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年一直在等著魔族那邊的動作,但到了夜晚,血月邪氣最重的那一刻,整個霧月城卻猶如死寂一般,沒有半分動靜。


    宿禹端坐在主位上,如玉如畫的眉眼之中仍舊淡然,在這一室的焦急中格格不入,很是明顯。


    至於忘憂和羿柘眉毛都要擰成麻花了,渾身透著一股焦急。


    這一屆親傳弟子到底不過十幾二十的少年,還不能做到淡然自若,無可奈何的染上焦灼。


    黎年眨了眨眼,看向鎮定自若的宿禹,許是受他影響,她詭異地找到了一個平衡點,成為這裏第二個淡定的人。


    羿柘長老在宗門出發時,便被宗主耳提麵命,一定要完好無損地把密鑰帶迴去。


    總而言之,他缺胳膊少腿可以,但密鑰少一個角都不行,否則他也不用迴去。


    在這半真半假的威脅下,再加上憂心河洛界,他最先耐不住,開口問道


    “魔族這群小人,到底在搞什麽,一個個的是睡過去了嗎,還不行動。”


    薛湖聞言,嘴角一抽,很想把自家師叔的嘴捂住,都什麽年紀了,還這麽耐不住話,真是越活越迴去了。


    底下弟子有些浮躁,一個個未被現實毒打過的少年都很是期待,也帶著一絲桀驁,恨不得就衝到魔族麵前,一舉分個高下。


    忘憂長老捏了捏眉心,心裏抑製不住的想起那個像是長不大,整日沒個正經的少年,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想到魔族,他的眼裏閃過滔天恨意,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救活,視若珍寶的孩子,若是傷了一絲一毫,他定要司空蒼冥付出代價。


    “霜華長老,魔族如今還沒有動靜,我們計劃可還要繼續?”他問道


    宿禹緩緩看向眾人,“不可,連他們主方位都未從得知,憑靠我們幾人擅闖,風險太大。”


    月見眉心輕蹙,握著長劍的手緊了緊,“拖得越久,師弟和那些百姓便越危險,當真沒有辦法了嗎?”


    羿柘長老納悶的摸了摸下巴,“按理說血月之日是最好破河洛界的日子,魔族為何臨時改變計劃,難道他們知道了我們的計劃?”


    郝連咋舌,桃花眼輕眨,“知道計劃的不過是我們幾人,怎麽可能泄露出去?”


    郝連不過是隨口一說,後方的初絮卻是狠狠一抖,她咬了咬下唇,臉色白了幾分,難道……是昨日嗎?


    對於這樣的猜測,宿禹未置一詞,淡漠的神情中看不出一絲思緒,無法讓人窺見半分。


    宿禹冰冷淡漠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指尖輕叩桌麵,淡淡吩咐著


    “今夜所有的計劃取消,所有人不可擅自行動。”


    忘憂長老怔愣,隨即問道“那祁安等人該如何,魔族等得,可我們等不得。”


    宿禹淡淡瞥了他一眼,“在陣法未開始前,他們幾人都會是安全的。”


    忘憂長老歎了口氣,隻好坐了迴去,這話不假,隻是他總怕中間出了什麽紕漏,安兒身份被發現。


    黎年擰起眉心,似乎是明白了宿禹道打算,“師尊,你是要不變以應萬變嗎?”


    宿禹指尖一頓,微微頷首,眸底浮起一絲讚揚。


    魔族無外乎是知曉了什麽,臨時改變了計劃,但總歸會有啟動陣法的那一刻,而隻要這一刻來臨,他們便會迅速動身。


    最好的辦法便是以不變以應萬變,切不可自亂陣腳。


    於是,這幾天雙方像是杠上了一般,相互拉扯著,就看誰先沉不住氣。


    這樣風平浪靜的過了幾天,城中百姓被勒令不得外出,在家中被困了十幾日,如今隱隱有些躁動。


    這幾日城中的修士不僅僅要巡邏,警惕潛伏在暗處的魔修,還要抽出心神來安撫百姓,實在是忙得落不了腳。


    掌管一城調度的月見更是忙得不見人影,常常是徹夜不歸。


    而客棧裏的人卻還要閑出花來了,這不,俞飛塵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滿臉不得勁。


    “黎年,你說這裏什麽時候才可以結束啊,我真的要憋壞了,我師尊和老爹的玉簡都快要被打爆了。”


    黎年倚在木欄上,隨意道“還久著呢,急不得。怎麽?難道俞大公子想家了?”


    霧月城如今城門緊閉,不進不出,前段時日所有外來人員都滯留在城內。


    俞飛塵撓了撓頭,舌根頂著草根,半晌道“倒也不是多想,隻是經過這些事,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黎年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俞飛塵清了清嗓,認真道


    “自由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黎年:“………”


    俞飛塵投胎投得好,一生下來就是神丹閣少閣主,順風順水,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從未碰到過什麽危險。


    也就隻有兩次,要不是黎年,他已經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黎年眨了眨眼睛,眼睛彎成了月牙,語氣裏帶了一絲笑意,“沒關係,跟著我沒意外,死不了。”


    俞飛塵幽幽的看著她,這話一個字都不能信,假得不能再假了。


    正要說些什麽,就看到黎年麵色一變,很是認真的看著他,說了一句——


    “雖然……但是現在可能有點小小的意外了。”


    話音剛落,一道強大恐怖的氣息悄然而至,籠罩住兩人,俞飛塵僵硬的轉過頭,嘴唇輕顫。


    “你……你又騙我!”聲音抖得跟什麽似的,不難看出少年要崩潰了。


    黎年慵懶的姿態陡然一變,渾身戒備著,眼裏卻閃過一絲了然,可終於來了。


    “小丫頭,我說過的。你,我要定了。”


    一道猶如含了粗砂,跟被雷劈一樣的嗓音響起,黎年勾唇一笑,神色卻毫無懼色。


    她知道躲不掉了,索性也不白費力氣掙紮,隻淡淡道說著“哦?那就隨便嘍。”


    鬼王塔維持的時間不長,鬼修被黎年淡然的語氣一噎,他一揮衣袖,濃厚強大的鬼氣襲來,卷上黎年身子。


    在鬼氣卷上俞飛塵腰間的時候,黎年看準機會,飛起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將他踹出幾米遠。


    下一刻,黎年便被鬼氣覆蓋住,失去了意識。


    俞飛塵整個人滑稽的捂著屁股倒在地上,轉身一看黎年已經不見了,他嘴唇抖了抖,這一幕似曾相識啊。


    隻不過,不同於上一次被陣法傳走,這一次是被留了下來。


    很快,一聲淒厲的少年聲音響破整個客棧——


    “救命啊,黎年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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