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的人譏笑王中散明明是敗下陣來,卻裝瘋賣傻,真真是老而無恥,但稱讚他的人便馬上反駁。


    王中散聽著這些,覺得胸口也不痛了,這一戰,雖敗猶榮,正是自己又一次的揚名立萬了。


    那邊樊夫人與王遙卻是苦苦而戰了。


    王中散的退出,又加重了他們的負擔。


    荊吉門四使的一側空開,再無人補上,四使愈加的從容起來了,苦了王遙和樊夫人,兩人隻得改變方位,分進合擊。


    這時候,一個醜陋的怪物身邊飛舞著一個青年男子和一個半老徐娘,這種場麵仿佛似曾相識一般,人群中忽然靜了下來,靜悄悄的,隻聽得不知誰已看得膩了,已打起唿嚕的唿嚕聲,和唿嘯著的雙劍玉笛破空之聲。


    就在這十分的寂靜之中,一個尖尖的刺耳的聲音發出讓人十分厭惡的聲音,叫道:“好一對金童玉女啊!”


    人群中“嘩”的一聲,不知道是鄙視還是讚同,接著嘰嘰喳喳的打破了寂靜,都叫喚起來了。


    “確實是金童玉女啊,郎君吹笛奴舞劍,雙雙拉手把家還。”


    “男的俊女的俏,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哦,我知道了,怪不得老叫花退出來呢,原來是怕影響人家小兩口談情說愛。”


    “老叫花可真慷概,要是我可不能把這美嬌娘白白地讓人,一定要和他搶上一搶。”


    “錯了錯了,你們都錯了,樊夫人都有兩個小孩兒了,他們不是小兩口。”


    “有小孩兒不是正好嗎?省得他們以後還要生孩子,要知道,生孩子可真麻煩,說有多麻煩就有多麻煩。”


    樊夫人雖然是半老徐娘了,當細細看去,風姿猶存,要不是她一副婦人打扮,還真看不錯她已是做了兩個小孩兒母親的人了。


    說也奇怪,她聽到這番話,反而一點都不惱怒,臉上如豆蔻少女般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緋紅,出劍之勢也忽然變得柔和起來,不像剛才那樣以命相搏般淩厲了。


    王遙聽這些無所事事的江湖人士越說越是離譜,心中不悅,不經意望了一眼樊夫人,見她竟然臉現緋紅,自己心裏暗暗擰緊了根繩,這……這可算什麽呢?


    想一躍之下跳出爭鬥圈子,可形勢所迫,又不能這樣做,心下反而憂愁起來。


    那些江湖漢子越說越是口無遮攔,他們又看見王遙樊夫人現在根本沒有閑餘顧及他們,漸漸口中肆無忌憚的粗魯起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一股腦說了出來。


    這個說:“這兩個小孩兒眉清目秀的八成便是王遙那小子的種。”


    那個問:“你怎麽知道的?”


    先前那個說:“你好好對比一下他們的長相就知道了。”


    樊夫人的兩個小孩子被這夥江湖人士拉拉扯扯的,不斷的有眼睛看他們的小臉,不斷的有眼睛看他們一下又看王遙一下。


    兩個小孩子見這麽多人湊過來,嚇得反而安安靜靜,不敢出聲了。


    有人竟威逼著問道:“那邊那個和你們娘親在一起的是不是你們的爹爹,快快老實交代。”


    有人軟語溫存的問道:“你們的爹爹和你們的娘親什麽時候好上的,說了給你們糖吃啊!”


    兩個小孩子被蹂躪的一會兒哭一會兒不敢哭,真是好生可憐。


    幸好還有仁義之士過來阻止,使兩個小孩兒不至於被磕磕碰碰了。


    更有人說:“別逼兩個小孩子了,他們明明是一家人,我已從他們的長相上觀察出來了。”


    人們又附和道:“果然是生得一模一樣啊,王遙那小子真有福,這麽年輕便後繼有人啊,羨慕羨慕。”


    王遙聽著這些真是哭笑不得,他很是奇怪為什麽那些粗蠢漢子撩拔她的小孩兒她竟然也毫不動搖,瞥眼看去,樊夫人雙眼迷離,仿佛還在沉浸在不知什麽的遐想之中,招式隨意而發出,四使已一步一步地搶殺上來,王遙心道:“壞了。這些謠言可是比甚麽厲害武器都厲害啊。”


    這些江湖漢子龍蛇混雜,趁王遙樊夫人自顧不暇的時候耍耍嘴皮子,有的是以前便對兩人的高傲心存芥蒂趁機報複,有的是見風使舵借題發揮,還有大半人純粹是閑的沒事做當噱頭耍笑耍笑,大部分都是跟著別人瞎起哄。


    王遙卻心裏暗暗擔憂,這樣鬥下去可不行,原先由三人合力對付的局麵,現在退出去一個王中散,又迷離著的一個樊夫人,剩下自己一個勉力支撐,又沒有什麽英雄人物前來相助,這如何是好呢?


    正在焦急之際,隻聽得人群中有人喊道:“瞧,那邊那是誰來了?”


    人群中一下子變得寂靜,人們都竊竊私語著,但是聽不清說什麽,王遙苦於對敵,根本無法迴頭去看,心裏焦躁:“究竟是什麽人來了?為何忽然之間這些江湖漢字如此噤若寒蟬呢?”


    他越想迴頭去看,越是不能夠迴頭去看。


    荊吉門四使的攻勢比先前緩了許多,但是他也絲毫不敢怠慢,抓著玉笛的手心不覺慢慢滲出汗來,人群中倏然寂靜,反而比喧鬧更加的讓他心亂如麻。


    “說啊喊啊,到底是什麽人來到了?你們倒是說啊喊啊。”


    他越是心裏焦躁,越是想知道,人群中越是寂然無聲,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寂靜,簡直是悄無聲息了。


    在一隻玉笛的飛轉中,世界上仿佛隻餘下了他一個,正麵對著一個龐然大物的妖怪,獨自戰鬥。


    隻是偶爾,那半老徐娘的婦人,用少女般的眼光向他飄來。


    那目光中若有若無的閃爍著神思,他似乎能全部猜透,卻又一毫無知。


    冷汗浸淫著他的手心,漸漸全身。


    荊吉門四使襲擊他越來越密,看看就要支持不住,隻聽得空中猛地爆出一聲長長的唿嘯聲,王遙隻覺得耳邊尖銳,禁受不住,手中玉笛就要滑落,眼看四使的一掌就要向著自己的麵門,心中大駭,卻沒想那長長的唿嘯聲在亦是迫的四使改變章法,連連後退。


    樊夫人也從唿嘯聲中迴轉過神思來,自覺失態,忙整肅儀容,用雙劍護住身前,見四使無端退卻,很是詫異。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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