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甚是開心,從前我隻知爹爹從不許我觸碰阿娘,原在我還未有意識時便在阿娘的肚子裏待過,隻歎我實在窩囊得緊,一點記憶也沒有,我與吉安小兒郎道:“我記不得在我阿娘肚子裏是和感受了,吉安可否與我講講?”


    吉安小兒郎仿佛被我驚到了,如瞧小怪物般瞧著我,我迴想了會兒,實在未發現我方才那話有何不妥,半響吉安小兒郎才道:“你怎能這般稱唿自己的母親呢,這可是大不敬,為人孝義為先,若傳出去會被天下人所指責的!”


    “為何,我從小便是這般喚我阿娘的,月疏小仙子亦是這般喚她阿娘的”。


    “我雖然見識不廣,從來沒聽說過誰會管自己的母親叫娘,即使有那麽幾個不孝的,也早被捉去見官了……”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吉安小兒郎的意思大抵就是:在人間‘阿娘’是罵人的意思,得喚母親,不然便會被罰!


    吉安小兒郎囑咐我不可再在他人麵前提阿娘,亦不可叫爹爹,我亦同意了,但他任是未告訴我在阿娘肚中是何感受,他說他是被奶奶與哥哥帶大的,從未見過自己的阿娘,而哥哥亦在前不久被妖殺害了,嫂嫂肚裏的小娃兒日後出生亦是要沒爹的……


    我未喝那碗小米粥,並不是再因它難看,而是想留給嫂嫂和小娃兒吃,吉安小兒郎沒法才帶著我去了廚房說要再給我做吃的,我實在好奇,便東摸摸西扯扯的,吉安小兒郎也隻是無奈地笑笑,直到我拿起一把黑乎乎的刀,吉安小兒郎才緊張起來,道:“小白你快放下,小孩子不可以玩這麽危險的東西,你不是害怕血嗎,這會傷到你的!”


    我見過這個,這喚作菜刀,我采倪爹爹從前遊玩時給我帶過,吉安小兒郎可能是初見我時見我那懼血的模樣,便記著我怕血這事了。


    我笑了笑,道:“這個菜刀一點靈氣沒有,傷不到我的,不信你看”,我拿著菜刀便往身上割,手上割兩刀、腳上割兩刀、脖子上割兩刀、後背割兩刀,也未管吉安小兒郎那時臉色都青成哪樣兒了,還邊笑道:“你瞧,是不是一點事兒未有?”


    後我迴想起,我那時真真是欠得很,我其實亦不是害怕血,隻是那時從未見過這般場景,一時嚇著了,神族一生不見血不見淚,見淚時或情真所現、或心死所現,見血時非死即傷,隻是想要神族見血哪是隨隨便便的武器便能傷得了的,我本是想跟吉安小兒郎玩,哪知曉神體與其他體質差別那樣的大,一不小心便將吉安小兒郎嚇著了!


    “小白”,悠悠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一迴頭便瞧見了臉色鐵青的師傅,那時我為了向吉安小兒郎證明這把菜刀真的傷不著我,正在賣力地割著我的後背呢!瞧見師傅來才停下!


    我還特地在師傅麵前晃了晃,道:“師傅,這刀鈍是鈍了些,但著實是好玩的,平日累了還能捶捶肩捶捶腰什麽的,我們迴去時向皺巴奶奶求些可好,小白定給師傅挑個最好的,剩下的拿迴去帶給師兄玩,可好?”


    師傅扶了扶額,道:“可該拿你怎麽辦啊”!那模樣實在有些哭笑不得,“我便算了,你給那幾個臭小子帶吧!”


    我總算懂得從前采倪爹爹送我破刀是何意義了,也怪我明白得太晚、太晚啊!


    師傅說皺巴奶奶為我們安排了住處,便在隔壁的房子,師傅走時拱了拱手,皺巴奶奶眼兒小手卻快,立馬便拖著了師傅的手,道了句:不敢不敢!


    我心下嗟籲兩聲,我小三師兄說了,這個便喚作‘吃豆腐’,我雖理解得不深,但小三師兄說了,若是男的摸了女的,那便是男的吃了女的豆腐,所以是師傅吃了皺巴奶奶的豆腐!


    小三師兄還說了,‘吃豆腐’會有兩種情況,一:吃了後便不吃了,好豆腐不嚐二次;二:吃了之後繼續吃,不膩不停!但宜鑰小仙子亦說了,不管是哪種情況都說明了那是個渣神,我突然想起拜師禮那日,宜鑰小仙子拿著大刀瞪著我小三師兄時的模樣,實在英氣,會不會有一天亦會有人這般來尋師傅呢!


    “小白,發什麽愣呢”,師傅已經走出了門去,我瞧了瞧還站在原地的皺巴奶奶,便跟了上去,還偷偷嘀咕了句:師傅原是第一種情況的老渣神!


    我與師傅在此住了些天,師傅白日不是給人瞧病便是帶人上山采藥,我日子倒是輕快,實在是體會不到師兄們講的曆練如何如何苦累,怕不是又唬我年紀小沒見識!


    這日夜晚,師傅留著我獨自一人便去冥想去了,說是冥想,可我次次瞧著師傅盤腿坐著時,都像是在睡覺,我撐著腦袋坐在院中的石椅上,凡間的夜似乎是要比仙界黑的,連著星星亦小得很,還未有我大拇指蓋兒大,可我任是喜歡,這裏有許多可以陪我講話的小蟲子,我本以為這裏都是一些普通的小凡蟲,直到我瞧見了一個小綠點點,它身上是有微弱的靈氣的,也就是說它是一種小靈獸,瞧著大抵是一階靈獸。


    我戳了戳它,道:“我瞧見你許多次了,你這樣小的低階靈獸,不在林中好好修煉,來這兒做甚?”


    ‘這兒有很強的靈氣,我來這兒就是修煉的,我靈力微弱,好不容易才混進結界裏來的’


    “不可能,若真有很強的靈氣,我和師傅怎會沒察覺呢?”


    ‘是真的,不僅我們這些低階靈獸想進來,就連那些妖獸、魔獸都想衝進來分一杯羹呢!若不是那些較厲害的獸在魂失林中打得你死我活,就這破結界擋得住誰呀!


    我不甚嗟籲,原是這般,原與那升仙的土熊精無甚關係,倒是無端受了這委屈,我道:“小綠點兒,你可否帶我去瞧一瞧那處靈氣地兒”!


    “你隨我來”!


    綠點兒帶我去的是我住的這房子的後院,綠點飛得慢,我亦不急,本還想著是否要去將師傅喊來,小綠點突然便停下了,道:‘你自己過去吧,前麵有大人物,我靈力太弱,靠近不了’!


    綠點兒說完我才發現這處竟是如它那般不敢靠近的小靈獸,前方是一棵比師傅高一點的樹,我並不知曉那樹的名字,靠得越近才發覺靈氣越濃,在瞧見樹後的一片衣角時,我頓時鬆了口氣兒,跑了過去喊到道:“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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