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秦軍沒病沒傷的也就一半左右,這三千人中除了老頭就是小孩,四百多老頭大部分都是養馬、修理軍械的輔兵,當初孫傳庭也是看上了這些老頭的本事,不然早就遣散了。


    小孩卻不是有什麽本事,而是孫傳庭不得已為之,李自成的孩兒軍讓孫傳庭極為頭疼,這些孩子兵正麵作戰差些,但是搞個偷襲,刺探情報,散播謠言卻是很難防備,尤其是混在流民中,身藏短刃刺殺官吏,搶奪城門,防不勝防。


    孫傳庭每過一處便選頭腦機靈,身強力壯的孩子充到軍中,即便這些孩子打不了什麽仗也不能給李自成留著,還有一些俘虜的孩兒軍,若是洪承疇早就殺幹淨了,他殺戰俘可是有名的,可孫傳庭怎麽也狠不下心,隻得帶著這些孩子來到了京師。


    孩子兵,你們都小瞧了,後世那些紅小鬼個個都是精英。周顯對於孩兒軍可是有獨到的見解。


    還有非洲軍閥的娃娃兵,還沒有槍高就開始殺人放火,用某些網友的話說,每天早晨娃娃兵們擦幹了思念親人的眼淚,又開始了一天的戰鬥生活:殺人、放火、強x女人、挖心、砍頭……他們是非洲軍閥最廉價最高效的殺人工具,而且從小就被培養忠誠度極高。


    周顯不想把這些孩子兵培養成那種惡魔,他從莊民中選了幾位老先生,先教這些孩子識字,至於那些沒有參軍的讀書人,周顯已經不對他們抱希望了,這些人隻知道之乎者也考功名,其他事一點都不關心。


    無論這些孩子怎麽想,但他們知道讀書識字的都是老爺,不是泥腿子能覬覦的,這樣的機會誰都會珍惜。


    再從士卒中選拔了一百多年紀小的,連同許義一起去當當孩兒兵的軍官,本來周顯才十六,他自己做孩兒兵的首領才是最合適的,但實在分不開身。


    讓這些孩兒兵吃飽穿暖,讀書認字,周顯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融合到這個大家庭中。


    “小妹妹,這是哪裏?”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兒兵首領問道,麵前的小女孩隻有十歲左右,白白淨淨像個瓷娃娃一樣,和他們這些孩兒兵穿的是同樣的衣服,不同的是小女孩左腰插著短劍,右邊配著火銃,還拉著一匹小白馬。


    這個孩兒兵首領和那些孩兒兵一樣,不得已才投降了孫傳庭,他們一直都想找機會逃出去,可行軍方向離家鄉越來越遠,最後竟然到了京師,那些可恨將領不僅不給發餉,還克扣他們的軍糧,心中早已充滿了仇恨。


    可一下子到了這個地方,竟然和顧君恩先生說的一樣,孩兒軍首領必須要問問。


    “這裏是張家莊,不過現在改了,連同近邊的四個莊子改名叫‘三英堡’,是本、本官改的。”小女孩洋洋得意道。


    “三英就是三個英雄的意思,是明燚哥哥、張瑽姐姐和本官!”


    孩兒兵首領沒有理會小女孩的吹牛,看了看周圍沒有大人,他低聲問道,“顧先生和我們說過,以後他和闖王會建立這樣的讓大家吃飽穿暖的地方,小妹妹,這裏是不是闖王治下?”


    “闖賊?”小女孩的眼睛立了起來,“闖賊走一路搶一路,房屋燒毀,土地荒蕪,驅趕百姓同官軍拚命,劫掠財寶美女自己享受,他哪裏會帶著百姓建設家園?”


    “你胡說,闖王不是那樣的!”旁邊的幾個孩兒兵也圍了過來。


    小女孩身邊的侍女有些著急了,左顧右看想要喊人,“不妨事的,珍娥姐姐。”


    小女孩指著孩兒兵首領的鼻子罵道,“你們這群瞎了眼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從古至今有哪個明主會讓百姓上陣送死?你們的父母都是怎麽死的?他們不是官軍殺的,都是李自成那個狗賊逼死的!”


    孩兒兵們沒有反駁,很多人的父母都是充當炮灰衝鋒的,等他們死的差不多了,官軍也累了,李自成的義軍才發動進攻,他們有很多人也是因為父母立了“功”才進入孩兒軍,而他們一直都當闖王是英主,一些年紀小的孩兒兵都想起了父母親人死時的慘狀,已經忍不住抽泣起來。


    “百姓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他們用血汗供養官吏士卒,官吏就該為百姓造福,否則就是該死!你們作為士兵,就應該去殺流賊、殺韃子、殺貪官、殺兵痞!用你們的生命去保護生你們養你們的百姓!”


    小女孩越說越起勁,搶過侍女手中的竹片狠狠地抽了孩兒兵首領的臉頰,“在三英堡,百姓就是天!隻有士卒死光了才能讓百姓上!不要讓本官見到那個闖賊,否則一定將他抽筋扒皮!”


    “至於你們……”小女孩睥著眼睛道,“三英堡是好人住的地方,你們能當好人就住下,不能當個好人隨時可以走,本官在這裏官階最大,隻要本官發話,沒人攔著你們!你們孫總督都要聽本官的!”


    “請問大人怎麽稱唿?”孩兒兵首領問道。


    “本官坤興!”小女孩挺起胸脯答道,“想留下就得守規矩,還要天天給本官罵李自成那狗賊,想走本官現在就讓人開莊門!”


    “坤大人,小的們想待些日子再決定,大人能做主麽?”


    “能做主,”周顯帶著許義等人過來了,“這裏坤大人的官最大,你們都要聽她的命令!”周顯忍著笑說道。


    孩兒軍們認識,麵前這個九品小官是說了算的,還管孫總督叫大哥。


    “明燚哥哥,本、我說的好不好?”坤興說的這些話都是周顯平時講課時說的。


    “說的很好,”周顯撫摸著坤興的小腦袋,“你說的這些正是吾輩一生追求的目標。”


    “周賢弟,”孫傳庭在一旁也聽的憧憬,“可是還有朝廷……”


    “孫大哥,朝廷說的有理我們便聽,若是無理不聽便罷,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睛敢搗亂,小弟有兵、有禦賜的錘子,以後還要靠孫大哥、盧大哥幫忙,隻要我們治下都是如此,大明會慢慢改變的。”


    孫傳庭眼神也變了,朝廷的不公讓他滿腹怨氣,奸臣當道讓他受盡冤屈。他孫白穀考進士當官、領兵打仗不是為了那些奸臣、貪官,而是為了重現史書中的文景之治、貞觀之治、開元盛世、仁宣之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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