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卻也不是靠著這一張巧嘴說了出來的。”易堂瀟在這一派昏暗之中忽的就是出了聲。語氣帶著些許的低沉氣息,叫人不由生寒著。


    而這這聲音不大不小,卻是叫林玉兮另一旁的人聽了一個清楚。


    那人聽了這話,就是禁了聲,不言語了起來。


    這句話,說著大了去,亦是大了,說著小,亦是小。要是扯了出來,便是不知扯了多少事情來。


    息事寧人,總是好的。


    在了這處的人,雖多是這平頭老百姓,卻也是不知曉這昏暗中是否有著顯貴。


    如今軍閥混戰,一把槍便是可以成了多少事兒。滾著血的東西,總是叫人誠惶誠恐。凡是不出頭,總是好著的。況且這聲音,聽著也不是什麽極為好惹著的人。


    他之所以之前是出了聲,就是瞧著這小姐可欺。


    現下卻是滾著些冷汗,女子亦不是什麽好惹的。顯貴,可不分男女。


    可話既然是說了出去,就斷然沒了收迴的可能,不過就是暗自中停了言語,不多說著便是。


    “這話,可是對著的,玉兮?”瞧著那方並未有著聲響,易堂瀟帶著淺笑著,又是極為適時的出了聲。


    這世道,活著好些的人,便沒有一個是癡傻的,誰不是這通透的厲害,一點便是通的厲害。


    那人聽著了這話,更是冷汗涔涔。


    在這城中,哪裏還是有著第二個玉兮?


    林家傅家隻手遮天,哪裏是有著第二個林家小姐林玉兮?之前都是有著所謂皇家避諱而在這城中,這林家可並不比這當初的皇帝少著多少。


    看來他可真是在這暗中得罪了權貴。


    都說這城中權貴多著,他本是不信邪,卻是不曉得,真的就是扯了上去。


    “原來是林小姐,多有得罪,還望林小姐見諒。”林玉兮不消片刻就是聽得到了這旁邊滾著來的聲音,帶著她極為厭惡的討好意味。


    林家高顯,可她卻分外不喜這些所謂識時務之人。


    滾著一身的煙火氣,卑微的想要活著,搖尾乞憐,隻不過為了一句放過。


    她忽然就是念起了那念著國文的老學究一般的老師,老師言說,人人平等,沒有尊卑之分。她卻是第一次深刻的體會到了老師的良苦用心。而這所謂大道之中的眾生平等,瞧著倒是有些趨於大同社會了。


    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鰥寡孤獨者皆有所養。這等的大同社會,大抵隻得在這夢中念著了。或許日後會是有著這般所謂的大同的地方吧。


    林玉兮覺得索然無味,連著這麵上的功夫亦是不願去做著。


    易堂瀟自然是覺得到了這微妙的感覺。


    繼而就是極為紳士的對著林玉兮說著:“不如我們先行著一步吧。”而這句話正是林玉兮的心中所想。她早就想著一走了之,不過既然是她應許了易堂瀟,就必然是要與他瞧著這話劇到了完的。


    本是極為歡喜的氣氛,調侃中亦是歡喜的。可這突如其來的人,卻是叫她十分的不悅。


    若非是之前的應許,她早就已經走了開。


    出了話劇的門,一場清新的空氣襲來,雖是有些冷卻格外叫人清醒著。


    林玉兮一向不是喜歡將所有情緒擠壓在心底的人,且十分的會心中調節著,這風滾來,她就連著自己那不悅的心思連著這清風,一起的滾了出去。


    “本是叫小姐歡喜的,卻是不想著惹了一身氣憤來。”易堂瀟說著,就是把自己身上的校服脫了下來,披在林玉兮的身上。燈火搖曳中眸子明明滅滅,鏡片下的丹鳳眸子,似是深情。


    所謂紳士,大抵都是這種。可在這不經意間說的出你心中所念,還是極為妥帖的照料著。


    肩膀處滾來的熱氣,似乎攪擾在一起,亦是滾進了心底裏。


    “其實沒有啦,我這人,就是這般,不悅的快,可去的亦是快。況且這件事,哪裏是你可以左右的啊,再者,今天我可是十分的歡喜!”林玉兮說著,情緒激動之中,竟是不自覺的蹦著了起來。


    昏黃的燈光下,像是一個歡脫的少女。


    易堂瀟瞧著這般的林玉兮,不由得嘴邊亦是染了些許的笑意來。


    大抵與這般歡樂陽光的人在一起,均是會消弭了你內心的黑暗了吧。


    隻是,有的時辰,在黑暗中久了,陽光便是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既是如今它離著自己這般的近,卻依舊不敢伸出了手,怕這熱度燙了手,亦是怕,瞧見過陽光的人,再也不可忍受了黑暗。


    他這般的人,原也不配這等人的。


    算計的多了,便是最後連著自己亦是不會放過。


    他迴眸瞧了一眼這話劇社,又是嗤笑著,人生又何嚐不是一場大的算計呢?隻是在這局裏,誰又是可以算計的過誰?誰又是這技高一籌,不過都是不可知罷了。


    “這等的人,林小姐想來亦是瞧見過不少吧。”易堂瀟說著,路燈下的聲影拉長著,目光瞧著遠方,深邃不見底。


    “你不用這般尊稱了,若是不介意的話,你就喚我林玉兮吧,那我就喚你易堂瀟如何?”林玉兮說著,幾分雀躍,連著之前心下的幾分不悅亦是消除了一個幹淨。


    她一向都是這般,跳脫的很。


    攪擾她心思的東西,她一向都是忘了的很快。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若是總是這般的扭捏著,便是一刻的歡喜都不需有了的。


    “這樣,我們算是朋友了吧。”一邊走著,林玉兮幾分羞怯的瞧著自己的腳麵,繼而就是開了口。


    她一向也不是什麽身為扭捏之人,況且這易堂瀟,她是真心的想要和他做朋友的。有著這般的見識,又是和她如此的合拍的人,除了段瑩,她真的是見不到了。


    人生難得得一知己嘛。


    “自然。”易堂瀟說著,幾分溫和,淺笑著,深邃的眸子似是寵溺。


    路燈泛著昏黃的光,不少的蛾子撲到了這路燈上,卻又是被這灼熱的光燙了一個焦黑,落到灰白的路麵上,被一隻焦黑皮鞋給踩了一個幹淨,成了齏粉,風一吹,就不知是滾著去了哪裏。


    隻是,去哪裏,又是誰人在意的呢?


    齏粉的東西罷了。


    易堂瀟瞧著這滾著不知何處去的焦黑一片,卻是扯了唇角,笑的厲害。


    “你在笑什麽?”林玉兮與他並肩行者,忽的就是瞧見易堂瀟笑的分外歡喜就是出聲問了一句。


    “笑一個笑話。”易堂瀟說著,幾分溫和,眉眼亦是舒展了開來。


    “什麽笑話?”林玉兮追問著,刨根問底。


    “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易堂瀟說著,林玉兮看了他一眼,昏黃路燈下,卻是映著他的麵皮越發白淨。不知道為何,林玉兮總是不可將他和她一開始認為的迂腐書生聯係在一起。


    大抵是這一派儒雅的氣質太過惑人了,又也許是易堂瀟是一個慢熱之人。


    ------題外話------


    希望各位小可愛可以抽出點時間評論一哈呀,暖暖評。謝謝小可愛們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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