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曹壽的話陳安沒有迴答。


    周陽由在劉恆後幾年就去了河東郡。


    其實按周陽由的身份他在河東郡守的位置上應該做不長。


    他隻是去河東郡鍍金。


    隨後就會被調迴長安進入某個衙門擔任類似少府少監或是其他衙門的丞。


    因為他舅舅是已故淮南厲王劉長。


    劉恆和劉啟或多或少對其有些虧欠。


    陳安說道:“對於平陽侯所說我明白。”


    曹壽聞言卻說道:“不,陳少府可能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比如?”


    “周陽由夠狠!他手下的人或是依附於他的犯了死罪的話,他可以曲解律法讓自己人活下來。”


    “但如果是與他作對或是他所不喜的人隻要被他抓著機會,他也會曲解法令直接將其處死。”


    陳安聽著有些沉默,以前他就知道周陽由為人心狠手辣,隻是沒有想到比他想象的還要狠。


    “這家夥有點狠啊!我怎麽沒聽家裏說過?”周陽皺眉感歎道。


    曹壽迴應道:“周陽由是狠,但是他也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不能惹,所以大多數時候他與我們這些封邑在河東的徹侯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陳安這時壓低聲音說道:“不管怎樣,有些事情還是該做一做。我隻需要平陽侯利用你們在河東的門路幫我查一件事!”


    “什麽事?”


    “河東糧倉的糧食去哪了!”


    曹壽聽到這瞳孔一縮。


    沉默了片刻:“陳少府的意思是河東糧倉的糧食沒了?”


    “不說沒了,但我估計最少有一半不翼而飛;平陽侯在河東應該也有所耳聞。”陳安說道。


    “不錯,之前是聽手下人說河東來了些大船,將糧食運走了。但是後來也相安無事,所以沒有人願意趟這攤渾水。”


    陳安:“平陽侯你可知糧食去了哪?”


    曹壽卻笑道:“我隻知糧食沒了,具體去了哪,沒有深究。”


    陳安卻道:“平陽侯是怕深究之後連累到自己吧?”


    曹壽沉默沒有說話。


    於是陳安直接說道:“隻要平陽侯能夠探查到那些糧食的去向,之前平陽侯所想要的一律都可以。”


    過了一會兒,曹壽開口道:“可以,那我探查到後是直接告知於你?”


    “不錯,除此之外還希望平陽侯能告知一個人。”


    “誰?”


    “最近朝廷新派過去的官吏寧成,不過具體的職位我尚不得知。”


    曹壽聞言開始思索。


    這時周陽反應了過來直接說道:“對啊,曹兄你可以關照一下他,我周家這些年在那邊涉事不深,影響力估計不如你們曹家。”


    “寧成我聽說是從北鎮軍那邊過來的,和陳少府的關係是?”


    “他之前是學府的弟子,而且也是陽哥的弟子。”


    曹壽驚訝道:“原來還有這麽一成關係啊,那你們盡管放心,這事我一定幫!”


    ……


    三人在春來樓吃完後就分別開來。


    看著遠去的曹壽和周陽二人,陳安沒有迴到府中,而是繞到了竇嬰府上。


    竇嬰有事進宮了,所以不在府上。


    不過陳安要找的人是竇嬰的兒子,竇琰。


    竇嬰成親較早,所以兒子也有十八歲了。


    “父親大人入宮已經有一會兒了,勞煩表叔你稍等。”竇琰命著下人將茶水上上來後對著陳安說道。


    陳安輕笑道:“我今日來不是找表兄的,而是來找你。”


    竇琰聞言一怔:“找我,不知表叔找我是有何事?”


    陳安:“聽說你以前和平陽侯關係不錯?”


    竇琰知道陳安說的是曹壽,他在這邊也得到了消息。


    竇琰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會兒:“那是以前的事了,自已故平陽侯離開離開長安之後就沒怎麽見過了。”


    陳安聽著頓時感覺有些失望,本想著看能不能從竇琰這邊多了解一下曹壽的。


    想了想陳安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竇琰見狀也起身準備送一送。


    當他們倆走到大廳門口時。


    看見麵色不悅的竇嬰迴來了。


    “表兄這是?”


    竇嬰剛才在進門時,便得到了消息,陳安來了。


    竇嬰沒有迴答,而是反問道:“小安啊,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陳安應道:“我的事已經解決了,是和小琰有些關係。”


    竇嬰詫異的看了看竇琰,也沒細問。


    陳安在心裏思索著,竇嬰現在官拜大將軍,如果沒有戰事,那一般是不會找竇嬰的。


    而且若是有戰事,那肯定是先找周亞夫,再找竇嬰。


    那劉啟找竇嬰估計也就隻有一件事了。


    陳安試探性的問道:“表兄剛才入宮,可是陛下說了有關太子一事?”


    竇嬰聞言瞪大了眼睛看著陳安:“小安你是如何得知?”


    陳安輕笑道:“怎麽得知不是重點吧,那具體是何事呢?”


    竇嬰沉吟片刻:“我們進去詳談。”


    等三人都坐定後。


    竇嬰歎著氣說道:“陛下剛才找我入宮,說了不久後將會立劉榮為太子。”


    立劉榮為太子,這事是一開始陳安和竇嬰都商量過的,認為劉啟確實會這麽做,先將劉榮推出來擋住竇漪房和下麵官員的口舌,等後麵再慢慢挑選自己認為合適的人選。


    陳安看著竇嬰說道:“這之前,我們不是談論過了,陛下必定會先將其立為太子來堵大家的嘴。”


    竇嬰蹙眉道:“的確是這樣,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陛下會讓我去任太子太傅!”


    陳安這下也愣住了。


    太子太傅便是太子的老師。


    竇嬰之前還說了劉榮目光短淺難堪大用,現在劉啟就要他去任劉榮的老師,這不是為難他嗎?


    再說了,如果任了太子太傅,那竇嬰究竟是該幫劉榮還是不幫劉榮。


    幫了大漢江山有些難,不幫自己有些難。


    陳安明白後,沉思了許久。


    “那表兄你答應了嗎?”


    “我能不答應嗎?陛下都說了,任你為太子太傅,是看重了你的正直廉潔和你的才幹,重點是對你放心。你說說,陛下都這麽說了,我不答應那豈不是落了陛下的麵子!”


    竇嬰現在是十分為難。


    竇琰抿嘴說道:“父親大人,這不是好事嗎?為何您這麽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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