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竟敢阻攔本官辦案?”


    縣令本以為阻攔他離開的會是個什麽厲害的人物,可定睛一看,卻發現隻是個沒見過的小人物,頓時趾高氣揚起來。


    “辦案?”夜輕螢失笑,“你那是辦案嗎?”


    分明是逃跑!


    “本官怎麽辦案關你什麽事!”縣令怒道,“再囉嗦本官可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夜輕螢走到那死者的身邊,沒好氣的看著那縣令,道,“大人,你說你來查案,仵作呢?連死者都沒看一眼,你就篤定她是活該死亡?身為父母官,大人你覺得你做得對嗎?”


    縣令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夜輕螢罵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麽跟本官說話,來人啊,給本官拿下!”


    “是!”捕快們聽命。


    夜輕螢抬手,道:“慢著!”


    “慢什麽慢?本官做事需要你來教?”縣令更是氣憤不已。


    夜輕螢倒也不惱,隻是笑笑:“大人,何必如此動怒呢!在下攔下大人,隻是想替大人分憂。”


    “分憂?”縣令瞪眼,顯然不可置信。


    夜輕螢點頭,道:“當然啊!大人,在下不才,正是一名大夫,可以助大人查清掌櫃家小姐的死因。”


    縣令一愣,疑惑的看向夜輕螢,不知夜輕螢是什麽意思。


    夜輕螢便又道:“大人,您想,今日這裏發生命案,圍觀的人可是挺多的。大人就不怕今日之事傳出去有損大人的威名嗎?”


    縣令眼睛咕嚕直轉,細想這其中利害關係。


    的確,夜輕螢說的都是對的,雖然他一貫荒誕慣了,也不怎麽在乎百姓怎麽看他,可倘若他能辦點實事出來,也不是件壞事。


    “要銀子麽?”縣令不放心的問道。


    夜輕螢嘴角一抽,這什麽官!給百姓辦事,還得考慮要不要掏銀子!好想揍他一頓!


    “不要!”夜輕螢咬牙切齒。


    真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縣令!


    “那你就來看看吧!”縣令揮了揮手,又補上幾句,道,“本官可先說好,你要是查不出什麽緣由來,可別怪本官不客氣!”


    夜輕螢白了那縣令一眼,懶的理他。


    她蹲下身,伸手掀開那白布,頓時,一股惡臭味傳了出來。


    圍觀的眾人不由自主的掩鼻,更是議論紛紛。


    “怎麽這麽臭?”


    “這死得也太蹊蹺了!”


    “先前剛來的時候怎麽沒聞到這些味道?”


    “是啊是啊,太奇怪了。”


    夜輕螢聽著這些人吵來吵去,不耐煩的說道:“全都閉嘴!吵死了!”


    人太多太吵,打擾到她了。


    眾人被夜輕螢的氣勢唬到,齊齊的閉了嘴。


    夜輕螢蹲下身,檢查那死者的死因。


    按理說,那小姐才死幾個時辰,可此番瞧見,卻是麵目全非,實在是令人驚駭。


    縣令低頭看夜輕螢忙碌,又是聞到陣陣惡臭,不由得掩鼻,往後退讓。


    “小子,你是哪裏來的?”縣令沒事找事,問道。


    “東邊。”夜輕螢淡漠的迴答,又是抬頭,看向縣令,不耐煩的說道,“大人,你能安靜一點嗎?”


    縣令被夜輕螢一吼,本是想發火,但一想夜輕螢是在幫他查案,他也就忍下了這口氣。


    “公子,您可一定要為小女做主啊!”掌櫃的看夜輕螢沉著冷靜的模樣,不由得哀求夜輕螢,並不住的擦著眼淚。


    他膝下就這麽一個女兒,先是得了怪病,現在又不明不白的死去。


    夜輕螢仔細查看一番,又重新將白布蓋上,臉上神色難辨。


    “公子啊,到底怎麽迴事啊?您倒是說話啊!”掌櫃的見夜輕螢不迴答,不免又是追問起來。


    夜輕螢看了掌櫃的一眼,轉向那縣令,道:“大人,您還想查案嗎?”


    “你不廢話!”縣令橫眉豎眼,“是你要本官管這事,本官現在管了,你又廢這麽多話!”


    “我怕你不敢管。”夜輕螢笑笑。


    “這建陽城還有本官不敢管的事?說!”縣令氣勢洶洶。


    “掌櫃家千金死因,乃是西域秘術。”夜輕螢迴答,“這秘術,先是讓人神誌不清,木偶一般任人控製。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便會暴斃而亡,之後,會像現在這般,渾身散發惡臭。”


    “西域秘術?”縣令疑惑。


    “是,控偶術。”夜輕螢迴答,“大人該去徹查下城中近日可有類似的病人,及早發現還能有救,否則,這建陽城隻怕是不得安寧了。”


    “有這種事?”縣令聽後,大驚失色。


    那掌櫃的聽後,細細算了一下,忙道:“公子說的不錯,小女從發病到今日,正好七七四十九天。”


    縣令一聽,更是急切的說道:“真的有這種事?什麽人竟敢在我建陽埋下如此禍端,這實在是……不行不行,本官得去找城主商議此事。”


    縣令一聽,立刻坐不住了,要去找城主。


    夜輕螢見狀,也沒打算攔下,她隻負責查看死因,其他的,就不歸她管了。


    縣令帶人離開,其他人也就跟著散了。


    掌櫃的還對著自己女兒的屍體抹眼淚。


    “掌櫃的,你還是為你的女兒準備後事吧!”夜輕螢低聲說道。


    掌櫃的抹著眼淚,哀聲道:“我的女兒啊!這到底是造的什麽孽啊,好端端的怎麽會招惹上西域的古怪秘術?”


    夜輕螢低低的歎了一聲,也是管不了那麽多了。


    天已經大亮了,她還是今早上路吧!


    她也沒去結賬了,多給的銀子也就算了,拎著東西離開才是主要的。


    她收拾收拾,便是奔著出城的方向而去。


    路過街角的時候,她又是停下弄了些吃的。


    吃飽了才有力氣趕路。


    坐在早點攤,艱難的啃著饅頭,愈發想念蕭清絕做的各種美食。眼睛不知不覺的酸澀著,也不知道蕭清絕這時候在做什麽。


    哎!自己就這麽跑了,是不是太衝動了?是不是應該留下來跟蕭清絕共同解決這事?


    越想越鬱悶,嘴裏的饅頭越發的沒滋味了。


    她啃了幾口,吃得有點快,差點沒被噎死。


    心中急著,便又是著急的喝了幾口茶水,結果又嗆著了。


    等順過氣,她眼淚直飆,哀怨不已。


    至於麽?


    沒了蕭清絕,日子竟然也這麽淒慘了!


    越發想念起蕭清絕來,明明才過了沒幾日,她卻是覺得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一般。


    原來,思念成災是這麽來的。


    她這般想著,眼睛竟是有些紅,已經不是剛剛被嗆出淚的模樣了。


    “公子,您沒事吧?是不是不合胃口?”那早點攤的攤販老板擔憂的說道。


    夜輕螢搖了搖頭,吸了吸鼻子,道:“沒事沒事,我隻是嗆著了。”


    自己吃飯噎著,哪能怪別人呢?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老板十分不好意思。


    夜輕螢覺著自己把人家嚇壞了,想了想,便是將剩下的饅頭包了起來,塞進了包袱裏。


    之後,夜輕螢又是給老板扶了銀子,提起包袱,出發,出城去。


    夜輕螢路上再沒有停歇,一直到了城門口。


    剛到城門口,卻是瞧見城門口聚集了一群百姓,看情況,這些百姓好像還在跟守城的守衛理論著什麽。


    夜輕螢心中疑惑,便是往前走著,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到底怎麽迴事啊!怎麽就不讓出城了?”


    “哎喲,你不知道啊?聽說除了什麽古怪的人命案,城主大人下令徹查,沒查清楚之前,誰都不能出城!”


    “人命案?到底是什麽案子啊?能不能查清楚?”


    “誰知道呢!聽說是驚華酒樓掌櫃家的千金死了。”


    “驚華酒樓?不是說那小姐是病了麽?怎麽就死了?”


    “誰知道啊,聽說是中了什麽邪術,可玄乎了……”


    “那這案件一日查不清楚,這城門就一日不解禁了?”


    “大抵是這樣吧!”


    夜輕螢聽著這周圍的議論聲,不禁扶額。


    她仍然不死心的上前,自然是被守衛攔下了。


    “城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守衛機械的對夜輕螢說道。


    “請問下,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夜輕螢好脾氣的笑笑,問道。


    “城主正在逐一排查城中中了邪術之人,沒查清楚真相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城。公子,請配合。”


    “一定要查清楚這案子才能離開嗎?”


    “這是自然。”


    “……”夜輕螢無語的退了迴去。


    她望了望天,怎麽有一種挖了個坑埋了自己的感覺?早知道,她就不多管閑事了……


    其實,在看見那掌櫃千金屍體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是多管閑事了。西域那些邪術她是見識過了,上次跟李小瞞遇到那些,就足以令她膽顫心驚了,沒想到這一迴,竟然又攤上了。


    可是,她更加好奇的是,這建陽城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聽那雜工說,城主家的少主去過西域,難不成真跟那少主有關?


    夜輕螢低眉深思著,思前想後,還是打算去城主府拜訪一下。


    等著這城主查清所有的事,她豈不是頭發都要等白?那還出城幹嘛!直接迴皇城算了!


    她抑鬱的想著,悶悶的往迴走。


    城主府在哪,她也不認識,便是問了人,然後,找到正確的路,向城主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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