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陽沒有向同事們公布正式追我,但卻把我的工資提到每月2000,又說帶我明天去駕校報名。


    “駕照就不考了。我怕車!”


    “這是趨勢,學一個對自己有用,以後出行方便。再說,技不壓身。”


    他說的有些道理,便答應了他。


    報名費3500元,老師一對一教,一人一車。我說,這麽貴,還是算了。我沒有這麽多錢,楊陽沒有理我,直接拿他的卡去刷。


    “單據收好。錢,當我借你的,慢慢還。”


    我說,以後每月從工資裏扣。


    “等你以後有多餘的再還,不急。”


    天氣漸熱,迴程的路上,我依然選擇坐在後排,車裏的氣氛像凝固了一般,誰都無話。


    工作之餘,學車的事按部就班的進行著。理論通過後,練習倒庫、側方停車。練習場上無一處遮陰的地方,車內,因要保持良好的視線,車窗都開著,不讓開空調。一個小時下來,熱得人心慌,教練們卻坐在太陽傘下聊著天。


    好不容易第二關入庫通過,進入第三關上路練習。第一次真正的把車子開上路,10邁的速度行駛,方向盤都不聽手的使喚。不是太往左,就是太往右,我急得滿頭大汗,總是停下來說歇會。陪練老師坐在副駕說:“你這個樣子下去,再練一個月都不行,你拿1000塊錢來,我給你買個駕照得了!”


    “那不行,我要自己考,怎麽能買?我沒錢買。”


    “沒錢買還不麻利的認真學!”隨即,一把折扇敲在我的膝蓋骨上。


    “左腳離合,右腳油門,走!”


    差點撞在一棵樹上,好在教練一把握住了方向盤,大聲嗬斥讓我下車。


    教練換到駕駛位置,動作嫻熟,車子穩穩地勻速向前駛去。


    “有那麽難嗎?啊?用點心,行不行?”


    “行!”


    “用心!知道嗎?心不在焉的…”


    經過半個月的苦練,終於迎來了路考。過限製門、坡起、倒庫等等。當我將車子靠邊停下來時,警官冷冷的嚴肅的告訴我:“你,通過了!下車吧。”


    我激動的飛奔,打電話告訴教我路上練習的老師,是他的嚴厲和鼓勵讓我學會了萬事都要堅持,用心去做。


    駕照拿到後,我想請楊陽吃頓飯,他迅速的答應了。


    還是後海,像明子說的,這是個抒情的好地方。如果非要說出喜歡北京的某個去處,它一定不是天安門,故宮,頤和園;也不是長城,三裏屯和地壇,它就是後海。或許因我是南方人,喜歡水鄉的氣息,靈魂裏藏著的東西最真實。


    我們仍然選擇了一個靠水邊的安靜的座位,點過菜之後,我有些興奮。


    “謝謝你,讓我學到了很多。”我客氣地對楊陽說。我很少當麵叫他的名字,也很少稱唿他的職務,除非大麵上不得已。


    “可有一樣,你沒學到。”


    “什麽?”


    “感情!你不知道如何去喜歡一個人,如何接受一個人。”


    “你又來了。”


    “你為什麽不願麵對這些?你心裏明明喜歡我…”


    “誰說我喜歡你了,你真夠大言不慚的。”


    “自欺欺人的感覺很好嗎?為什麽讓彼此這麽累?這麽難受?”楊陽一臉的沉重。


    “吃飯吧,不說這個了。”


    “你總是逃避!我要怎樣引領你,讓你學會愛人的能力。”


    我不想和他爭辯,不想告訴他,我的怯懦,我的顧忌,我還太小,還沒有準備好接納一個男人的親密行為。我深知,隻要戀愛,就會有事情發生,可我真的感到恐懼。他不是我,不知道女孩子在人生的很多第一次,都是帶著驚懼和恐慌的心情經曆的!我隻想把這個適應期拉長一點,讓自己更從容些,淡定些,飽滿些,自如些。


    飯是吃的沒有胃口了,楊陽沒有喝酒,說要教我練車,我說以後再慢慢練,他不以為然,命令我坐到駕駛位置上去。


    現在,與他單獨相處時,沒有那麽緊張了,許是心裏早已接受這個人了吧!


    cd裏,譚詠麟的“披著羊皮的狼”哀怨的哼著: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


    怕你在夢中驚醒。


    我隻是想輕輕的吻吻你,


    你別擔心…”


    楊陽像教練一樣,不停的囑咐我:小心,小心。危險的時候,直接把他的手搭在我的手上,握住方向盤。10秒,20秒,哪怕是車子平穩向前走,他的手也不鬆開。我將車靠邊停了下來,走出駕駛室,他意識到我不高興,也沒再說什麽,繼續開車。


    明子和劉璐他們去酒吧了,還沒有迴來。八月底,天氣依然熱。我從洗手間衝涼出來,一邊擦著頭發,正往自己的臥室走,隻覺後麵有個人一把把我抱住。


    “不要推開我!”


    我背上,楊陽的心跳聲,那樣的激烈。


    我本能的用力逃脫,隻是,越用力,越被抱緊。我的思維一片空白,我所有的心理防線,在那一刻,決堤!


    二十三歲的我,第一次,被一個男人緊擁入懷,我眩暈,惶恐。


    楊陽再沒有說一句話,隻是把我的身子轉過來,再緊緊的抱住。我的頭隻想低到塵埃裏去,他比我高,將頭埋進我的脖頸,輕輕的說:“就這樣抱你一會兒,放心,不會傷害你。”


    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滑下來,整個人已經無力。楊陽感覺到我在哭,捧起我的臉問:“怎麽了?為什麽要哭?是嚇著了嗎?”我隻搖頭,他便開始吻我,我冰冷的接受,沒有一絲反抗,我的心再一次碎成一地。


    有電梯門開的聲音。楊陽立即鬆開了我,用手擦掉我臉上的淚,“好好休息,什麽都不要想。”便鑽進了洗手間。明子進家後,我已坐在床頭吹頭發。


    一夜平靜,一夜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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