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循洗幹淨身上的泡沫,輕嗤一聲:“你還想怎麽出力?”葉汀笑了,他舌尖舔了下上顎,眼底露出幽幽的光。“江循,你到底知不知道,兩個男人應該怎麽做?”江循身體一僵,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葉汀從身後攬著他這個動作好像格外危險。他關了花灑,低聲道:“我……大概知道。”“看過片子嗎?”葉汀哪能輕易放過他,追著他出了淋浴間。江循仿佛沒聽到他的問題,快速把內褲和睡衣穿上,進了臥室。葉汀輕笑一聲,草草擦幹身體,披上浴袍,也跟了出去。江循正在窗邊吹頭發,他頭發短,幾分鍾就吹完了,又把吹風機遞給葉汀。葉汀接了,眼睛還是盯著他,“是不是沒看過啊,要不我發你幾部,你先學習一下?”“都兩點了,趕緊吹完頭發睡覺。”江循懶得理他,把中央空調調到睡眠模式後,便上了床睡覺。沒多久,葉汀也睡了上來,從身後抱著他。江循困得要命,沒精力掙脫開,就任他去了。天蒙蒙亮時,葉汀的鬧鍾響了。盡管他第一時間就伸手關了鬧鍾,江循還是被吵醒了。“要去片場嗎?”江循揉著睡眼問。葉汀嗯了聲,萬分不舍地在他臉頰上親了親,“還早呢,你繼續睡。”江循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七點都不到。他心底生出一絲懊悔,早知道昨晚就不做了……葉汀估計才睡四個小時,不知道得多累。身旁的床鋪一輕,是葉汀下了地。浴室裏傳來洗漱聲,江循聽著那規律的水聲,眼皮越來越重,又睡了過去。再睜開眼時,天光已經大亮了。江循上午不用跟組,時間上比較自由。想了想,他還是起了床,決定去查一些資料。剛坐起身,他就發現床頭櫃上多了樣東西。一個銀色的u盤,旁邊還有一張便簽。便簽上是葉汀蒼勁的字跡。學習資料,有空看看。江循:……這家夥這種事上也要卷嗎?第30章 江循怎麽可能大白天看這種東西, 他把u盤收進抽屜,把床上的狼藉收拾了一番,便叫了客房服務。中午是在酒店吃的,下午他去了片場看拍攝。陳英正拿著對講機指揮工作人員布景, 陽光酷熱, 劇組搭了納涼的大棚,群演們在裏麵或坐或站地休息。江循在休息室裏沒見到葉汀, 問了一圈, 才知道葉汀跟著b組導演拍外景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來。“江老師,你別站著了, 找個地方坐吧。”導演助理看江循站在監視器旁, 熱心地給他遞了把折疊椅。“謝謝。”江循對助理笑了笑。“原秋, 你跟汪行老師再對對台詞,待會兒走一遍位啊。”布景完畢, 確認光線合適後,陳英拿起對講機,開始指揮幾個主演進場。“是,陳導。”原秋把手裏的風扇放下, 深吸一口氣, 拿起劇本。上午他的表現不是很好, 和葉汀對戲的時候因為太緊張, 好幾次台詞都說錯了。陳英雖然沒批評他,而是耐心地讓他慢慢調整狀態,但原秋還是說不出的內疚。他畢竟是個新人, 而葉汀卻是拿了大滿貫的影帝,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的刹那, 原秋便說不出的緊張,生怕自己表現不好讓偶像看輕。然而很多事是越急越錯,他越想在葉汀麵前展現自己,台詞和表情的失誤反而越多,雖然葉汀嘴上沒說,但原秋還是能從他微皺的眉心感受到葉汀的不耐煩。帶著愧疚而沉重的心情,他開始了下午的拍攝。中午他也不敢休息,吃完飯就開始背台詞。下午是跟汪行老師搭檔,原秋以為自己應該不會出問題,可是……“cut,原秋,你這裏情緒不太對,你應該是據理力爭維護自己師父,眼神可以更兇一點,要透著股狼勁。”陳英說話,又轉頭看了眼江循。“江老師,你覺得呢?”他非常重視江循的意見,隻要江循在片場,他在調整人物的表情和狀態時一定會征詢江循的看法。“嗯,小鄭雖然是個初出茅廬的警官,一腔熱血,但不盲從權威,也不害怕權威。陳導的分析是對的。”“不好意思陳導,江老師,我調整一下,待會兒再試試。”原秋滿臉抱歉地朝對麵的汪行鞠了一躬,拿起劇本,默默走到了一邊。江循看出來了,這小孩狀態不對,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今天卻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焉了下去。江循翻了下通告單,上午有葉汀和原秋的對手戲,會不會葉汀的氣場太強大,把這個小孩嚇到了?接下來幾條原秋拍得都不是很順利,他格外自責,每條結束都要跟導演和對手戲的演員道歉。反倒是老戲骨汪行被他弄得不太好意思。“小原,你是新人,慢慢來就行,不用這麽急。”這個年輕演員的努力他都在看在眼裏,比以往他合作的過那些台詞隻念一二三,拍什麽動作戲都要上替身的麵癱流量強多了,隻要沉下心打磨,假以時日一定會有一番成績。“汪老師,今天辛苦您了。”聽到汪行的安慰,原秋鼻子有些酸酸的。“這孩子還是太年輕,心理太脆弱了。”陳英在監視器後微微皺起眉頭,原秋的臉自然是無可挑剔的俊朗,年齡和氣質也十分符合原著的角色,可狀態如果一直調整不好的話,他隻能換備用的b角了。看著陳英翻起了備用演員名單,江循心中一驚,在這一刻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了娛樂圈的殘酷。沒有資源沒有背景的新人,就算運氣好進了大導的劇組,也隨時麵臨著被替換的可能。葉汀還是個默默無聞的新人的時候,是不是也要頂著這些巨大的壓力?他是怎麽一步步熬過來,成為備受認可的影帝的?下午的拍攝結束,準備收工的時候,江循去了一趟演員休息室。讓他詫異的是,原秋並不在那兒,據別的群演說好像看到他去了之前拍攝的舊廠房。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江循剛走到舊廠房一樓的空地上,就看到了一個蹲在樓梯上的身影。原秋抱著膝蓋坐在台階上,腦袋埋在胸口,把自己縮成很小的一團。他知道自己搞砸了,這不是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可他今天的表現根本對不起導演的賞識……也許過兩天他就要卷鋪蓋走人了吧。他真是沒用,這麽難得的機會都把握不住。他正沉浸在悲傷的思緒中,連有人走到了他麵前都沒發現。直到一股淡淡的花香鑽入鼻尖。原秋身體一僵,猛地抬起頭,卻對上了一雙溫柔的眸子。江循微微彎腰,手裏拿著一包紙巾,麵帶關心地注視著他:“你還好嗎?要不要紙巾?”糟糕,自己這麽落魄的樣子竟然被江循看到了。原秋隻覺得丟臉得不行,他快速抹了下眼睛,轉過頭不看江循。“我沒哭,隻是坐在這兒思考而已。”“嗯,我看出來了。”江循把紙巾放在他旁邊的樓梯上,“你是第一次拍戲吧?”原秋並不是很想被江循看到他這副落魄的樣子,可對方特地跑過來關心他,雖然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他還是勉強開口:“拍戲不是第一次,拍電影是第一次。”“難怪。”江循輕笑了聲。原秋聽到這聲笑頓時炸毛了,眼眶含著淚,不甘道:“你是在暗示我演得很差嗎?難怪是第一次?”“差倒不至於,就是太僵硬了。”江循這幾天待在片場,也學到了不少關於表演的東西。好的表演應該是能將觀眾立刻帶入情境中,比如像葉汀和汪行那樣。可原秋因為過於用力,反而還停留在膚淺的努力去演另一個人的階段,很難讓觀眾共情。“我寫的小鄭警官就是你這個年紀,除了職業跟你不一樣,其他愛好、興趣什麽的估計都差不多。陳導能挑中你,一定是因為你身上有很多跟小鄭警官相似的地方。”“與其去表演你以為的讀者心中的小鄭警官,為什麽不做自己呢?”聽到江循的話,原秋猛地一怔,抬起頭看著他。夕陽已經落下,他隻看得到江循的身體輪廓,根本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燥熱的風拂過,那人微微勾起嘴角。“我也是第一次當編劇,經驗不足,如果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原秋看著他在夜色中溫和的眉眼,感覺心髒像是被什麽狠狠揪了一下。這個人,明知道自己不喜歡他,還願意來安慰他,跟他說這些話。他前兩天心裏是有多陰暗,才把江循想象成一個工於心計、虛偽做作的人?原秋萬分慚愧地低下了頭,他咬了咬下唇,囁嚅著道:“江……”“挺晚了,早點迴去休息吧。”話還沒出口,那人修長挺拔的視線已經消失在了暮色中。原秋看著樓梯上那包花香味的紙巾,伸手緊緊攥住,一臉悵然若失。江循迴到片場,得知b組的人還在外景地。正好有輛麵包車要過去送器材,他自告奮勇,跟著師傅一起上了車。麵包車在坑坑窪窪的鄉間小路上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達b組拍外景的地方。夜間的風帶著涼意,掠過山林,發出嗚嗚的風聲。江循下了車,跟著師傅一起把器材運到拍攝地。副導演看到他很是驚訝。“江老師,您怎麽來了?”“我反正沒事,就過來看看。”江循四處搜索著葉汀的身影,沒看到葉汀,倒是看到了薛洲。薛洲手裏抱著一瓶驅蚊水和一個小風扇,正歪在折疊椅上打盹。聽到江循的聲音,他似有所感,迷瞪瞪地睜開了眼。“江老師,你來啦。”他趕緊把自己的折疊椅讓給他,“葉老師還沒結束呢,您先坐著等會兒。”江循點點頭,他翻了下劇本,這場拍的是葉汀在山林間追逐歹徒的夜戲,中間還有近身搏鬥,難度很高。他坐了沒一會兒,裸、露在外麵的手臂和腳踝就被蚊蟲咬得全是包,薛洲給他噴再多的驅蚊水都不管用,不禁有些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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