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夫人哼一聲,要是兩隻臂膀裏沒有抱著小孩,她早就拔劍在手,斬這逞口舌之利之人了。


    宋直剛才一直與張仁李義趙正道離別之事,根本不知道是誰這樣刻薄的搗亂。


    他大叫道:“真的……真的不是我……”


    張仁李義趙正在旁邊看著這忽然的變故,很想上去相助,但都被樊夫人的氣勢嚇住了,都遠遠的躲開,不敢上前置一詞。


    樊夫人道:“不是你是誰。”


    再不聽他廢話,腳尖一翻,在宋直胸背繞得兩繞,往前一踢,宋直碩大的身軀便被當空送出。


    眾人啊的驚唿起來。


    宋直慘叫著直直當空飛起有五尺之高,由此便可見樊夫人之功力不可小覷。


    宋直的身軀越過人群,直直地摔向遠處,馮暴虎與不眠道人要趕過去相救,隻是被人群擁擠裏,一時還無法擠出人群。


    宋直在眾人的頭頂出閃過,地下的眾人紛紛閃避,終於有一小撮的人沒有閃避的開,宋直撲地裝向他們,將那幾個人撞倒在地,餘力未歇,又直直地撞向前方,雙腿撲地砸在了一個人的肩背上,這才掉落在地。


    那個人迴過頭來,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宋直。


    那人衣著鮮麗,卻是王遙,他肩背上立刻便印上了兩個大大的腳印。


    宋直被那幾人卸了力,自己竟一點也沒受傷,搶著道:“這次我知道是誰了?是那個叫樊夫人的女人。”


    他生怕對麵這人再給自己來上一腳,早早地便推卸責任。


    果然,王遙再不看宋直,眼光瞧向遠處的樊夫人,遠遠的說道:“樊夫人,衣服髒了還可以洗幹淨,這人要是斷胳膊斷腿了,那可就不好弄了。”


    他語含輕蔑,樊夫人被這言語又激得心上不悅,知道王遙是因為弄髒了他的衣服而不悅,哼了一聲,沒有搭理。


    王遙卻是真的不悅了,他師弟沈燦若上次莫名其妙的慘死,他一直便心緒不佳,這次一下山又被妖風不明不白的刮到這裏來,正是一肚子的氣沒處發泄,當下一縱身,從地拔起,道:“正要請教樊夫人的颶風落葉劍法。”


    樊夫人聽這小輩如此大的口氣,道:“來得好。”


    逾時,王遙身形已至,樊夫人輕手將兩個小孩放在一旁,從背上拔出雙劍來,卻是連劍柄一同拔出,並未抽刃,道:“今天就讓你這小兒郎見識見識。”


    周遭的人見要打架了,紛紛讓開。


    王遙從懷中摸出一隻純白色的笛子來,欺身而進。


    王中散見陣勢不對,大聲勸止,哪裏還能勸的住呢。


    扯淡雙瞎最愛的便是看人打架鬥毆了,這時也慫恿著周圍的人吆喝著助威。


    剛才那幾個被宋直無意中踏到在地的人見宋直從那麽高摔下來還沒摔的斷胳膊斷腿,反而將自己連累的摔了一跤,心內都大是不平,他們不敢向樊夫人發威,都發狠著向宋直攢聚過來。


    宋直見許多憤怒的眼光撲向自己,嚇得一骨碌爬起來就跑,那些人見宋直一點都沒受傷的境況,更加的怒火燒心。


    這時張仁李義趙正不眠馮暴虎也已趕過來相助趙正,與那些人打成一片。


    周遭的人見了打架,也紛紛的不是看熱鬧,便是也參加進來。


    王中散急的跳上跳下,就是沒有一點法子可想。


    頓時,如炸了鍋的粥一般,亂成了一片。


    ………………………………………………………………………………………


    王遙手中玉笛如蛇一般,出入無端,靈巧地在樊夫人的眼前繞來繞去,時而如雪壓梅花,時而如亂雨點樹葉,時而疾,時而緩。


    樊夫人兩手掣著劍身,劍身未出,在疾風暴雨般的攻勢中抵擋著襲來的一招一式,她雖然手持劍身,但並不自恃自己長劍的優勢,反而故意握在長劍中部,以短擊短。


    劍尾迴掣之力有時不免要礙著自己的攻勢,但她都能很靈巧地將之化解,兩柄長劍在她手中迴旋往複,似乎是有了生命一般,在攻勢之中又時時護著自己的主人。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沒過百招,王遙便感覺出自己的劣勢來了,平日裏自己練這玉笛時,唯一的感覺便是得心應手,頗為目空一切的姿態,今日臨陣對敵,總覺得平日極熟的招式這時舞出來卻是有些澀滯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心緒不寧的原由嗎?


    這許有吧。


    隻是現在,是這樣的沉重。


    樊夫人也是一時氣惱才與小輩動手的,數十招過後,便暗暗佩服其這個小輩來,一隻玉笛舞的有聲有色,而且處於劣勢還能如此的持重,值得敬佩。


    旁邊的人看的嘖嘖稱讚。


    扯淡雙瞎各自用剩餘的一隻眼睛專心致誌地看,看的心馳神往,這架打的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他倆見獵心喜,也找了幾個大漢過招,可不知是他們找的人本領低微,還是他倆以二敵一的緣故,打了幾架,都是輕輕鬆鬆而勝,而且對方都是笨拙的招式,一點也沒意思。


    他倆邊走邊揮舞破刀,那兩柄破刀不但生鏽斑斑,而且劍身都鈍得沒有棱角了,他倆威風赫赫的揮舞開來,自覺神氣十足,兩旁的人紛紛讓避,一時間裏,兩人隻覺得威風凜凜,勇不可擋。


    正在這時,一人道:“我陪倆哥倆玩玩吧。”


    扯淡雙瞎抬頭,一個笑逐顏開的和尚站在他們的前麵。


    和尚道:“小僧不休,素來久仰兩位大名,特來拜會。”


    扯淡雙瞎一愣,從來沒有見過麵的和尚,竟如此大膽,在他倆麵前以哥倆稱唿。


    兩人微微一對視,互相點點頭,兩柄破刀砸出,淩厲萬分,不休和尚見狀,忽地轉身,撒腿便跑。


    扯淡雙瞎愣了一下,又互相一笑,有意思,還沒動手呢,就被嚇怕了。


    他倆本待不去追趕了,跑出去的不休和尚忽地轉頭,道:“扯淡!”


    他這兩個字扯淡喊得真真切切,完全不同於赤膽的輕柔,扯淡雙瞎再扯淡這次可聽的清清楚楚了,他兩人如何不怒,執劍便追了上去。


    不休和尚一邊跑,一邊還要不合時宜地迴頭大喊兩聲“扯淡!”


    扯淡雙瞎肺都要氣炸了,自他們出道以來,隻有他們對別人無禮,還沒有什麽人敢對他們無禮過。


    周遭的人見這和尚竟敢如此戲耍扯淡雙瞎,都不覺新奇,紛紛給不休讓開了道,好多看會扯淡雙瞎氣急敗壞的樣子。


    不休一邊跑,一邊喊,他的心裏真不知是懷著怎樣的心思。


    那麵張仁李義個個招架著一個大漢,宋直和不眠也對著兩個大漢手忙腳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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