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睡什麽睡……才多久沒見?這小子變化不小啊!”


    睡的正香的傲辰被一陣劇烈的搖晃弄醒了,睜開眼發現自己被人倒提在懸崖上,當成彩帶那樣甩著玩。


    “顛大爺,你迴來了?我不就殺了幾千人嘛,犯得著勞動你從東疆迴來收拾我嗎?”


    傲辰認真一看,提著自己腳的人不是顛道人又是誰?臉上的黑雲都快積出雷了。


    “誰管你殺多少人,我現在問一句,你答一句,敢跟老道打馬虎眼,我就把你從這扔下去!”


    顛道人屈指彈了一道氣勁打在傲辰的額頭上,兇神惡煞的道,傲辰疼的齜牙咧嘴,這氣勁很古怪,會像蟲子一樣鑽進身體裏,卻隻疼不傷。


    “那您得找個再高點的地方,這十多丈懸崖怕摔不死我。”


    不是因為自己殺人,那是為了什麽事?傲辰想不明白,就有意開始套話。


    “別跟老道嬉皮笑臉的!”


    顛道人又彈了一道氣勁,這次是打在腰眼上,又疼又癢,可把傲辰難受的。


    “那您趕緊問啊……”


    傲辰再不敢強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嘛,何況還不知道究竟怎麽迴事。


    “你報仇就報仇,利用一個女娃子算怎麽迴事?”


    說著顛道人又朝傲辰的屁股彈了一下,他一路風馳電掣的趕迴來,又是找人又是抓人的,看他睡的這麽香,每天上山、下河,玩的不亦樂乎,是哪哪兒都不爽。


    “我利用誰了?你倒是說個名字啊!”


    一聽這話傲辰可就不認賬了,一個打挺,弓起了上半身,大眼瞪小眼,和顛道人對峙起來。


    “初見,她一迴澹台家就通過飛鷹找到我,說是你讓她來找我的,讓我撤迴來。”


    “我沒有,你上當了!”


    聽到這個他幾乎快要忘了的名字,傲辰的心髒就狠狠的一抽,像有根針刺進了心髒深處,從心髒痛到骨髓裏,連被顛道人又彈一下都沒感覺了,你為什麽要一直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不可能,除了你沒人知道這主意是你出的,何況她還說了很多你的事,有鼻子有眼的,老道我長眼睛,那那娃分明是喜歡你。”


    原本顛道人是以為傲辰是施展美男計,鼓動澹台肖父女反目,現在看到傲辰的反應,感覺自己好像想錯了。


    “喜歡我的人多了,她算哪位啊!”


    傲辰竭盡全力掩飾著自己異樣的表情,表現的像個死不認錯的孩子,她把顛道人騙迴來,究竟是想幹嘛?


    “究竟怎麽迴事,你好好跟老道說說唄!”


    顛道人這對使用了兩百年的眼睛可是銳利的狠,哪看不出這其中有玄虛,是自己真的被騙了還是其中另有曲折?


    “她帶著她弟弟來找我求醫,治好了我才知道她是澹台家的人,我就把她趕走了,誰知道這麽沒良心,你也是傻,讓人耍著玩!”


    “不像啊,那女娃雖然是澹台肖的女兒,可是性格一點都不像她父親……”


    “你說什麽?”


    傲辰感覺腦袋像是被人砸了十幾拳,暈乎乎的,兩耳嗡嗡的響個不停。


    “我說她的性格不像她父親啊!”


    “上一句!”


    “那女娃雖然是澹台肖的女兒……你不知道她的身份?”


    顛道人也迴過味來了,自己好像捅簍子了?


    “我困了,你要扔快扔。”


    傲辰把上半身垂了下去,像一條浮在空中的死魚,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澹台肖的女兒,騙顛道人迴來,你是決定要跟我為敵了嗎?


    “那你去睡吧,做個好夢!”


    顛道人訕訕的笑了笑,像丟沙包一樣把傲辰丟迴懸空居,一晃就沒影了。


    房間裏傲辰奇準的落在床上,就那麽一動不動的睜著眼,像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決定不愛她是一迴事,以後要成為死敵又是另外一迴事,你若與我為敵,我必殺你!


    離去的顛道人越想越不對勁,難道自己老糊塗了?那女娃子看起來明顯沒有惡意,不行老道得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想著顛道人就又開始滿山亂竄起來,尋找下個倒黴蛋。


    ……


    另一個山頭,與剛才一般無二的情景,隻是這次被倒提著的人是靖陽。


    “醒醒,別睡了!”


    “地……地震啦?”


    顛道人又是一陣狂甩亂搖,把靖陽從美夢中醒來,開口想喊,卻驚覺自己瞬間被人點了啞穴。


    睜開眼的靖陽,第一個念頭是地震,第二個念頭是聖女找他報仇了,當看到顛道人那張老臉的時候,才覺得這老頭好像還挺可愛,比聖女強多了!


    “老道現在問一句,你答一句,要有一句不老實,老道就把你從這扔下去!”


    “這裏……”


    靖陽四下打量了一下,憑借著月光,可以確定這是前兩天他們打獵的山頭,不算高,應該不會死人。


    “不夠高?”


    “不是,不是,太高了,我小胳膊小腿的,前輩您神功蓋世,吹口氣我就死了,不用扔!”


    靖陽感覺又能說話了,這下可真算是見到什麽叫高手了,穴道想點就點、想解就解,自己在他手裏比三歲娃娃強不了多少。


    “嘿,你這小娃子,少給老道打馬虎眼,要嫌這遊戲不過癮,老道還有很多手段招唿你。”


    靖陽這憊懶的招倒也有點用,起碼顛道人屈起來的手指沒有彈出去,省了皮肉之苦。


    “別別別,有事您盡管問,隻要晚輩知道的,絕不含糊!”


    在靖陽眼裏,顛道人就是活脫脫的太古兇獸,跟他做對?想都不敢想,還是老實點吧!


    “君小子跟初見是怎麽認識的?他們是什麽關係?”


    “初見?誰是初見啊?”


    靖陽眨了眨眼睛,先是懵圈,然後是一臉迷惑,演技精湛的簡直可以和傲辰比了。


    “唿——”


    話一說完,就覺得兩耳生風,周圍的一切都飛快的往下掉,往下一瞧,剛剛那個山頭已經隻剩拳頭那麽小了。


    “救命啊——”


    靖陽像遊泳一樣四肢不斷劃動,剛喊一聲,顛道人就冒了出來,提著他的腰帶,趾高氣揚的道:“叫也沒用,天下誰敢從老道手裏救人?”


    “我真不認識什麽叫初見再見的,他是男的女的?他得罪你了,我幫你出氣,折騰人我最拿手了!”


    “少跟我裝,你跟君小子好的都快穿一條褲衩了,你能不知道?”


    “絕對沒有,我絕對沒有跟他穿一條褲衩,要是有我就遭天打雷劈,喝水嗆死、吃飯噎死……嗚!”


    靖陽這才剛皮兩句,顛道人就狠狠的彈了三下,大腿、腰眼、腦門……全是讓人欲仙欲死的地方,靖陽感覺自己疼的魂都飛了。


    “我記起來了,記起來了,好像是有那麽個人……”


    當了一把空中飛人,又嚐了這欲仙欲死的三指,靖陽覺得自己已經盡了當兄弟的義務,反正顛道人也不是外人。


    “我記得在駱家的時候,有個美女帶著個小孩找麻子治病,那個美女漂亮的嘞,那個小孩也可愛的嘞,麻子本來答應治,後來又不想治,再然後被逼著治,然後麻子就隻能治……嗚!”


    才繞了幾句,靖陽就又被扔了,這會是往下扔,周圍的一切飛快的變大,那種失重感……靖陽感覺自己就是一隻被老貓戲弄的老鼠。


    “還玩麽?”


    離地一丈高,靖陽再次被拿住了,十分識趣的在那裝死狗,能拖一會多拖一會唄,這顛道人問這事究竟是想幹嘛啊?到底能不能說啊?


    “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打聽這個幹嘛啊?你看我也不能隨便出賣兄弟不是?”


    初見是澹台家的人,顛道人本來也是在澹台家鬧著,莫不是他們兩個碰上了?顛道人知道麻子救了小易,來找麻煩?他怎麽不直接去找麻子啊?不對,要麽他已經找過了,要麽就是這事麻子不說,他才來找自己!


    靖陽嘴裏糊弄著,腦袋可是轉的一點都不慢,可還是沒能把真相捋清楚。


    “那女娃娃找到我,用君小子的名義把我誑迴來,我本來是想問他是不是想挑撥人家父女反目,可我好像一不小心告訴他初見是澹台肖的女兒。”


    相對顛道人可比靖陽老實多了,兩句話就把剛才的事交代了。


    “什麽……初見是澹台肖的女兒,那小易?”


    靖陽像是受到了一個大暴擊,兩眼和嘴巴張成三個大窟窿,這下樂子大了,麻子不得自壁三十年啊?


    顛道人直接就把靖陽當雙節棍耍,然後惡狠狠的道:“初見、小易,嗬嗬,你再糊弄老道試試!”


    “我說,我全都說!”


    “麻子不知道他們姐弟的身份,好心救人,這不算大錯吧?”


    靖陽算是絕望了,在這子車一族,就算聖女出手也不是顛道人的對手啊,有錯沒錯,先求情總是對的。


    “我沒問這個!”


    說著,靖陽又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比上次從瀑布上被衝到地下暗流還過癮。


    “他們是怎麽認識的?”


    顛道人再給靖陽來了個魔音貫耳,腦袋一下子就成漿糊了,那耳朵就更不用說了,就跟進了一萬隻蒼蠅似得。


    “我說,我真說,我們都是關心麻子的,可這事吧,他無解啊!像初見那樣蕙質蘭心的女子,哪個男人不喜歡?更別提他們是因為一幅畫意外相識的,相互引為知己,一見傾心,這樣的感情就更要命了,麻子雖然出手救了小易,但也當場就斷絕了來往,說句公道話,這事我覺得麻子做的沒錯。”


    “那你覺得那女娃誑我迴來,是好心還是惡意?”


    顛道人聽著靖陽一五一十的講述著當時的事,心一下子就軟了,再沒心情整靖陽了,鬆手把靖陽放了,感情本就是能讓人瘋狂的,君小子這樣的確已經做的夠好的了,當年自己叔叔可比君小子瘋狂多了。


    “憑我對初見的印象,我覺得她不會是惡意,畢竟她那麽愛麻子,可感情這事他沒道理,加上她那麽關心弟弟,又是澹台肖的女兒,麻子要是把澹台家弄垮了,她們姐弟以後不是孤苦無依?好壞都有可能吧!”


    靖陽這會也沒心情了,他無法想象將來討伐澹台家,傲辰將麵對初見的情景,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讓自己代勞,而是會親自斬斷這段孽緣,那該有多痛啊?靖陽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必須殺了心妍或者駱大姐的情景,那真還不如自己死了算了,可麻子能死嗎?不能,他肩上扛著鬼穀的希望,他背負了那麽多……


    “那你有什麽辦法沒有?”


    “我能有什麽辦法?初見怎麽騙你迴來的?”


    “她說她跟君小子是好朋友,知道我來澹台家搗亂的事是君小子教我的,還說我這樣做沒有意義,隻能解一時之氣,終有一天澹台家的長老們會聯手對付我,讓我先迴去,其餘的事她會接手。”


    “這話聽著是有道理,感覺也不像有惡意,可是……”


    靖陽暗歎一句果然還是她了解麻子,這可是大麻煩,想說的還是那句,感情不講道理,得不到一個人就把對方殺了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


    “早知道我就不迴來了!”


    “該發生的事情總會發生,現在麻子知道,也總比將來在澹台家兵刃相見的要好,真有那天,我們想法錯開他們就是了!”


    除了這個辦法,靖陽是再也想不出別的主意了,希望初見看在傲辰救了小易的份上,念點麻子的好,不能做情人也不要做冤家。


    “也隻能這樣了,唉,老道今天不該來啊!”


    顛道人少有的歎了口氣,轉身飛上空中,消失在了天際。


    “該說天意弄人還是醫者難自醫?報個仇到麻子身上怎麽就這麽難呢?”


    原本因為成功討伐司徒家的事,靖陽對傲辰報仇的事還十分樂觀,可現在中間夾了一個初見,似乎把事情無限複雜化了,無論報不報仇,傲辰都肯定是受傷的一個。


    …………


    “辰哥,我們今天進山打獵去吧!小桐說要帶我去抓白狐……”


    一大早,靖陽就鼓動琉璃要傲辰帶他去玩,男人嘛,有心事的時候有女人哄哄、到處散散心就好多了。


    “不了,你們玩吧,我有事要去春秋總閣一趟。”


    “我們才來幾天,怎麽就要走啊!”


    “突然有重要的事要處理,你留下繼續玩吧,天奇和靖陽能照顧好你的,他們處理不了的事情,你就找聖女,這兒沒有她解決不了的麻煩。”


    不管是什麽時候,琉璃都是傲辰心中的軟肉,揉著琉璃的頭,細心的安排著離開後的事宜,話語裏聽不到半點的不快,仿佛真的隻是去處理一件麻煩。


    “不要了,我跟你一起去春秋總閣,等以後四千金城建好了,我們再來玩。”


    “嗯,那你去收拾東西吧!我去和小桐、聖女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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