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從晁錯手中接過帛書時,晁錯還對陳安報以微笑,陳安心中又是一歎。


    陳安接過後垂眉遞給了漢文帝劉恆,劉恆接過後便開始觀閱,陳安則自動退至一旁。


    不過陳安同時也在悄悄觀察劉恆的臉色,陳安發現劉恆看時初時一驚,後麵臉色又慢慢的舒展,隨後又眉開眼笑,陳安知道晁錯這次要有功了。


    在下麵的晁錯同樣也發現了這點,臉上不自然流露出喜色。


    “好,很好,晁愛卿此舉甚合朕意,來人,傳旨,太子舍人晁錯升任太子家令。”劉恆高興的說道。


    晁錯一聽連忙拜道:“謝陛下恩典!”


    “好了,晁卿日後要好好教導太子,現在你就先下去吧!”劉恆同時笑著。


    “諾。”晁錯滿麵紅光的答應後恭敬退下。


    劉恆等晁錯退下後拿著剛才晁錯呈上的竹簡說道:“陳安,過來看看晁錯剛上的這卷。”


    陳安聽後惶恐的拜倒在地說道:“陛下,微臣僅是一小小中郎,怎敢觀閱大臣奏疏。”


    “朕要你看你就看,不然就是抗旨,你要抗旨嗎?”劉恆笑著說道。雖然如此,但劉恆對於陳安的表現評分很高,陳安並沒有因為一步上來之後就自大,要知道有時候皇帝叫你做的不一定是真的要你做,隻是在考驗你。


    陳安見劉恆如此說道,知道沒法躲過了,於是開口說道:“微臣不敢抗旨,那微臣就鬥膽觀閱一下。”


    說罷,陳安從劉恆那接過竹簡開始觀閱。


    竹簡開頭寫著文名《言太子宜知術數疏》,文章不長,陳安很快就看完了。


    文章的大概意思就是一個君主之所以能夠建立流傳後世的功業,關鍵就在於通曉“術數”,即治國的方法和策略。


    他認為,君主必須懂得怎樣統馭群臣,使得群臣“畏服”;懂得怎樣聽取下麵的奏報,而不受欺騙合蒙蔽;懂得怎樣使萬民生活得安定並且得利,那麽海內就一定服從;懂得怎樣使臣、子以忠孝事上,那臣子和子女的品行就完美了。


    陳安看完後就又恭敬的交還給了劉恆。


    劉恆接過後詢問道:“陳安啊,來說說看你對於晁錯的這卷的看法。”


    陳安聞言則說道:“此卷是針對太子之事,微臣不敢妄言。”


    劉恆聞言則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朕要你說你就說,你果然和你祖父陳平一個樣。”


    說著劉恆還不耐的抿了抿嘴。


    陳安聽到後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說道:“那、那陛下,臣就再鬥膽說一次。”


    “快說!”


    “微臣覺得,晁大人剛才上書的幾點很不錯,前麵三點可以幫助太子殿下成為一名好皇帝,最後一點忠孝可以幫助太子殿下成為一位孝順之人,更是孝順於陛下您。”陳安快速說完了自己的看法。


    “哈哈哈,不錯,你的看法於朕不謀而合,不錯,很不錯,看來陳平真是生了一個好孫子啊!”劉恆對於陳安的迴答很開心,特別是最後的孝順於自己,劉恆自己就是以孝悌出名,所以還又無形忠褒獎了陳平一番。


    “這還是陛下您的看法更好,微臣隻是實話實說了。”陳安說道。


    “好,好一個實話實說,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你退下吧。”劉恆很是開心,於是直接告訴陳安可以下班了。


    陳安知道時間還沒到,於是又想開口。


    劉恆見他這個模樣就知道他想說什麽:“好了好了,不要學你祖父,這點你聽朕的,朕說你可以走了你就可以走了,更何況你今日第一天當值。”


    陳安見狀無法反駁,於是說道:“那微臣多謝陛下厚愛,微臣告退。”


    “去吧、去吧。”劉恆不耐的揮了揮手說道。


    劉恆看著陳安退下,加上今天晁錯給出有關太子學習的一個方案,陳安的理解,雖然還有些稚嫩,但劉恆知道陳安以後會更不簡單,於是開始想著怎樣讓這棵稚嫩的幼芽發育起來。


    但想著想著發想如今除了讓他多接觸一些其他大臣之外並無辦法,於是歎息一聲說道:“唉,算了,他以後交給啟兒吧。”


    ……


    陳安從未央宮走出來,看著麵前的長安城大街,一陣風刮來,感到後背有些涼,他知道,剛才在宮中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實在是因為漢文帝劉恆的問題太讓他害怕了,他一個第一天上班的十六歲少年,要迴答這麽刁鑽的問題,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複。


    就在陳安還在思考著剛才在宮中於劉恆的對話時,一聲叫喊聲將他從思考中拉迴來。


    “二叔、二叔,這兒。”


    陳安隨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在喊著他,孩童旁邊還有幾個仆人,陳安見到這個孩童後笑著走過去。


    幾個仆人見到陳安過來後叫道:“二爺好。”


    “嗯。”陳安答了一下後摸著孩童的頭笑道:“小何怎麽在這裏?”


    孩童立刻揮舞著雙手,像是邀功似的:“二叔,是祖母和父親大人讓我在這等您的。”


    這個孩童就是陳安大哥陳恢的兒子陳何,現今已有十歲了。


    陳安看著陳何,想到了後世史書上的記載,不由得有些出神。


    陳何看著陳安隻是看著他,但並沒有詢問或是要迴家的意思,於是皺著小眉頭開口說道:“二叔,要是再不迴去,祖母和父親大人大人要著急了。”


    陳安這才反應過來,笑道:“是的,走,我們這就迴家,別讓母親和大哥等久了。”


    陳安沒有發現的是,在一旁的茶鋪旁,同樣有兩個人在等他。


    “哎哎哎,小姐,你看陳公子好像要走了,你不上去嗎?”其中一位說道。


    “我、我,小安哥哥旁邊那小孩是誰啊!”這位俊俏的公子說道。


    這兩位女扮男裝的正是周亞夫的女兒周爾雅和她的侍女小娟。


    小娟看著那個小孩,很是認真的想了想,迴答道:“嗯,好像是曲逆侯的大公子。”


    周爾雅聽見後則恍然大悟道:“哦,那就是說是小安哥哥的侄兒了。”


    “唔,是這樣的。”


    “既然這樣,我們迴家吧。”周爾雅麵帶苦澀的對小娟說道。


    “啊,這就迴去,剛您不是說要在陳公子當值第一天來看看他給他驚喜嗎?”小娟驚訝的說道。


    周爾雅則是直接往迴走,邊走邊說:“小安哥哥他侄兒來找他,肯定是他家有什麽事,我就不打擾他了,等下次吧。”


    “哦、哦。”小娟則快速跟了上去。


    ……


    陳府。


    陳安進入大廳之內已有一中年男子在等候。


    “大哥,小弟迴來了。”陳安對著中年男子說道。


    這名中年男子就是陳安的大哥陳恢,現任曲逆侯,劉恆念在陳平的份上,同時也使其任倉曹。


    “嗯,坐吧。”陳恢說道。


    等陳安在其對麵坐下後,陳恢再次開口說道:“小安今日初次當值可有何感受。”


    “今日的事,唉,不說也罷。”陳安直接說道。


    陳恢見陳安並不想說,於是點點頭說道:“祖父大人在世時就說你比我們都要聰慧,我想信你也自有分寸,既然你不太想說,那隻要沒有什麽大問題即可。母親大人還在後堂等你,你去吧。”


    “那大哥,我先下去了。”


    ……


    陳安在仆人的帶領下來到後堂。


    “老夫人,夫人,二老爺來了。”


    “嗯,你先下去吧。”坐在首位上的老嫗說道。旁邊還坐著一位中年夫人。


    “諾。”


    在仆人退下後,陳安立即行禮說道:“兒子拜見母親大人,小安見過大嫂。”


    “嗬嗬,來安兒坐下。”老嫗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笑道。


    老嫗便是陳安的母親,陳買的夫人竇氏,與宮中的那位是遠房親戚。中年夫人是陳恢的夫人張氏,當朝中郎將張武的女兒。


    陳安坐下後,竇氏便開問了:“安兒啊,你看看你現在也不小了,該考慮你的大事了!”


    陳安一聽就知道,母親大人又開始逼親了。


    這時張氏突然不知從哪拿出了幾張畫卷,“小安啊,這是母親和嫂嫂最近幫你收羅的長安城內與你年紀相仿的姑娘,你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陳安右手扶額,有些無奈的說道:“母親大人啊,嫂嫂啊,我才十六啊,不用著急啊。”


    “十六、十六不小了,看看你爹,你大哥,不都是差不多年紀就成親了啊,你再等,再等長安城的年輕姑娘就都有主了啊。”竇氏當即反駁的說到,眉頭居然還皺著。


    張氏看著陳安,想了會突然說道:“小安啊,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了?”


    陳安聞言一怔,聽見這話後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在周府中習武時候的她,從陳安六歲,她四歲可以獨立奔跑後。


    每次陳安去時,她總會在門口等著,看到陳安後便快步跑上來叫著:“小安哥哥。”


    每日迴家時也會在門口揮手說再見,一直看著陳安消失在街頭。


    陳安突然想起好像最近幾日都不見她在門口等待,所以最近幾日陳安都還有些心神不寧,那個如畫一般的少女。


    竇氏和張氏見陳安有些出神,就知道,恐怕他心裏是真的有人了。


    竇氏隨即撇了撇嘴,有些醋味的說道:“看來我兒是真的心裏有人了,不知是那戶人家的姑娘啊?”


    陳安聽到這話就知道剛才自己在迴想時露出了破綻,但還是說道:“母親大人,嫂嫂,這事你們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的。”


    竇氏又笑道:“好好好,母親不管,但是你既然有喜歡的姑娘了,就要早些準備,不要怠慢人家姑娘。”


    陳安則想到的是這麽多天沒見到她,是不是自己有什麽地方惹她不高興了,想到這點,陳安立即起來說道:“母親大人,嫂嫂,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情,先行告退了。”


    “哈哈,去吧。”竇氏說道。


    “小安告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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