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有幸接受了係統的誇獎,“我當然長大了,我要是沒長大,至於每個世界都腰疼嗎?”


    白毛狐狸:【……】


    白毛狐狸:【長大好可怕,幸虧狐狸我隻是個係統,所以狐狸我隻需要看著別人腰疼,心疼你,寶寶。】


    裴有幸:“……”


    二夫人被裴有幸這些話噎了一下,心頭微震,知道這位新王妃是個厲害的,她都說蘇玨收這些姑娘是為了救人,這話真假先不論,當真是說的周全,毫無破綻。


    她拿起手帕,擦了擦額頭,假假的笑了笑,道:“三郎當真是宅心仁厚,為了幫這些姑娘,也不擔心自己的名聲。”


    裴有幸涼涼的看著二夫人,微微笑道:“名聲有人命重要嗎?原來在二嬸心裏,人命如此低賤,那我倒要問問二嬸,朱砂姑娘,我已經給她挑了月樓的大老板作為夫婿,如今二叔這般糊塗,做了錯事,二叔是您的夫君,您說這該怎麽辦?”


    二老爺覺得此事被小輩拿腔拿調,很是丟臉,帶了責備的語氣和裴有幸說話:“三郎媳婦,這是長輩們的事情,哪裏輪得到你說話?”


    裴有幸笑而不語,暗色的眸子像是漆黑的深潭,幽幽的看著二老爺,讓人毛骨悚然。


    片刻後,她冷冷道:“二叔,原來你知道你是長輩,你在翻牆闖進人家姑娘房間的時候,怎麽不記得你是長輩?”


    二老爺一聽這話,勃然大怒,罵道:“你不要以為你是王妃,就能這樣和我說話,說話之前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在長輩麵前如此冷嘲熱諷,你這是剛進門,便要忤逆長輩了!!”


    裴有幸在心裏冷笑,口氣越來越硬,“二叔知道我是王妃,怎麽在見到我時,連該有的禮都沒有做好?這是準備拿長輩的身份壓我,連我大周朝的禮製都要廢了,不尊禮法,強迫未出閣的姑娘,二叔這個長輩做的可真是好榜樣!”


    “你!!!”二老爺被她說得滿臉通紅,下意識的揚起手來。


    棠梨和小桃立刻站到裴有幸麵前,棠梨瞪著二老爺,先是屈膝行了一禮,後才憤憤道:“二老爺這是想借著長輩的身份,對我們王妃動手,您可想清楚了,王妃不僅僅是王妃,她也是先帝冊封的正一品郡主,整個上京獨一份的恩寵,您不要以為您是長輩,就可以倚老賣老,王妃在王府受了什麽委屈,裴王府和文家都不會罷休。”


    二夫人聽到這話,在旁邊諷刺道:“對啊,王妃可是正一品的郡主,金尊玉貴,我們就算是長輩,也說不得她什麽。”


    小桃憨憨的說:“我們王妃又沒錯事,做錯事的是二老爺,二夫人不說二老爺,卻偏偏逮著王妃說話,這是何道理?”


    二夫人以為被小桃看出了什麽,連忙佯裝發怒,狠狠的一拍桌子,“你個小蹄子,這裏什麽時候輪得到你說話了?”


    小桃委屈的看了裴有幸一眼。


    裴有幸拍了拍小桃和棠梨,示意她們退到旁邊,她大概知道這位二嬸想怎麽樣了,估計是想把這件事推到她身上,讓她解決。


    朱砂心如死灰的跪坐在地上,看著可憐兮兮的,裴有幸也覺得她很可憐,本來啊,都能嫁給月樓的大老板當闊太太,現在被一個能當自己父輩的男人給那個了,能不絕望嗎?


    裴有幸懶得再看二老爺和二夫人,隻是笑嘻嘻的看向榮老王爺,似笑非笑道:“祖父,二叔可是您的兒子,他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您難道就這樣看著?”


    二老爺聽她這樣說,又想罵人。


    裴有幸這次聽都不想聽他廢話,拿起桌上的青瓷喜鵲登梅茶碗,狠狠砸在地上,視線近乎陰狠的看著他,“二叔,本王妃敬您是長輩,但您也要謹記自己的身份,再多說一句話,這件事我們不必關門處置了,去上京府衙說去。”


    二老爺氣得跳腳,指著裴有幸,“小賤……”


    裴有幸冷眼橫去,二老爺被她看的發怵,背後一陣冷汗,悻悻的閉了嘴。


    榮王老爺看了一眼這個沒用的兒子,冷笑一聲道:“郡主好大的威風,在本王這裏耍的可痛快?”


    裴有幸微微笑道:“祖父,二叔做了錯事,不肯認錯,還在這裏和我耍長輩的威風,您都沒有說話,他喋喋個不停,我怎麽說都是榮王府的主母,摔個茶碗而已,又不是摔不起,趕明兒,孫媳送您一套白釉的茶具。”


    榮老王爺打量著眼前這個嫣然明豔的孫媳,冷著臉道:“這也不是大事,收了人姑娘便是,別鬧大了事,讓外人知道,平白汙了榮王府的名聲,倒是郡主,既然入了榮王府的大門,長輩還是得敬著。”


    裴有幸的笑容僵硬了,一點一點涼了下來,她看著老王爺,嗤笑一聲說:“祖父,一個姑娘的清白,在您眼中就不是大事?也是,比起榮王府的名聲,這的確不是什麽大事。”


    “我突然明白過來,您當年怎麽也不願意讓母親入府,是因為她是外族人,在大周朝眼裏,比下九流還不如,您當然不能讓她入府,入了府,榮王府的名聲也就被抹黑了。”


    榮老王爺的臉色陰沉下來,極其難看,目光陰鷙冷暗,“文安郡主!你是準備要頂撞本王了是嗎?”


    裴有幸唇邊帶著笑,看老王爺的目光疏遠而冷淡,“不敢,孫媳怎麽敢呢?我隻是很想知道,如有一天,我大周朝的疆域,東境遠擴,母親的家鄉納入大周朝的版圖,她成了大周朝的子民,那麽祖父您當年,到底在堅持些什麽?”


    榮老王爺愣住了,神情複雜。


    裴有幸看著榮老王爺這些貴族,嘴角的笑容嘲諷至極,“祖父您守著榮王府的名聲,沒有想過父親,也沒有想過三郎,我是真的不懂,因為國屬不同,地域分界,就這樣看低一個女子,一口一個異族人,下九流,不覺得可笑嗎?”


    “還有朱砂姑娘,她無依無靠,二叔就強迫她,若她是京陵哪家宗親的女兒,二叔敢這樣嗎?出了這種事,還不得鬧到禦前,都是人,祖父您能不能說句公道話?什麽叫不是大事,收了人家姑娘便是,若今天出事的是我們榮王府的姑娘,祖父您還能說出這種話嗎?”


    蘇玨站在門外,眼裏的情緒很淡。


    疊溪笑了笑說:“爺,郡主是個好姑娘。”


    蘇玨很輕的笑了一下,“嗯,她是我見過最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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