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胡恆道。


    “明顯是在安慰我。”明溪道:“我的廚藝我知道,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真的,搭配的很好,保持了食物的原汁原味,同時也產生了奇妙的味道。”胡恆道。


    “嗬嗬。”明溪笑笑。


    吃完飯,胡恆和明溪就閑聊著出差費牛那邊的情形,孩子們在拆禮物,嘉嘉和軒軒的禮物早就拆開了,小月的是個奶酪棒,小月非常珍貴,給了嘉嘉和軒軒一人一個之後就不願意再分享了,但時不時會拿出來看一看,聞一聞。然後兩個人不知道怎麽鬧起了矛盾,好像是軒軒想拿過奶酪棒聞一聞,小月以為是過來搶她的奶酪棒,兩個人就打了起來,小月當然不是小包子軒軒的對手,然後就著急了,照著軒軒的胳膊就咬了一口。


    小孩子沒有輕重,軒軒當時就疼的哇哇隻哭。胡恆和明溪趕緊過來勸架,胡恆要修理小月,明溪給攔住了,小孩子的事情,很快就過去了,抱著軒軒揉了揉,“男子漢,大丈夫,要堅強哦。”


    軒軒慢慢的也不哭了,明溪就帶著他迴家了。


    明溪也沒太在意這個事情,等第二天晚上大師兄過來做客的時候,先是遞給了明溪一遝資料,明溪接過來一看,是英語文章。


    “每天看三頁,然後打卡。”大師兄說道。


    “好的。”明溪乖乖的答道,最近天天麻煩大師兄給自己當翻譯,雖然大師兄的工作可能也沒那麽忙,但還是會影響他的吧。


    大師兄在跟軒軒玩的時候,很快發現了軒軒的傷口,就問到怎麽迴事。軒軒也早就把這個事情忘之腦後了,“哎呀,是小月咬的。”


    “是胡教練家的小月嗎?”


    “是的,不過早就沒事了。”軒軒說道。


    過了一會兒,明溪正在慢悠悠的給師父和軒軒補褲子上,不知道在哪裏掛的洞。大師兄黑著臉過來了。


    “你跟我來。”


    到了離軒軒比較遠的一個角落裏,大師兄看了明溪一眼:“知道我為什麽叫你過來嗎?”


    “不知道。”明溪道:“最近一切都很正常啊。”


    “正常?”大師兄撇了明溪一眼:“你是軒軒親媽嗎?”


    “怎麽不是,你沒看他簡直是跟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嗎?”


    “那孩子被咬成那樣了,你還說一切正常?”大師兄哼了一聲,滿是冷氣。


    “還好吧,男孩子,就應該皮一點。”明溪還想說些什麽,大師兄慢慢逼近,氣勢嚇人。


    然後大師兄就很嚴肅的給明溪上了一堂思想政治課。從孩子安全聊到身心健康,從家長的職責聊到父母的自我修養。


    明溪發現平時不善言辭,並不代表大師兄不能說,思路清楚,循序漸進,說的明溪五體投地,佩服佩服。


    等說完了,明溪去接著幹活了,大師兄看明溪的表情,非但沒有挨訓之後的傷心,而是滿臉笑容,反而很高興。


    “喂,你笑什麽?”大師兄還是忍不住好奇,高高的身體像一座小山,靠在門框上,問到。


    “沒什麽。”明溪見大師兄問道,竟然笑的更厲害了,差點笑出聲音來了。


    “第一次見挨訓之後還這麽高興的。”大師兄也忍不住,撇起嘴角微微一笑。


    “想起來上學的時候。”明溪道。“而且,你罵我,說明你關心我們呀。”


    “我隻是不想軒軒被他傻乎乎的媽媽,給帶傻了。”大師兄道。


    “有其兄必有其妹。”明溪反駁道。


    大師兄瞥了一眼明溪,沒有再說話。


    有人關心的感覺,也蠻好。明溪在臨睡前默默的想到。


    與胡恆一起看費牛的比賽,明溪以前淡定的心態,這一次竟然也跟著有點緊張,以前是覺得費牛真的已經算“超高齡”運動員了,他的比賽看一場少一場了,不管輸贏,隻要還在球場上能見到費牛的身影,明溪這樣的粉絲已經很知足了。


    這一次有明顯的不同,他們給出的方案是否有效果,這是一個裏程碑事件。費牛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對方是一個19歲的新秀,拳怕少壯,費牛應對起來還是深具挑戰,特別是兩盤過後,雙方戰成1比1平。


    胡恆在一直錄入著數據,畫著曲線。好像並沒有什麽不同,明溪邊看邊喝了點水,結果還是有點令人惋惜,最後費牛是很微小的比分惜敗,隻是費牛感覺打完一場比賽還比較精力充沛,同時明顯能看出來,得分上手段上跟之前有較大的不同,由主動進攻性,變為借力使力型。明溪看了看胡恆,胡恆臉上卻沒有太大的表情,甚至還有點喜悅之情。


    費牛的賽後采訪,明溪也很認真的聽了,這是練習英語聽力的很好的機會,費牛對自己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同時覺得自己的狀態也很好,體能也很好,然後記者問到,那對輸球怎麽看,費牛道:“對手發揮的太出色了,同時,”他笑道:“可能我需更多的好運。”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胡恆舉起酒杯,示意和明溪碰杯。


    “哈哈,我們要慶祝費牛的落敗嗎?”明溪舉起手裏裝有半杯果汁的杯子。


    “雖敗猶榮。”胡恆道:“根據數據模型觀察,費牛在第三盤的體力,比之前要好10%左右,同時,在今天的得分中,他明顯運用了借力使力的做法。”


    “所以他賽後才會感覺良好。”明溪道。


    “沒錯,”胡恆道:“而且,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他今天落敗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對新打法還不太熟練的緣故。”


    “所以,我們要加油額。”胡恆給明溪也加油道。


    “嗯,好的。”明溪道。


    兩個人不知道怎麽聊到費牛的家庭以及費牛的妻子,“米爾卡曾經也是一個優秀的運動員,隻是後來受傷了,所以才做了費牛的職業經理人,陪費牛四處打比賽,包括有了孩子之後。”明溪道。


    “她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人。”胡恆道。


    “也是一個很大氣很有智慧的女人。”明溪道。“你說當時是費牛的決定還是米爾卡的決定。”


    “決定什麽?”胡恆道。


    “陪著費牛四處打球。”明溪道。


    “兩者都有吧。”胡恆道:“或者米爾卡的決定更大一些,因為男人總認為自己明白什麽是女人想要的,總是替女人做各種決定,但在現實生活中,往往都不是女人想要的。”


    “有點繞,但好像又很有哲理。”明溪道。“很少聽你這麽說。”


    “哈哈,切膚之痛。”


    雖然穿著運動服,但還是掩飾不了胡恆的帥氣的臉龐,特別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雖然眼睛周圍也開始長皺紋了,他年輕的時候,肯定特別招女孩喜歡,不知道多少女孩兒沉浸在他桃花兒般的眼睛裏,明溪心想,甚至是因為穿著運動裝,越發顯得幹淨、精神、帥氣。


    “最近我剛好有這樣的困惑,明明是很相愛的一對男女,女方想要去國外深造追求自己的夢想,男方明明很愛女方,卻為了成全女方而要跟女方分手。”明溪歎道。


    “這根本不是真正的愛。”胡恆笑了笑:“我來告訴你我的親身經曆吧。”


    胡恆笑的有點苦澀:“這個事情我誰都沒有講過,這是我第一次講給一個人聽。”


    “嘉嘉的媽媽非常漂亮,性格溫柔又很有氣質,像一個小公主一樣,跟她結婚後,我就想,一定要讓她過上她自己想過的生活,於是我就拚命工作,用盡我所有的智慧,我一直以為我們過得很幸福,事業有成,一雙兒女。”


    “而且,我也一直覺得嘉嘉媽媽也過得很幸福,兒女都長大了,可以做一個幸福的家庭主婦,這是她少女時代的夢想。”


    “可突然有一天,她跟我說,她要離開,她過夠了這樣的生活。我非常震驚。我說,這不是你想過的生活嗎?”


    “她用她美麗的眼睛看著我,透漏著無奈和絕望,我們多久沒有靜下心來聊一聊了,她說道,我在家帶孩子的艱辛與雞毛蒜皮你能體會嗎?你不能,你認為已經拚命工作努力養家了,而我做的就是在家帶帶孩子,不是嗎?等孩子大了,上學了,看著你談論工作眉飛色舞的樣子,我有多羨慕,你可又了解,不,你沒有。跟你說過我想出去工作,你竟然以為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雖然,我後來也拚命的在挽迴,可是還是太晚了,”胡恆道:“我曾經以為她想要的,這麽多年來其實就是一個笑話,陰差陽錯,有無奈也有痛惜。”


    “這使我想起來很久以前看的一個童話,”明溪道:“很多人像一個公主求婚,但是求婚的條件,都被公主拒絕了,包括財富、城堡、愛,最後有一個騎士打動了公主,他說,你可以自己做決定,過你想過的生活。”


    “很美的童話。”胡恆道。


    “這也是全世界很多女人的夢想。”明溪道。


    所以明溪很快就想好了給珊瑚老師的信。


    親愛的珊瑚:


    思來想去,我覺得你自己的人生還是應該交由你自己來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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