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玄天歎了口氣道:“師弟這麽多年難為你了,師哥的事我心裏很難看,可是死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著。網??”


    宋子莊嗯了一聲,眼睛紅紅的,在一次圍剿一個妖人的過程中,大師哥文逢庸為了救助自己而送命,他一個人漂泊江湖,他這次迴來便是為了帶迴這個噩耗,並重迴合山派。


    經司馬玄天一頓勸解後,宋子莊的情緒稍稍安定了下來。


    司馬玄天望著多年不見的師弟,又是心疼又是歡喜,握住他的手,動情地說道:“子莊,這次迴來一定好好幹,有你在,一定能將咱們的合山派揚光大的,咱們要一定要爭氣,以慰師父師哥在天之靈啊。”


    宋子莊使勁地嗯著,也雙手握緊司馬玄天的手,用力地點著頭。


    兩人又聊了會天,說到宋子莊的技藝大有長進,尤其是掌心雷與混元球這是他出走時還不曾學過的,宋子莊又眼中含淚,道:“這是大師哥親手交給我的,可惜我沒好好練,”說著又掉下淚來。


    司馬玄天又寬慰了他一番,講起那天比試場中的事。


    宋子莊恨道:“那個叫做趙正的妖人,實在是厲害的緊,師哥,咱們以後一定要多加注意他。”


    司馬玄天正要說什麽,忽然門外柳樹上格的一聲輕響,司馬玄天驚覺,一掌劈滅了蠟燭,一縱身躍出了窗戶。


    隻見月明星稀,風搖柳枝,哪有什麽人影?


    隨後宋子莊也躍了出來,見四無並無什麽人影,低聲道:“師哥,有人偷聽我們嗎?”


    司馬玄天道:“不礙事,今日不早了,迴去早早睡吧。”


    兩人迴去睡下了。過不得一會,又聽的窗外咯吱一聲輕響,司馬玄天警覺,看宋子莊時,已經輕輕打起了唿嚕,他怕驚醒師弟,輕手輕腳地穿衣穿鞋,又輕輕地帶上門出去了。


    外麵一天的星鬥,雖是深夜,卻是景物依稀可辨,隻見一片紅光遠遠地遁去。


    司馬玄天苦笑一下搖搖頭,追逐了出去。


    到了一片石崖之中,那紅光落地,司馬玄天也跳了下去。


    隻見身穿斑斕之袍的鹿先生正是眼前,司馬玄天淡淡地道:“果然是你,鹿先生什麽時候有了如此雅興,做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他知道鹿先生乃世外高人,向來不屑與凡人打交道的,最近屢屢接近自己,一定別有原因。


    鹿先生站在一片山石之山,月光灑在他的長袍之山,斑斑點點的,煞是絢麗。


    他側著頭,一顆鹿腦袋顯得很大。


    隻聽他說道:“司馬掌門,恭賀你做了武林盟主啊。”


    司馬玄天嗬嗬一笑,“托鹿先生的福,鹿先生雖是世外高人,但與我輩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還望鹿先生以後自重,少來我合山派駐地的好,免得讓我派中弟子撞見,以鹿先生的尊容,他們定然會誤解的。”


    司馬玄天這番話綿裏藏針,實是厲害,鹿先生屢次驚擾於他,定有他因,他不下狠話,鹿先生是一定不會說的。


    鹿先生聽了這一番話,並不生惱,哈哈一笑,道:“見了我這幅尊容一定是以為是妖對吧,哈哈,多謝司馬掌門關切,鹿某自修行山間,逍遙自在,與世無爭,從未傷害過任何生靈,司馬掌門這你是知道的。”


    司馬玄天見鹿先生漸漸說到了海底眼,道:“是極,鹿先生一向恬淡,不沾腥葷,這一點連我合山派修道之士也是自愧不如的,隻是不知鹿先生何以涉足江湖之事了?”


    鹿先生歎了一口氣,語氣也和緩起來了道:“實不相瞞,司馬老弟,鹿某已修煉三百餘年,近一二年來卻是遇到了瓶頸,無論使出什麽法子都是參透不過去,這便是鹿某屢屢驚擾司馬老弟的原因。”


    司馬玄天驚道:“鹿先生的意思是要我指點一二。”


    鹿先生將他那顆碩大的鹿頭搖了幾搖,道:“實不相瞞,貴派的修道之書鹿某已經在過去的數月裏飽讀了一番,都是些迂腐之詞,對修道無絲毫益處。”


    司馬玄天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鹿先生竟然在自己在鎖陽城的時候,潛入合山派做這等卑鄙之事,可派中卻有沒有任何的報信,難道是出了什麽事情了,驚異之色不由呈現在了臉上。


    鹿先生好像看出了他的擔憂,又道:“司馬老弟莫要多慮,鹿某並未損害你觀中一草一木,也沒傷害你派中一個人,更是於那經典小心翼翼地閱讀的,連一個折角都未曾折過,隻是徒勞一番,鹿某在這裏給司馬老弟賠禮了。”說著向他深深一躬。


    司馬玄天聽並未有什麽損失,才放下心來,見鹿先生向自己賠禮,雖是他錯在先,但他是世外高人,自己怎麽也得恭恭敬敬地稱唿一聲前輩,當下亦是還禮道:“不敢。”


    鹿先生擎起頭來,又道:“鹿某雖然先前曾被荊吉老祖相邀去他荊吉門效力,但鹿某知道孰輕孰重,當場便拒絕了,但後來鹿某卻是去過荊吉門,不過卻是偷偷而去的。”


    司馬玄天心中一凜,他早先便聽江湖傳聞鹿先生與荊吉門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一直不知是真是假,現在鹿先生當麵說了出來,看來是真的了。


    鹿先生又道:“當時實在是慚愧的緊,鹿某一向不履江湖,對江湖上的鬼蜮伎倆毫不知情,那日拒絕荊吉老祖後,鹿某一時好奇心起,便偷偷跟蹤於他。沒想到竟著了荊吉老祖的道兒,被他在洛弧山山腹的鐵牢中關了七天七夜。”


    司馬玄天想不到如此高人竟受到荊吉門這樣的對待,但也為鹿先生的不與荊吉門同流合汙而暗暗敬佩。


    鹿先生又道:“在被囚禁期間,荊吉老祖先是軟言相求,後來是刑具相逼,但我鹿先生是什麽人,怎會加入那天下正道人人唾棄的荊吉門。”


    司馬玄天漠然,自荊吉老祖出世,他荊吉門便一直招納天下妖魔,他們以為鹿先生以異類修道,定然也與人類勢不兩立,便也起了招納之心,但鹿先生不愧是世外高人竟不被淫威所迫,實在是令人佩服,他今日對我講這些,足見對我的信任,正要誇獎鹿先生幾句,隻聽鹿先生又道:“可是後來我還是答應了荊吉門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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