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著花布的桌子上,一對精美的燭台上點著蠟燭,搖曳的火光曖昧而又溫暖。


    “想不到,你們古人的審美,還真是挺牛掰的!那些什麽l什麽v啊,玩兒的東西都是咱們古人玩兒剩下的!”葉辰曄拿過食盒和酒,都擺到了桌子上,然後拍了拍手,看著楚子衿,“大功告成!”


    “想不到······你還挺有心的。”楚子衿笑吟吟地在一邊看著他忙活。


    “這位女士,請坐!”葉辰曄對著她一伸手,“有需要我為您效勞的嗎?”


    “嗯。”楚子衿坐了下來,托著腮,笑吟吟地點了點頭。


    “遵命。”葉辰曄拿過酒,為楚子衿的杯子裏添滿,“為您這樣漂亮的女士效勞,是小生的榮幸。”


    楚子衿看著他,開心地笑了,麵若桃花。


    葉辰曄也給自己的杯子裏麵倒滿了酒,然後端起酒杯,笑吟吟地看著楚子衿:“幹杯!”


    “幹杯!”楚子衿也舉起了杯子。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來了!”葉辰曄急忙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誰啊?”楚子衿看著他問道,心中忽然有一些失落。


    “馬上你就知道了!”葉辰曄興衝衝地走過去,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一個王府的丫鬟,看見葉辰曄開門,連忙行禮說道:“郎君,這是您要的東西!”


    然後把一個物件遞給了葉辰曄。


    “多謝你了!”葉辰曄把東西拿到了手裏,點了點頭,“好了,沒事兒了,你迴去吧!”他對那丫鬟說道。


    那丫鬟對他又行了一禮,轉身走了。


    “原來他不是叫了別人。”楚子衿心裏有些暗暗的歡喜,剛剛的失落一掃而空。


    葉辰曄將門關好,抱著那個物件轉身走了迴來。


    “你懷裏抱得,是什麽呀?”楚子衿看著那個物件,好奇地問道。


    “是你!”葉辰曄嬉皮笑臉地迴答道。


    “你要是再敢胡說,看我怎麽收拾你!”楚子衿臉上一紅。


    “想象成是你行不行?”葉辰曄嬉皮笑臉的又說道。


    “那也不行!”楚子衿嬌嗔地看著他說道!


    “好好好!”葉辰曄抱著那個物件,嬉皮笑臉地迴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楚子衿打量了那個物件一眼,上麵還有幾根弦。


    “是樂器嗎?”她托著腮,看著他問道。


    “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的嘛。”葉辰曄看著她,笑嘻嘻地說道。


    “上麵有弦嘛!”楚子衿輕輕皺著眉頭看著他,“傻子都猜得到!”


    “確實是樂器。”葉辰曄點了點頭,然後用手在那樂器的弦上輕輕一撥。


    “好好聽的聲音啊!”楚子衿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個呢,叫作吉他,是我家鄉的一種樂器。”葉辰曄調了一下琴弦,然後深情款款地看著楚子衿,“請允許我,為這位天底下最最美麗的小姐,獻上一首歌。”


    “我同意了。”楚子衿托著腮看著他,含笑點了點頭。


    葉辰曄輕撫琴弦,看著她的眼睛,目光深情款款,低聲淺唱了起來。


    “浩渺煙波,水岸離人,誰還記得,渡海的那一艘烏蒙輕舟。


    屋簷如懸崖,風鈴如滄海,我聽見,你的心跳縈繞耳邊······”


    迷醉的吉他聲中,歌聲悠揚而悅耳。


    楚子衿托著腮,看著邊彈邊唱的他,思緒逐漸飄渺,她想起了,自從在船上遇到他的那一刻,他們這一路走來的種種,眼睛開始逐漸濕潤朦朧,但是卻笑靨如花。


    ······


    明州太子行宮書房。


    書房的地上攤著一幅大大的地形輿圖。


    太子李承澤、程處默和東宮的一眾幕僚,都蹲圍在輿圖周圍仔細研究著。


    這是南莽的輿圖,這預示著,征莽大軍即將開拔。


    “都忙著呢?”就在這時,葉辰曄拎著一個食盒施施然地走了進來,也湊到輿圖麵前瞅了兩眼。


    “你手裏拎的什麽?”程處默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情不自禁喜上眉梢,“又做了好吃的?”


    “你猜對了!”葉辰曄緩緩點了點頭。


    “真的?快打開來嚐嚐!”程處默心花怒放,一把將食盒搶了過去。


    “這是什麽?”但是等他將食盒打開,卻不由傻了眼。


    “好吃的啊!”葉辰曄笑眯眯地看著他。


    “就這?”程處默從食盒裏抓起一團奇形怪狀的東西,扭頭看著他,“這幹巴巴的玩意兒能吃?”


    “當然能吃了!”葉辰曄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我不信!”程處默一臉不信地搖了搖頭,“你是拿來耍我們的樂子吧?”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啊?”葉辰曄從他手裏的那團東西上掰下了一塊,塞進嘴裏咀嚼了起來。


    “真的能吃?”看著葉辰曄有滋有味咀嚼的樣子,程處默將信將疑地也掰下了一塊,放到了嘴巴裏。


    李承澤和東宮的幕僚,都從輿圖上挪開目光,看著他們。


    程處默試著嚼咀嚼了幾下,皺著眉頭說道:“吃倒是確實能吃,就是什麽味兒都沒有啊!”


    “那是因為你的吃法不對。”葉辰曄笑眯眯地說道,然後看著李承澤,“好了,太子交給我的任務,我完成了!”


    “我交給你的任務?”李承澤一愣。


    “太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忘了讓我張羅軍糧的事情了?”葉辰曄迴答道。


    “軍糧?”李承澤連忙站了起來,一個箭步跨到了葉辰曄麵前,“我當然沒有忘,但是,就這?這就是你完成的任務?”他也從食盒裏麵,抓起一團看起來既像是麵餅,但是又不像的東西,看著葉辰曄。


    “沒錯!”葉辰曄看著他,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確實能吃!”程處默對李承澤點了點頭,“就是一點味兒都沒有!”


    李承澤把那團“麵餅”拿到自己眼前,仔細看了一下,又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將信將疑地看著葉辰曄。


    “這裏有開水嗎?”葉辰曄笑眯眯地問道。


    “有!”李承澤向旁邊一指,那裏的一個銅爐上,正煮著烹茶的沸水。


    “給我取一個碗來,越大越好!”葉辰曄扭頭對程處默說道。


    “那你等一下!”程處默點了一下頭,轉身走出了書房。


    不大一會兒工夫,他拿著一個碗跑了迴來。


    “你管這叫碗?”葉辰曄伸手拿過他取來的碗,在他的眼前揚了一下,“這分明就是盆好不好?”


    “那我再去重新拿一個!”程處默轉身便往外走。


    “行了!行了!”葉辰曄拉住了他,“就它了!”


    他把碗放到了書桌上,然後將一團“麵餅”放到了碗裏,然後拿起那壺沸水倒了進去。


    之後,他從食盒裏麵又拿起一個鼓鼓囊囊的小布袋,打開,將裏麵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倒進了碗裏。


    “這個是我烘幹的肉塊。”他一邊擺弄,一邊對大家說道。


    “噢!”大家好奇地看著他的操作,都點了點頭。


    “老程,麻煩你再去廚房取一些菜蔬過來。”他扭頭對程處默說道。


    程處默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要洗幹淨啊!再拿點兒醬汁過來!”葉辰曄看著他的背影,大聲囑咐道。


    “知道了!”程處默揚了揚手,大步走了。


    葉辰曄又懷裏取出一個小紙包,展開,將裏麵的東西抖了一些到碗裏麵。


    “你這是細鹽吧?”李承澤吃驚地看向他,“哪裏來的?怎麽比宮裏的還要細,還要白?”


    “我提煉的!”葉辰曄笑眯眯地迴答道。


    “提煉?”李承澤一愣,“何為提煉?”


    “提煉就是將粗鹽結晶、粉碎、過濾,然後得到的鹽就是細鹽!”葉辰曄解釋道。


    “噢!太神奇了!”大家紛紛點頭!


    “我記起來了!”長孫無瑕在一邊突然說道,“辰辰曄君籍貫齊州平江,在那裏也出了一個少年奇人,改良了製鹽之法,不但大大提高了製鹽的效率,而且質量也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陛下聖心大悅,給了他不少封賞,還封了爵位呢!”


    “長孫大哥說的是王小錢吧?”葉辰曄抬頭看了他一眼。


    “對對對,正是此人!”長孫無瑕想了一下,連連點頭。


    “怎麽,你認識?”李承澤看著他問道。


    聽到李承澤問他,葉辰曄心中這個痛快啊,他暗道:王小錢啊王小錢,你想不到吧,小爺現在可是太子身邊的紅人!


    “當然認識!”葉辰曄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認識就認識,你歎什麽氣啊?”李承澤看著他又問道。


    “因為,他呈交給聖上的那個改良過的製鹽之法,其實是我改良的!”葉辰曄再次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你???”大家吃驚地異口同聲問道!


    “對!我!”葉辰曄點了點頭,“當時,我把改良的製鹽方子交給了平江縣的縣令林正錫,想著讓他向朝廷舉薦我,結果他昧著良心,說那方子是他女婿王小錢呈獻的,然後就是王小錢得了封賞,而我,心灰意冷之下,就決心隻踏踏實實的做一個商人!”


    “真是混帳!”李承澤狠狠地一拍書案,“如果我大雍的人才舉薦,都被這等狗官把持在手中,那麽朝堂之外,江湖之上,豈不是處處都是遺珠?”


    “殿下息怒!”長孫無瑕在一旁說道,“既然殿下已經知曉了此事,一定會給辰曄郎君一個說法,但是既然聖上聖旨已下,此事還需要仔細計議!”


    “那可是欺君之罪!”李承澤怒氣衝衝地看著他!


    “是欺君之罪,所以,才茲事體大!”長孫無瑕叉手說道,然後對葉辰曄也一叉手,“辰曄兄弟,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長孫大哥的意思。”葉辰曄點了點頭,然後對李承澤說道:“殿下,長孫大哥說得沒錯,我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那張古方就是我的,欺君之罪,這事兒太大了,弄不好就會牽扯到殿下身上,所以殿下不要著急,再說了,我老師教我的本事多了,這件功勞,就送給他又能怎麽樣!”


    “這怎麽行!”李承澤看向他,“這不是送不送的問題,這是欺君枉法的問題!”


    “所以才要慎重!”百裏奚咳嗽了一聲。


    “百裏先生,連您也覺得······”李承澤看向他。


    “殿下!”百裏奚擺了擺手,“有時候,真相如何,並不重要,帶來什麽樣的後果,才重要!”


    李承澤神情一滯,皺著眉頭沉吟了起來,他知道百裏奚和長孫無瑕擔心的是什麽,這件事情一旦發酵,很有可能會被李承平攪渾水,並且利用,到那時就不好收場了,甚至會將葉辰曄都陷入兇險的境地!


    沉吟了片刻,他終於口氣緩和了下來,說道:“我知道了,但是這件事情,我遲早會給辰曄一個交待,像林正錫那種食朝廷俸祿,卻貪贓枉法的蠹官,必須受到嚴懲!”


    “其實這件事情,殿下可以放心,我到時候自然有辦法證明,讓事情大白於大庭廣眾之下,但是長孫大哥和百裏先生說得對,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葉辰曄看著李承澤說道。


    “隻是委屈你了!”李承澤拍了拍他的手。


    “都是為國家做事,不委屈。”葉辰曄笑嘻嘻地迴答道。


    百裏奚和長孫無瑕看著葉辰曄,甚是欣慰,又敬佩地點了點頭。


    “好!但是此事,我一定給你一個交待!”李承澤也看著他,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你們在說什麽呢?”就在這個時候,程處默一手拿著醬汁壇子,一手拎著菜蔬筐子走了進來。


    “好了,不說這些了,先來嚐嚐我的泡麵!”葉辰曄從程處默手裏拿過醬汁壇子和菜蔬筐子,他用勺子舀了兩勺醬汁放到了碗裏,又拿過一些菜蔬,撕了一下,也丟到了碗裏,此時碗裏的那團“麵餅”都已經完全泡開了,那些肉塊也已經泡得軟爛。


    “這不就是麵條嗎?”程處默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太神奇了!你是怎麽變出來的?”


    “這個啊,不叫麵條!”葉辰曄笑嘻嘻地迴答道。


    “不叫麵條?那叫什麽?”大家都看向他!


    “叫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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