “哼。他是談情說愛怕我在他身邊礙手礙腳的。”煙香邊說,邊大步流星往院子大門走。梅兒跟在後麵,小步跑著,氣喘籲籲。


    煙香走到門口,胡管家攔住了她的去路。她雙手合十,調皮地祈求道:“胡管家求求你讓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大師兄。”


    胡管家麵露難色,搖了搖頭:“對不起,姑娘。少莊主有交代了,姑娘不能單獨出去。在下主命難為。”


    煙香靈機一動,一把拉過梅兒,嬉皮笑臉道:“梅兒跟我一起出去。我師兄隻是說,不能單獨出去。我跟梅兒一起,就不是單獨出去了。”


    管家掃了她們一眼,正色道:“隻要兩位打得過我,就可以出去了。”


    煙香眼神求助於梅兒。


    梅兒苦笑道:“小姐,我不會武功啊。”


    煙香以手撫額,輕歎一下,很是無奈道:“那就隻能我親自出馬了。胡管家,得罪了。”


    就憑煙香那花拳繡腿,打打市井無賴還行,對付胡管家,顯然是不自量力。剛出手,沒過幾招就被胡管家反手製住了。


    “對不起,姑娘。在下多有冒犯。”管家雙手抱拳做請罪狀。


    煙香悻悻的往院子裏走。她在院子的水池邊喂了一會魚,又在院子裏各處逛了逛,還是覺得無趣。她走到哪,梅兒跟到哪。她這時發現了不對。


    敢情這丫頭是大師兄派來監視她的嗎?


    煙香在心裏暗暗盤算,突然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她雙手環抱著肩,哆哆嗦嗦道:“梅兒,我覺得好冷,你去房裏幫我拿件披風出來好嗎?”


    梅兒站著不動,顯得左右為難。


    她抬頭望天,打了個噴嚏。梅兒見狀,大步往屋裏邁去。


    她看著梅兒進屋了,趕緊跑到牆邊,施展輕功,輕輕一躍,就翻過了牆。


    她拍拍手,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


    來到街上,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街上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


    悠悠逛逛,煙香行走在喧鬧的鳳城裏,看著眼前那些來來往往的路人,不由得有一種很是汗顏的感覺,似乎她是鳳城中最閑散的人。


    楚天闊正在醉芳樓裏麵院落的一個小亭子裏,跟眾多紅顏知己談天說地。忽聽底下有人來報,“楚公子,你家丁找你,看他似乎很焦急。”


    他站起身來,麵露歉意道:“我去去就來,各位稍等片刻。”


    家丁低著頭,咬著嘴唇.忐忑不安道:“少莊主,煙香姑娘不見了。她讓梅兒進屋去取披風,出來就不見她人了。小的們莊上各處找遍了,也不見她人。胡管家說沒有從正門出去。也許是翻牆出去了。”


    這小師妹真是不省事。


    楚天闊付之一笑:“沒事,我自己去找,你先迴去吧。”


    他了解這小師妹,天性活潑好動,一定是在街上閑逛。


    煙香看見街上有人在賣冰糖葫蘆。紅彤彤的山楂果按大小排列穿在竹簽子上,外麵裹著晶瑩透明的糖稀,一隻隻糖葫蘆串插在特製的木棍上,像一顆結滿碩果的小樹,煞是誘人。


    她看得流了口水。


    賣冰糖葫蘆的小販,看見煙香眼饞,就抽了串給她:“姑娘,來串冰糖葫蘆吧。”


    煙香接過冰糖葫蘆,忍不住就咬了一口。


    那小販在她麵前伸出了手。她才猛地想起,出來的急,都沒有帶錢。平時都是跟大師兄在一起,錢都大師兄在付。


    煙香尷尬的笑了笑,把手裏的冰糖葫蘆遞還給了他。兩手拍拍口袋,朝小販投去一個燦爛如花的笑容。


    誰知那小販惱了起來,扯著煙香的袖子,對著街上的來往行人訴苦道:“你們大家評評理。這位姑娘穿得如此體麵,居然不願意付我一根糖墩兒錢。”


    好多人圍觀了上來。


    煙香身穿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係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發上用粉色絲帶輕輕挽起。


    她肌膚晶瑩如玉,未施粉黛,乜視小販一眼道:“不是你自己拿給我的嗎?不就一根冰糖葫蘆嗎?有必要這麽錙銖必較嗎?”


    她一連說了幾句話,雖是疑問句,答案卻是肯定的。小販一時間被她反問得語塞,訥訥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人群中很多人紛紛拿出錢要給小販。


    這時人群中擠進來一個人,他掏出一塊銀子扔給小販道,輕笑道:“這個夠買你所有冰糖葫蘆了吧。”


    煙香抬頭看那人,頓時眉開眼笑,欣喜若狂道:“大師兄。”


    楚天闊瞪了她一眼,便拉她從人群中出來,飛似得跑。


    煙香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氣急敗壞道:“大師兄,剛才那人太可惡了,不就一根冰糖葫蘆嘛,斤斤計較。你怎麽不教訓他,還給他那麽多銀子?”


    楚天闊俊美的臉上皺起了眉頭,眼裏迸射出火光,數落道:“你拿人東西不給錢還有理了?”


    煙香撇了撇嘴。


    “你竟敢翻牆出來。未免太頑皮了你。”楚天闊掄起扇子做出要打煙香頭的姿勢。


    “大師兄,你別妄想把我的腦袋打糊塗。你不讓我走正門,我隻好翻牆了。這也是你默許的啊。”煙香機智的把頭往邊偏,扮了個鬼臉,楚天闊舉起的扇子,終是沒有落下來。


    楚天闊滿頭黑線,他什麽時候叫她翻牆了?猛然想到之前對她說過的‘你不會告訴我,這道牆你翻不過去吧?’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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