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領兵方去,隻見武鬆部下慌慌張張來報,說是武鬆和李逵等人在蒲河渡口被陳希真殺的大敗,如今李逵已經被擒,武鬆下落不明。


    眾人一聽都大驚失色。


    晁宋心中也吃驚不小,這陳希真還真有點手段,武鬆是個精細的人,竟然也能被陳希真殺敗,看來此人確實不可小覷。


    “究竟戰況如何,你且細細說來!”晁宋問道,先得弄清楚具體交戰情況再說。


    那人介紹說,當日武鬆和李逵等人來到蒲河渡口,河邊隻有幾百守軍,被眾人一陣殺散,李逵殺的興起,便要趁勢渡河,被武鬆止住了,說是河對岸似有埋伏,不可貿然渡河。


    後來果然發現河對岸有伏兵,之前殺散的幾百官兵正是誘餌。


    武鬆料定敵人夜間會來劫營,於是預先做好埋伏,等到官兵來劫營時,讓李逵衝陣,將官兵殺的大敗。然後趁勢渡過了蒲河,攻占了蒲河北岸。


    聽到這裏,晁宋讚歎道:“武二哥果然英雄,行軍亦深合兵法。似此說來,我軍已經攻占了蒲河渡口,緣何又兵敗了呢?”


    那小卒繼續述說。


    武鬆和李逵占據北岸以後便安營紮寨,等候我軍大軍到來,以便全軍渡河。然而今日早間,突然起了一片大霧,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難辨人影。接著便是不知有多少官兵殺入營寨中,我們連官兵影子都難以辨認,那夥官兵卻仿佛將我們看的一清二楚,真是咄咄怪事。


    嶽飛道:“我看這大霧必是陳希真那廝的妖法。”


    一番惡戰之後,大霧方才散去,此時才發現武鬆已經不見了蹤跡,而官兵們掌著得勝鼓,紛紛傳說捉了梁山的黑旋風李逵,以及李袞和項充。我們這些人失了領頭的,隻得紛紛往河這邊遊來,隻顧逃命。


    可恨那些官兵就在河岸邊縱馬向我們騎射,不少兄弟都被射死在河中,河水都被兄弟們的鮮血染紅了。


    那小卒說到這裏神情激動,顯然是極為憤怒。眾人聽了也都大為光火。


    霹靂火秦明人如外號,頓時如被點著的油火一般,大聲嚷道:“少頭領,讓俺去滅了陳希真這廝的威風,讓他嚐嚐俺狼牙棒的滋味。”


    索超也道:“公明哥哥還沒救出來,又搭進去幾個兄弟,陳希真那廝若是好生安頓了他們還則罷了,若是擦破公明哥哥一塊皮,老子必要將陳希真那廝碎屍萬段。”


    群情洶湧,都是想要立刻前去報仇的。


    晁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道:“眾位兄弟,我料陳希真那廝現在也不會傷了李逵他們的性命。至於武二哥,他為人機警,一定是躲開了陳希真,相信等到我大軍殺過河去,他必然會來與我們相見的。”


    嶽飛問道:“兄長,既然陳希真親到蒲河渡口了,那我們也要大軍壓上才是。”


    晁宋點點頭,他本以為陳希真會坐鎮蒲州城指揮,沒想到他竟然親自來守這一小小關隘,看來是有備而來。與陳希真的正麵交鋒,看來要提前到來了。


    於是晁宋派魯智深和秦明打頭陣,去攻蒲河渡口,晁宋自率大軍隨後壓陣。


    然而魯智深和秦明攻了一日,依舊未能攻下蒲河渡口。


    陳希真在河北岸布下重兵,又將附近橋梁全部拆除,船隻也全部收攏,堆進塢口。魯智深等一開始在岸邊讓弓弩手向對岸放箭,企圖逼迫官兵後撤。然而官兵卻似不要命一般,倒下一批又上一批,始終守住河岸不後撤。且官兵的盾牌手也都手持盾牌,列成長陣,抵禦梁山射來的箭矢。


    魯智深無法,隻得下令讓士卒強行渡河。


    由於船隻大部分都早已被陳希真搜刮走,魯智深等人隻得伐木作舟,製成簡易的木筏,然而一旦梁山軍撐著這種木筏攻近官兵岸邊時,官兵陣中便射出一陣火箭,木筏紛紛被點燃,士卒無法,隻得躍入水中逃命。於是這時候官兵便紛紛向水中射擊,不少好漢便這樣丟了性命。


    有那終於衝到岸邊的,也被官兵陣中殺出長槍隊,盾牌手護衛著長槍隊,步步緊逼,最終將梁山人馬都趕下水去。


    魯智深這邊也一直在岸邊向對麵放箭,射死官兵無數,然而即便如此,官兵也沒有要退卻的跡象。梁山人馬幾次差點攻下北岸,但官兵依仗人多,幾乎用人肉堆起了一道防禦牆。


    就這樣,兩軍在河岸邊激戰了一日,魯智深和秦明始終未能突破官兵的陣線,反倒折損了不少兄弟。


    晁宋見不是頭,隻得先傳令收兵,以免傷亡繼續擴大。


    嶽飛進言道:“兄長,夜色將至,需防陳希真那廝趁夜間來偷襲我軍。他手下又有船隻,來去便利。”


    晁宋道:“他若是來偷襲我軍倒好了,我們便可趁機奪了他的船隻。隻可惜那廝狡猾的很,不會貿然前來劫營的。不過雖說如此,倒也不可不防。”


    他已從朱武處學到八卦陣法,此陣法從當年諸葛武侯處流傳至今,大軍在外依此陣法安營紮寨,便可防備敵軍劫營。


    營寨之中,眾人正在商議破敵之策。


    魯智深道:“這夥官兵倒是十分兇悍,死戰不退。到了一批又來一批,那陳希真也真是個狠人,眼看著手下官兵一批批倒下,竟然毫不心疼。”


    秦明道:“那廝是個冷血之人,毫不顧忌官兵們的生死。”


    嶽飛歎道:“這樣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他已經沒有熱血,把自己化成了一把冰冷的利刃。”


    晁宋道:“今日雖然殺傷不少官兵,但這般打法,自家兒郎也折損不少,不是良法。還是得用計破他陳希真才是。”


    魯智深道:“隻是那廝守住了河岸,我軍委實難以攻下。”


    晁宋問徐慶道:“今日我讓你探查附近地勢,可有什麽結果?”


    徐慶搖頭歎息,說道:“這條河在濮州境內隻有這一處大的渡口,周邊幾十裏都是崎嶇地形,別無他處可以過河的。雖說有幾處小的渡口,但過於狹窄,若是要將人馬全部渡過去,得要好幾日功夫了。”


    “如此說來,我軍要想渡河,就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劉唐道:“少頭領,要不要派人迴山寨,讓七郎他們率水軍過來增援?”


    晁宋道:“此法雖是妥當,但這一來一去,就要耗費好幾日功夫,隻怕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眾人一時也是一籌莫展,想不到什麽好的計策。


    次日,晁宋派嶽飛前去督戰,指揮眾人攻打陳希真,搶占河岸。自己則帶著嶽成和一些親兵四處探查地勢。


    晁宋在渡口周遭轉了一圈,也未發現什麽異樣。不過當他轉到蒲河上遊時,發現這裏怪石林立,好一座猛惡的石山。晁宋突然靈光一動,想出一個辦法來。


    於是晁宋轉迴營寨中,正巧嶽飛也率各營人馬撤迴。


    嶽飛首先稟報了戰況,“今日我軍進攻甚猛,但官兵依舊死戰不退,未能攻下河岸。”


    晁宋寬慰道:“不礙事,你明日繼續率軍攻打。我已有計破敵矣。”


    眾人一聽晁宋說想出破敵之法了,都是一臉喜色,紛紛詢問是何方法。晁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道:“破敵之法,甚為便宜,你等眾將需聽我號令,不得有任何差池,否則貽誤軍機,計謀難成也。”


    眾豪傑都拍著胸脯保證,一定令行禁止,絕不會出任何差錯。


    晁宋滿意的點點頭,首先吩咐陳達道:“下遊二十裏處有一片古木林子,林中樹木甚為高大,你二人明日可領軍前去伐木,做成長梯形狀,三日內務必要各營全都配齊。”


    二人領命去了。


    晁宋又喚施恩和周通上前,吩咐道:“濮州境內除雷澤縣外,臨濮和範縣都已在我軍掌控之下,你二人可各領一軍前往這兩處,搜集稻草,麥稈。此二縣中的鄉間豪紳家中必有許多,你們可劫富濟貧,悉數取來,同樣以三日為期。”


    二人領命,正要前去,卻又被晁宋喚迴,叮囑道:“切不可滋擾百姓,也不可動那平頭百姓家中之物,若被我查知,定不輕饒。”


    周通道:“少頭領放心,俺們專挑那為富不仁的富豪之家。”於是二人也領命去了。


    晁宋又喚楊春道:“蒲河上遊有一片石林,林中多奇石巨石,你可多帶人手,開挖巨石。”


    楊春問道:“少頭領,這石頭可也是運到營中嗎?”


    晁宋搖搖頭,道:“蒲河上遊十五裏處,河道極狹,你可將采挖的石塊都運至此處。同樣以三日為限,務求所挖石塊能將河道填滿。”


    楊春領命,晁宋叮囑道:“那個地方地勢狹窄,稍有不慎便易墜亡,你要叮囑兄弟們多加小心。”


    眾人聽了晁宋的這一囑咐,都覺心頭一熱,如此關心將士,將士們又怎會不知恩圖報呢。


    吩咐已畢,有那腦筋轉得快的已猜到晁宋的計策了。


    嶽飛道:“兄長可是要斷了蒲河的水流,如此一來我軍便可直接渡河了。”


    晁宋哈哈大笑,說道:“鵬舉所言正是吾計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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