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先打哪個莊子?”劉子卓問道。


    “先打劉家!”周世顯許三一起道,兩人相視一笑,“兄弟,你先!”


    “好!”周世顯也不客氣,“其他莊子羸弱,輕易就能拿下,但會滋長士卒的輕慢之心,所以先打強的!”


    “沒錯!”許三讚到,“就是這個意思。”


    周世顯吩咐下去晚餐和早餐加肉,又叫士卒早些休息,明一早出兵。


    許三猜對了,劉家管事真就找了幫手,這劉管事是劉家庶出,並不受家中待見,隻能在城外的莊子裏管點事,聽到家裏被抄的消息,嚇得魂飛魄散,想逃又不敢出莊子,幸好從外麵迴來的莊戶帶來了消息,固安附近有一隊韃子兵。


    這劉管事喜出望外,親自帶人去尋找,竟真的找到了這一隊滿韃,劉管事跪地哭訴,自家被奸人陷害,全家被抄,願意帶著全莊老少投奔大清,獻上金銀美女。


    這隊滿韃有十一個人,為首的布拉是個白巴牙喇,攻占通州時受了些傷,睿親王就命他在京師一帶養傷,順便監視京師的動靜,傷已好了七七八八,正在遊蕩,尋思打些草穀,沒想到這劉管事送上門了。


    布拉也不怕有什麽埋伏,明朝的軍隊都是膿包,見到大清的勇士不是逃跑就跪地求饒,那北京城裏十多萬大軍沒有一個敢出城的,就是去北京城下轉一轉布拉也是敢的。


    到了劉家莊,劉管事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是大清最忠誠的奴才,先是奉上了一大堆金銀財寶,好酒魚肉招待,又在莊子裏搶了十幾名女子獻給主子們。


    布拉也認為來到劉家莊是自己最英明的決定,劉管事獻上得財寶比跟著睿親王征戰得到的要多的多,自己看上了劉管事的妾,他就毫不猶豫地把妾送到了自己屋裏,真是個好奴才!


    布拉昨折騰了一晚上,那兩個漢人女子比深山老林裏出來的滿洲女子強多了,容貌俏麗,皮膚白皙水嫩,弄起來又哭哭啼啼,淩虐感十足。今早起來又忍不住弄了一通,舒服!我大清遲早要滅了明朝,把他們全變成恭順的奴才。


    “主子爺,那張家莊招了二百壯丁,想必要和我大清頑抗到底,不如主子帶著人把他們滅了吧。”


    剛剛吃完早飯這劉管事就聒噪,不知道主子還沒享受夠麽?


    “糊塗!那張家莊住了那麽多流民,糧食都不夠吃,有什麽好搶的!先讓他們養著,”布拉忍不住訓斥道,“等我大清雄兵一到都抓走當奴才!到時候哪個與你有仇有怨,任你抽筋扒皮!”


    “主子英明,是奴才考慮不周!”劉管事連忙跪下稱是。


    “大管事!不好了!”一個莊丁跑了進來,“莊外來了二三百人,讓咱們開門是要捉拿朝廷欽犯!還帶著大炮!”


    “慌什麽!”劉管事怒道,“主子爺在這裏,別有二三百人,就是兩千多也不怕!”


    劉管事又迴身跪下,“主子爺,您看怎麽辦?”


    “哈哈哈哈!”隨著布拉的狂笑,那些馬甲、步甲、阿哈們也跟著狂笑起來,“好久沒活動身子骨了,今就叫你們大開眼界!”


    “打開寨門,讓他們進來!”


    “啊?”


    ……


    許三在莊外大喊了一陣,看著那些莊丁迴去報信,迴身吩咐道,“等一刻鍾,不開門就用炮轟!”士氣可鼓不可泄!


    可不到一柱香那寨門竟開了,並沒有什麽人敢出來,牆上的莊丁也全都下去了。


    裏麵傳出聲音,“我等都是大明的良家子民,欽犯已經跪服,隻求將軍不要牽連良善!”


    事情和想象的不一樣,許周二人想過大批人馬出莊作戰,也想過他們據牆死守,卻沒想過直接開門投降。


    聽到此言許三大喜,“進莊!”


    “劉子卓!注意警戒!保持隊形!”周世顯連忙喊到,“馬彪!點燃火繩!”


    進入莊子後,道路兩邊都站滿了百姓,遠遠地看見一個管事模樣的帶著幾個人跪在地上。


    眼看那些兵馬走的越來越近,低著頭的劉管事嘴角露出了一絲奸笑,“主子爺真是好計策,莊子裏狹窄,主子隻要衝過去就是虎入羊群!”主子們立了功,自己也能跟著沾光。


    許三和周世顯不停地向周圍查看,那些百姓都神情木然,看不出什麽,那管事跪在地上也顯得異常恭順。


    “有韃子!”那管事後麵有一女子忽地站起來尖叫,又嘎然停止,一隻羽箭穿透了她那柔弱的身體,巨大的衝力把女子帶出兩三步遠。


    “警戒!”還未等話音落地,周世顯的眼角就出現一道亮光,帶著唿嘯直奔他的麵門!


    來不及了!周世顯隻把頭一低,希望戴的鬥笠盔能夠擋住箭矢,耳中隻聽“當”的一聲,腦袋也跟著一震,在眼睛的餘光中許三連中兩箭落下了戰馬。


    人群後竄出九八個韃子輪著兵刃殺進了槍兵中,為首一人身材魁梧身披重甲,左手持盾,右手執刀,連砍帶撞,如入無人之境,身後的馬甲和阿哈們也如餓狼撲食一般,槍兵們抵擋不住一片一片倒下。


    “平槍!”劉子卓狂喊著,“聚在一起!”聽到喊聲槍兵們紛紛擠到他的身邊,“殺!”


    “殺!”槍兵們機械般地迅速出槍,前排右刺,後排直刺。


    “啊!啊!”慘叫中,兩名阿哈右肋中槍,隨著長槍被拔出,鮮血噴濺,這兩名阿哈頹然倒地,口中的叫聲越來越弱。


    布拉也被刺中幾槍,但穿著三重鎧甲的他毫不在乎,右手刀一輪,幾把長槍一齊砍斷,看著兩名阿哈倒地,布拉怒火中燒,“啊~呀呀呀!”


    布拉如發瘋一般撞入人群左劈右砍,幾個馬甲也仗著身上重甲,隻用盾牌護住麵部瘋狂砍殺,前麵的槍兵一個個倒下,後麵的槍兵不斷地後退。


    “呯!”的一銃響,幾個書生大喊道,“我等書生不曾後退,爾等武夫有何懼怕!”


    “娘的,書生都不怕!都跟老子上啊!”竟然是許三的聲音,許三從地上爬起挺著一條長槍,直直衝了過去,口中大叫著:“流血流汗不流淚!”


    槍兵們齊聲接上,“緊握長槍不後退!”


    “殺!”


    幾十把長槍頂在韃子盾牌上、身上,“衝!”槍兵們一起向前頂得布拉等人連連後退。


    “嗖!嗖!”兩聲箭響,兩名槍兵仰麵倒地,“不要管冷箭!低頭!向前衝!”劉子卓大喊道。


    周世顯已經發現了在房頂放箭的兩個步甲,口中喊出變流的聲音,“馬彪,右前房上兩個!給我打下來!”


    兩個步甲先是射死了叫喊的女子,又偷襲兩個騎馬的首領,沒想到那兩個竟都沒有被射死,本想接著放箭,卻見到布拉他們被槍陣困住,隻得放箭支援,又被周世顯發現,他們兩個正待繼續拉弓,眼前閃過十幾道亮光,隻覺得胸前劇痛,一頭從房頂栽下。


    布拉心中大急,按以往的經驗,隻要自己帶著人衝進明軍砍倒幾個人,明軍馬上就崩潰,沒想到這些尼堪如此頑強,竟然頂自己這些人連連後退。如果被擠到角落裏,無論穿著幾重鎧甲,等待他們的隻有死!


    看著部下又倒下一個,“砍斷槍杆!”布拉大喊道,剛要舉刀,一道寒光直奔自己麵門,布拉扭頭一躲,一把長槍擦著右臉開了一道血槽。


    周世顯剛扔出長槍,就見左前方的屋脊上亮過一道寒光,對著自己的咽喉而來,還有一個!


    周世顯姿勢已經用老,無法收迴,隻得借著這股勁向右一閃,“噗!”的一聲一隻羽箭釘在左肩上。


    “左前房上還有一個!”跟在後麵的十幾個書生也發現了這個步甲。


    “舉銃,放!”隨著陳學謙的命令,十幾個書生一起放銃,雖然沒有打到,但四處飛濺磚瓦碎塊,也嚇得那步甲出了一身冷汗。


    兩排火銃剛放完,這步甲知道火銃裝彈緩慢,這是個好機會,拉弓上箭剛要瞄準,眼前又是十幾道黑煙,“不可能,不可能這麽快!”步甲低下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前的幾個窟窿,隨後眼前一黑從房頂混了下來。


    “頂住他們,”許三顧不得前胸上的箭傷,“向前衝!”


    “衝啊!”槍兵們用盡全身力量一步步前進,用槍尖將最後的五名韃子頂到了一麵牆上。


    “前排頂住!後排往臉上刺!”跟著這道命令,布拉看見幾隻槍尖向著麵前戳來,布拉隻能拿盾牌擋住臉,耳邊又想起一名馬甲的慘江…完了……


    “兄弟們!跟著哥哥上啊,”隨著馬彪的喊聲,十幾個家丁空著手撲了上去,幾個人揪住一個,抓胳膊,抱大腿,硬是將剩下的四個韃子一個接一個按倒,捆的和粽子一樣。


    贏了!周世顯按捺住狂跳的心髒,努力的平靜下來,太險了,幸虧買了這些鎧甲兵器,要不然這十來個韃子就把這二百五六十人打崩了,那第一箭就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馬彪,抓住那個管事,問問還有韃子沒?二牛,帶著兄弟們搜一搜,要心!”


    許三知道這不是鬆懈的時候,“子卓兄弟,趕緊派人把受贍兄弟包紮起來抬進屋裏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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