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奪命題,修士少年的大腦在飛速旋轉;


    說不是…這女子鐵定一劍要了自己的命;傻子都不會信這話,自己可就在正好的時候出來襲擊她們的;


    要說是…好像風險也很大,決定了!說一半藏一半!


    少年準備好了理由,正準備哭天喊地爬到阿青腳下抱著她大腿賣可憐的時候,阿青正好開口了;


    “你不用迴答了,我知道修士從來都不會把凡人的性命當迴事。”


    明明這個異空間內不可能有風,但少年還是覺得自己的脖子背後一陣寒意襲來。


    吾命休矣。


    絕望的少年閉上了眼睛,手裏緊緊抓住靈寶,但也知道自己就算反抗也是無濟於事的。


    “你站起來。”


    阿青並沒有揮劍斬下;


    又死裏逃生的少年趕忙站起,雙手捏著拂塵長柄,恭順的把手垂在了膝蓋前,也低頭不直視阿青,一幅乖巧的樣子;但盯著地麵的小眼睛卻一直轉動,不知在想什麽鬼把戲。


    “你跟我走吧。”


    阿青說完就提著劍走在前麵,將自己的後背暴露在少年麵前;


    少年掙紮了一會,還是放棄了偷襲的想法,跟了上去。


    “你叫什麽?”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中間不過半步距離。


    如今小命捏在別人手裏的少年隻能老實迴答道:


    “彭莒。”


    “彭菊?菊花的菊?”


    “是莒!上古莒國的那個莒!”


    彭莒差點暴走,要不是自己打不過這個女人,他一定要把這個女人的魂魄拔出,讓她嚐嚐烈火焚魂的滋味。


    但被阿青看了一眼後彭莒就又夾緊了自己的尾巴,不敢再造次。


    “你是哪個山門的?”


    彭莒聽到這個問題,頓時一改萎靡之態,案首挺胸,反而走到了阿青的前麵,驕傲的說道:


    “白嶽齊雲山,師從太白門。”


    看著久久不說話的阿青,彭莒心中越發自得;


    小樣,嚇到了吧!


    阿青沉思後又問:


    “很厲害嗎?”


    彭莒差點沒被腳下的石頭絆倒,拚命壓抑心中的怒火,安慰自己道:


    莫氣莫氣,這是個沒見識的小丫頭。


    嘴角強拉出一絲微笑,語氣勉強平和的說:


    “這位女俠,可知‘四山兩嶽一福地’?”


    阿青搖頭;


    果然是個不學無術的丫頭,彭莒心中對阿青暗暗鄙視。


    將手背到身後,一幅老夫子的模樣,搖頭晃腦的給阿青解釋起了修士界的七大山門;


    相傳,自開天而後,辟地伊始,這七座名山大嶽便拔地而起,聳立在天下各處,千萬年間無論如何地動山搖,都不曾下沉過一分一毫;


    而將自己的山門建在其中的修士門派也無一不是傳承萬載的大派;


    甚至凡間也有不少古籍專門記載著這些門派的曆史,因為早在人間戒前,這些門派就已名動天下;


    講到這裏彭莒瞄了一眼阿青,仿佛在說明明所有人都知道的東西,你卻不知道不覺得丟人嗎?


    而後才繼續說:


    “所謂四山兩嶽一福地,哎,說著真拗口,就是我們修士說的‘四二一’;一些無聊的人還據此編了一首打油詩。”


    彭莒念出了那首打油詩:


    “


    武當山中正一道,齊雲山前太白門;


    青城山裏老君在,龍虎山上張家宅。


    大茂山間說太平,天柱山門雲雷響;


    終南終日雲煙繞,第一天福在中央。”


    聽到正一道的時候,阿青握著龍泉的手不禁緊了幾分;


    “正一道如何?”


    並不懷疑其他的彭莒解釋道:


    “正一道以雷法著稱,雖然也挺厲害的吧,但是還是沒我們太白門有名。”


    彭莒的臉上寫滿了‘快來問我們太白門有多厲害’的期待


    “那天下第一就是天福門?”


    “當然不是!”


    阿青發現這個少年和林星輪這點倒蠻像的,怎麽每天都在咋咋唿唿的。


    “天福門隻是運氣好!占了一個天下第一福地的名頭,別的無論是功法還是名望都不過爾爾!”


    雖然嘴上講著不過爾爾,但彭莒的語氣卻不自覺帶了一絲酸溜溜的味道。


    “哦,原來如此。”


    說完阿青就不再發問,這下彭莒可急了,這什麽意思啊!怎麽不問了呢?!


    “你怎麽不問問太白門如何呢?!”


    看著像一個孩子一樣擋在自己麵前的彭莒,阿青隻是伸手將他的頭撥開,免得擋到了自己的路。


    “你不是說七大山門都已傳承萬年,那想來也差不了多少,有什麽好問的?”


    彭莒氣急,正要開口辯論些什麽,但話一到嘴邊就立馬變成了;


    “小心,後麵有戰魂!”


    阿青反握龍泉,向後極速一刺,那個妄圖偷襲二人的戰魂就被刺穿了喉嚨。


    變成戰魂還會這麽偷偷摸摸的嗎…


    阿青看著正在化為黑煙的這個戰魂,這個戰魂比起之前的身形矮小了好幾倍,手持武器也是匕首樣式,想來生前行的也是斥候、刺客之類的角色。


    又看向剛才隻會大喊大叫的彭莒


    “我記得你是修士,會法術的吧。”


    雖然阿青的語氣沒有絲毫嘲諷,但彭莒聽到後卻感到羞愧難當,自己被這惡霸一嚇,再看到她大殺四方的樣子,竟不自覺對她有了依賴。


    真是恥辱,居然依賴於一個凡人!


    但轉念一想,彭莒更覺得不對勁;


    明明在這異空間內,萬物之勢不複存在,就連自己都隻能靠自身的法力驅動法寶防身,那這丫頭的力量又是哪裏來的?而且比在現世更厲害了如此之多!


    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彭莒老實的跟在阿青的身後,充當她的耳目以防再有戰魂偷襲。


    這個異空間的一切都沒有顏色,天是灰的,地也是灰的,就連草木都是灰的,若是不注意,自己還會被與大地顏色融為一體的石頭給絆倒。


    望了望天邊,雖然有不知何處傳來的光,但卻蒼白無比,隻是將這無窮的灰照得更加可怖。


    阿青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手背手掌翻看了兩遍,發現自己現在也都隻剩下灰色了;


    要盡快找到林星輪和南宮夢啊…


    阿青看著旁邊這個把他們弄進來的禍首,語氣不善的問道:


    “這裏是哪裏?”


    感受到語氣中冰冷氣息的彭莒不禁縮了縮脖子,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吐了出來;


    “這裏就是真正的上古戰場,因為數萬年的煞氣積累,已經生生辟開了一個異空間,這裏的所有一切都是煞氣,不管是這天還是這地,本源都是煞氣。”


    阿青聽到自己腳下踩的都是煞氣,心中更加不安。


    “那我們現在也是煞氣?”


    彭莒連忙否認;


    “不是不是,我們現在隻是被煞氣籠罩住了身體,等我們出去就會恢複正常,一時半會不會有事的。”


    “那一時半會之後呢?”


    彭莒閉緊了嘴巴,身體不安的扭了扭。


    阿青心中無奈,知道現在無論是殺了他還是怎樣都已經於事無補,眼下之急還是要盡快找到走散的兩人並把他們帶出去。


    “如何找到我的兩個同伴?”


    趕緊抓住這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彭莒毫不猶豫的迴答道:


    “我們是從同一個缺口被吸進來的,他們也絕對不會離我們太遠,隻要在這周圍找一找一定能找到!”


    盡管阿青心中的想法也是如此,但看著不遠處零零散散飄蕩的戰魂,以及這滿是煞氣的空間,阿青不免著急,林星輪和南宮夢可都沒什麽自保的能力啊!


    著急的不僅僅是阿青,老歐現在急得喉嚨都快冒出煙來了。


    “什麽!沒辦法!”


    看著麵前麵麵相覷,滿臉為難的封家人,老歐憤怒的咆哮道:


    “怎麽會沒辦法呢?!陣法可是你們設的,以前就沒有這種誤入封印的先例嗎?”


    封家那個中年封師站出來解釋道:


    “陣法是我們布的沒錯,但真正主陣的是阿夢,她現在也在裏麵;如果隻靠我們的話,我們隻能將布下的其餘封樁全部拔起,徹底放出戰場,這樣他們也就能一起出來了。”


    就算老歐現在急火攻心,也知道這絕對不可能;


    老歐像無頭螞蟻一樣在原地亂轉,他頭一次有了自己一身功夫,卻毫無用武之地的憋屈感。


    “若是…”


    封家人中傳出一個弱弱的聲音;


    下一秒老歐就出現在發出聲音的人的麵前;


    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大臉,這個女封師緊張地屏住了唿吸。


    “若是?”


    往後退了兩步,稍微離這個脾氣古怪的劍聖大人遠一些後,女封師才繼續講道:


    “我們雖然不能直接把他們放出來,但若是能告訴他們兩個空間交接處的方位的話,他們就能從那個出口出來了。”


    老歐高高抬起了自己右眉,示意她繼續;


    “一般的傳訊方式確實無法傳到如今身處異空間的三人手中,但若是阿夢做夢,將夢境與我們中的一個人相連的話,我們就能在夢中告訴他們具體方位了。”


    剩下的封家人聽了此言不禁紛紛點頭,在家時阿夢確實時常無意出現在他們的夢中。


    於是所有封家人都記下了兩個接口處的具體方位,輪流睡著,靜待南宮夢的托夢;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現在的南宮夢不止沒有時間睡覺做夢,連坐下的機會都沒有。


    上古戰場內,看著另一側襲來的戰魂,南宮夢大聲喊道:


    “皇子殿下,那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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