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文昌與童寒春聽到一聲巨響,便先後趕來,闖入方中錦所在的屋子裏。


    這一看不得了,竟然是方中錦進入了內力外放的關鍵時刻。


    按他們道家的說法,那是要渡“小先天劫”了。


    這樣的情形,他們兩都隻聽過傳說,誰也沒有真正見過。


    其中又以童寒春最為激動。


    他本來是個心思純淨之人,除了武學,最愛鑽研的就是煉丹一道。


    如今見到這隻出現在書中的情形,怎能不讓童寒春熱血沸騰?


    就見他小心翼翼地把方中錦的身體扶正,重新迴到盤膝而坐的樣子。


    此時的方中錦像是一碰炭火一樣熾~熱。


    童寒春在他邊上呆了一會,也覺得的額頭冒出汗來。


    這位道門高人平日裏為了研究單方,曾閱讀過不少道家典藏。


    隻可惜這些典藏中說書的各種練功、飛升法門都太也邪乎。


    不知道上古大能是否辦得到,但是放眼當世,要讓肉體凡胎按照書中所說的去修煉。


    那必然修煉未成,人先殞命。


    直到今天,真的見到有人進入“小先天劫”,表現出來的各種異相倒真是與記憶中的典藏似有吻合之處。


    這樣的事情擺在童寒春麵前,簡直是要他喜到發癲。


    站在一旁應文昌看了半日,忍不住道:“你傻樂什麽?要如何施救你倒是想個法子出來!”


    童寒春忙收斂了欣喜的神情,嚴肅了臉說道:“他這情形,我推測是一口真氣沒能外放出來,在體內衝突經脈所致。


    我們若能幫他把這口氣理順,讓他重新恢複運氣。說不定他就能度過‘小先天劫’了。”


    應文昌自然知道在這方麵,自己這位看著單純的師弟卻是行家裏手。


    他點點頭,負著手在旁看著。而童寒春則是小心翼翼地找準了“命門”的方位伸手按了下去。


    其實這方位倒不難找。因為此刻的方中錦全身大汗,衣衫濕透。隻是“命門”處衣物幹燥,皺巴巴地黏在一處。


    童寒春觸手上去,果然覺得此處火燙,更勝別處。


    隻因命門太燙,竟然把粘附在上麵的衣服都“烘幹”了。


    童寒春忍者熾~熱想要為方中錦推宮過血。


    哪裏知道他才一將內力運氣,竟然就被方中錦體內雄渾的內力彈了開來。


    應文昌見師弟有異,忙問道:“怎麽?不行嗎?”


    童寒春搖了搖頭,吐了口氣說道:“方施主運氣太好。他與我們修習的內力一般無二,所以如果有我們去為他推宮,倒沒什麽問題。


    若他換一處地方渡劫,那可是九死一生了。”


    說罷他又招唿師兄道:“你也一起來,將內力從他泥丸宮灌入。


    我們兩人合力將他岔了的真氣理順。憑我一人之力,實在是難以撼動。”


    應文昌先前對方中錦卻是有些怨氣。但他心中也知道終究無法怪在這青年身上。


    如今方中錦渡劫,他若不出手相助,那就等於是要殺死這年輕人。


    應文昌皺眉噴了一鼻子氣,道:“若不管他,丐幫幾百條人命也是白瞎。”


    說罷他一提下擺,挽起兩隻袖子就將一隻大手按在方中錦的眉心上。


    這一按下去,應文昌也是嚇了一跳。


    怎的人身上能燙成這樣子?就算是生了風寒之人,也絕對燙不到這種程度。


    緊接著他就被泥丸宮中暴走的真氣給彈了一下。


    這一下與先前他師弟的處境一模一樣,把應文昌也嚇了一跳。


    這迴應文昌不敢再心存輕視,肅著臉重新將手掌按在方中錦的眉心上。


    他隻覺得方中錦體內似乎有兩股內力,一股是他岔了真氣。


    這股氣息如有一條暴蟒一般肆意遊走衝突毫無章法。


    而另一股真氣,則像是撞下不周山燭龍一般頂天立地,洪壯至極。


    這時的應文昌,在這如擺了十幾個炭盆的屋子裏,後背竟然生出一絲寒意來。


    應文昌先前覺得自己或許不如師兄和澄晦大師這類的頂尖高手,但是自身修為也隻比他們差了一線罷了。


    待時日上去,應文昌自信也會有獨步武林的哪一天。


    但是直到如今,見到這個年紀小他們一輩的青年,內力竟然像是浩瀚無邊一般。


    應文昌終於不得不承認,人與人之間真的存在差距。


    而應文昌先前以為自己是和師弟助這青年理順內力,如今才覺得他們是太高看自己了。


    這年輕人闖過此關,便有俾睨天下的本事,他們師兄弟二人若要以此為功,就顯得太淺薄了。


    理順內力並不簡單,不僅僅是應、童二人傾盡全力,方中錦尚未混亂的內力也正一點一點的將那斷亂竄的“暴蟒”重新理入正經。


    終於過了大半個時辰,應文昌與童寒春同時吐一口氣,頹然地一個坐在床榻上,一個坐在了地上。


    他們兩人知道,這真氣已經引入正經,接下來就靠方中錦自己運氣突破就成了。


    童寒春隻覺一身筋骨酸~軟,為了不觸碰方中錦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從邊上挨了下來。


    應文昌見他下來,兩人都是熱汗幹透之後的狼狽模樣。


    這兩師兄弟相視一笑,童寒春又開口說道:“方施主現在情況還是挺危險的,若有人存心作惡,他全無方法抵抗……”


    應文昌則是滿不在乎一般說道:“我知道,你想要替他掠陣。”


    說罷他便盤膝在地上一做,閉目成入定狀。


    而童寒春一笑,也如同他師兄一樣盤膝而坐,閉目入定。


    二人知道此刻的方中錦仍舊非常脆弱,所以他們這樣盤膝而坐就是在替這年輕人護法。


    雖然兩人看似都閉目而坐,其實外界一絲一毫的變動都逃不過他兩人的耳朵。


    離方中錦突破肉體境還不知道有多少時間,這樣盤膝閉目的法子是最穩固長久的。


    就在圓月漸低,天方見亮的時候。方中錦終於重新睜開了眼睛。


    這一夜他度過地極其艱難,但等自己睜開眼睛後,果然發現外事外物都變得極其清晰。


    方中錦猶記得這種清晰,曾在華山上體驗過一迴。


    再看床榻前,武當二子已經不知盤膝在那坐了多久。


    方中錦心中一歎:竟是又欠了武當一迴。


    此時屋中氣悶難當,滿屋子都是汗臭的鹹腥味。


    方中錦朝著木門的方向隨意揮了一掌。


    隻聽吱呀一聲,木門無風自動,被推了開來。


    清新的空氣瞬間卷入進來,隨之是應文昌與童寒春張開了眼睛,訝異地看向了方中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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