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時無意中聽到了響聲,便更專注地凝神而聽去,而這一凝神,那聲音也頓時大了起來,但喧喧嚷嚷的,果然是許多人說話,隻是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麽,他眼光於是隨著聲音來源之處看去,隻見聲音來處是一個大的山縫,凝目看去,那山縫仿佛還很寬廣的樣子,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這峽穀的東麵,而那大縫隙正在西北方向,他為自己這一發現而驚喜,下意識地指著那邊大叫道:“那邊有人。”


    眾人聽了他這一聲喊叫都很驚奇,都隨著他所指的那個方向看去,那兒是一片崚嶒不平的山壁,並不見一個人影。


    公羊有命大怒道:“瞎了眼了,哪裏有人。”


    趙正急道:“我聽到有許多人在那裏麵說話呢,真的有人。”


    公羊紫花啪地將趙正打了一個耳光,道:“你莫不是中邪了,我打醒你。”


    趙正捂著很痛的臉,道:“那兒真的有人。”


    青鬆看了趙正一樣,對公羊有命道:“老弟,我見這人雖然舉動怪模怪樣,但相貌誠實,我們不如走過去看看。”


    公羊有命想了一下,覺得有理,既然是神藥,總有超乎常人的一麵的,不如看看,反正現在也是沒有辦法下井,他點了點頭,領著眾人走去。


    這邊看那邊雖然一目了然,但走過去還是有好一段距離的,當下眾人相跟著緩緩走了過去,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才走到了那麵山壁前,隻見山壁中有一條大縫,斜斜地在裏麵延伸著,因為大縫在山腹間,所以老遠看的話什麽也沒有,而從山縫中亦是透出光亮來,仿佛與山對麵連通著,眾人互相看看,便毅然走了進去,隻見這山縫裏麵很是寬大,而且越走越寬,走了十幾步,眼前豁然開朗,現出一個大的廣闊之地來,比他們剛才進入山縫之前的那個廣闊之地大了有一輪有餘,而眾人這時也耳邊能聽到人們嘈雜的聲音,眼睛能看到前方不遠處大概有幾百號人相挨擠著,而在他們的前麵,有一個純白的大圓平台,上麵有兩人正比試著。


    真的有人啊,眾人心裏都是一驚,拿詫異的眼光紛紛看向了趙正。


    趙正見自己的預言成真了,不由得有些自豪,眾人看過來的眼神,仿佛也帶了佩服的神色。


    而公羊有命忽然看到這裏有這麽多人,一時心裏不知是喜是憂是愁是憤,加快了腳步,迎了上去,眾人隨後跟上。


    他們也一同附在了人群的後麵,但好像並沒有人對他們的來到問三問四,他們看那些人,大部分打扮都很怪異,但也有的打扮和普通人一樣。


    他們擠在人群中,打探了半天,才搞清楚了究竟是怎麽迴事。


    原來這些都是修真之人。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自從發現了蝦嫫的蹤跡後,大片的修真之人便湧入了葫蘆峪,一場爭奪蝦嫫的你死我活的征戰便開始了,為此許多人付出了生命,但後來由修真界聞名的三大家共同想出了一個辦法,用來維護修真界的秩序,那就是由這三大家將蝦嫫藏身之處的入口臨時做了一個井口,並命名為葫蘆井,又合力做了一個禁製,將井口嚴嚴實實地封了起來,凡有不守規則而妄自取寶者必受雷亟之禍,然後推出一場比賽,獲勝者方可有權力下井取蝦嫫,不過能取到取不到這也要靠運氣了,是沒有定準的。


    而三大家同時讓有意與會的修真門派都發出了邀請函,由這些門派派遣自己的得力弟子來此比賽奪寶。


    而且比賽也很獨特,不讓俗世江湖一樣比賽拳腳功夫,而是比賽法器的強弱,所謂法器,就是一種修真之人用靈力煉製的一種仙器,可以隨主人心意而自由攻敵。


    公羊有命將情況打聽了個大致,心裏不由得犯了愁,自己要得到蝦嫫看來要與這裏的所有人為敵了,可放眼一看,這裏密密麻麻的人頭聳動,自己哪能一下子打發了這麽多人,就是能打發掉所有的人,自己能進否進入葫蘆井還是一個未知數。


    而且所謂的法器,自己不但沒聽過也沒見過。


    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忽然想到我何不也冒充一個門派上去比試,要是贏了,蝦嫫豈不是手到擒來,可既然發出了邀請函,自己冒充的門派一定會被揭穿的,可是現在沒有其他法子可想,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但讓誰去上去比賽著,他煩躁地想著,大大地撓了一陣黑發,但還是覺得不過癮,便索性把黑發摘下來在禿頭上大撓起來,撓了一會兒,仿佛忽然開了竅一樣,想到了藥材,對,就讓藥材上去比賽,藥材不是會噴火嗎?


    那火可也算是一種法器吧。


    藥材上去後一定能力壓群雄的。


    公羊有命想到這個法子,不由得有了些許的欣慰。


    而現在在圓台之上,比試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隻見黑風寨的黑風寨主獨自對戰著蓯蓉穀的五大力士,那五大力士各個腰圓膀粗,揮舞著五大法器,與黑風寨主周旋。


    那黑風寨主一聲黑衣,黑布罩麵,黑蓬遮身,隻露出一雙光閃閃的眼睛來,給人一種深藏不露的神秘感,而他更是來自據說早就修真有成的黑風寨,他的法器是一把同樣像他眼睛一樣光閃閃的大刀,隻是在大刀的把手上印著一隻展翅的黑鷲,作為黑風山的獨特標誌而那把大刀亦是名為黑風刀,隻見此刻他的黑風刀高懸在身前,從刀身上不斷地噴薄出淡淡的黑氣來,一看便知道是一把煞氣很重的兇器,而與他對敵的五人,所使用的法器喚作五子同心,為五段如蓮藕般的塊莖,每當五人使用絕招之時,那五塊塊莖便會合而為一,成為一件如碗口粗的顢頇之物,據說此物生長於極北之處的蓯蓉穀中,乃是一件天生異物,被蓯蓉穀修煉為法器後,厲害非常。


    此時五大力士的五大法器周旋在其身周,保護著自身不被黑風刀所傷害,而黑風刀氣勢磅礴,在空中發出劈劈劈的聲音來,將周圍的空氣都劈的嘩然有聲,震懾著對手。


    黑風寨主雖然是一個人,卻是明顯震懾著對麵的五人。


    那五人看起來雖然都是極有勇力之人,但這次比賽並不是比力氣,隻是以法器決勝負,所以他們也討不了好去,反而因為操縱自己的五件法器而累的氣喘籲籲,黑風寨主避重就輕,總是能在危急時刻躲避開五人法器五子同心的攻擊。


    他們的五件法器雖然都是取之同一母體,但因為有大小的不同,所以威力也不盡相同,五子同心中屬一心二心威力巨大,其餘的皆是次之。


    又僵持了一會兒,這時隻見五大力士個個咬牙施法,五大法器同時發出,分別攻向黑風債主的頭麵前胸五處,但見黑風寨主嘿嘿一笑,身子一傾斜,黑風刀一立,竟然占據了他原先所站的位置,五子同心便一同齊刷刷地打在了刀身之上,但刀身畢竟不同於人身,五子同心一經碰觸刀身,便如燙著了一般,紛紛倒退逃迴五大力士的身邊,黑風寨主哈哈一笑,伸手一把攥住黑風刀,大聲說道:“再不認輸,可就要下不了台了。”


    五大力士互相看了一眼,圍在一起小聲嘀咕著什麽,似乎是商量對敵之策,黑風寨主冷眼旁觀,也不急於進攻,仿佛是勝券在握,逾時,五大力士仿佛是最終商量好了,隻見他們各個分開,成一排而立,接著,他們同時手一揚,手中五子同心同時衝天而起,直至十幾丈之高,台下的眾人都不知將會發生什麽,都屏息而望,隻見五子同心衝上天空後,都自然而然地連接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碩大的蓯蓉,頃刻間便宛如一體,接著,那個蓯蓉忽然漲大,如一隻水甕般大小,直向黑風寨主的頭上壓來,勁風之速,圓台三尺之處的人們都感到了襲來之風,人們紛紛後退,怕有什麽閃失殃及了自己,隻見轟的一下,五子同心化為的蓯蓉已砸在了圓台之上,這股大力把圓台也震的搖晃了起來,眾人眼花之際不見了黑風寨主,以為他定是被蓯蓉壓成了肉泥,但轉瞬之間,黑風寨主又從蓯蓉之側閃了出來,五大力士見狀大驚,再次施法,蓯蓉又離地而起,再次壓向黑風寨主。


    黑風寨主舉頭見那蓯蓉如水桶般大,與之正麵交鋒實在是無勝算把握,隻有從側麵相攻了,心裏計較已定,祭起黑風刀,便向蓯蓉旁側斬去。


    隻見此時的黑風刀與蓯蓉比較起來,簡直是小的可憐,台下眾人都為這力量的懸殊捏了一把汗,認定黑風寨主必敗無疑了,但見黑風刀刀身上忽然騰出許多的黑氣來,環繞著黑風刀,似乎是保護著它一般,而黑風刀也振作起來精神來,繞著巨大的蓯蓉轉動起來。


    蓯蓉的幾次起起落落,都沒能將黑風寨主壓住,五大力士臉現焦急之色,更加加重施法,蓯蓉壓向黑風寨主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這時隻見黑風刀在轉了幾圈後,忽然刀身一橫,劈在了蓯蓉之上,想不到這一刀竟然得逞,五大力士中的第二力士啊地呻吟一聲,身子晃了一晃,看來這一刀傷在了五子同心的二心之上,第二力士似乎受傷極重,搖搖晃晃的再不能施展法力,而此時黑風寨主見一擊得逞,再次狂暴擊出。


    其他力士用力地催持著蓯蓉,但此刻蓯蓉中已有一心受傷,不免成了其他力士的累贅,此時雖然極力催持,但效果大大的降低,轉折之間便見澀滯,原來五子同心,有一心受傷,其他四心便無法正常運轉。


    五大力士臉色鐵青,知道已是敗局,本想就此認輸,但冷不防又有一刀劈上,卻是四心,黑風寨主狠狠地說道:“早就告誡你們早點認輸了,現下可後悔了?”


    話畢,黑風刀圓轉如輪,再行劈上。


    五大力士大驚,想不到黑風寨主竟這般的行斬盡殺絕之勢,剩餘的三人用出了平日百般的力氣,拚命般地向黑風寨主壓去,蓯蓉在重傷之下雖然頻繁地壓向黑風寨主,但明顯看出已是強弩之末了,有心而無力了,黑風寨主見了這種情景,哈哈大笑,又運起法力來,催持著黑風刀加快地向蓯蓉旋轉割去,隻見半空中碎屑紛紛而落,竟是蓯蓉之上被生生地割下了許多塊狀的東西了,黑風寨主狂笑著,紛紛遇到了可任意宰殺之物,揮灑法力,縱情地在巨大的蓯蓉之上屠戮了起來,五大力士已各個受傷,再也無法催持法力,眼看著自己的法器紛紛如雨般散落,不由得長歎一聲,絕望而罷手,此時已經迴天無力了,蓯蓉雖是異寶,終究是草木之質,無法與金鐵之器相抗衡,他們長歎聲中,跳下圓台,互相扶持著默默而去。


    黑風寨主看著滿地的蓯蓉,收迴黑風刀,誌得意滿,傲然地睨視著台下。


    純白的圓台之上,襯托著黑風寨主一個純黑的身影,顯得那樣的與眾不同,在人們的心上也仿佛永遠定格在了這個畫麵之上。


    好久都沒有人上台挑戰,仿佛是最後的勝利已經迎來。


    比賽也進入了白熱化,上台的法器越來越厲害。


    台下眾人都陷入了沉默,都在心中自問,自己的法器可否勝過這黑風刀。


    王中散的肩膀忽然被人搖了一下,他從沉思中醒轉過來,一眼便看見形容猥褻的張廣泰,張廣泰猥瑣地笑笑,道:“該咱騎鹿山上台了。”


    王中散一驚,想說上麵那是黑風寨主,那是強敵啊,咱們要上也等個弱點的再上,但他不好自己示弱,猶豫了一下,道:“等等再上吧,還沒遇到最強的。”意思是隻有強者出現才配與自己對敵。


    張廣泰道:“現在已是最合適的時機了,再等下去可不要被人拔了頭籌去,去吧,聽我的沒錯。”他邊說邊拉著王中散同時向馮暴虎打個上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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