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氣了,也不知道你執著什麽。太子也不是小孩子了,莫正清如今提了同知,南鎮撫司向來又是不要人操心的,陛下那裏還讓你好好在家裏歇著的。」


    梓妤沉默了片刻,歎氣:「我今天聽外祖母說,天氣漸熱,皇後娘娘也不能再停靈了,欽天監已經擇了後日出殯,我想送皇後娘娘一程。」


    吳皇後最後站出來保了太子和她,用這樣一個激烈的方式,她想想都難過。


    那也是可憐人。


    許嘉玄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他低頭看她,正好見到她抬著眼,清亮的眼底有著期盼。那麽的柔順,帶著她難得的小可憐。


    他心都軟成了一灘水,抱著她學她剛才那樣歎氣:「好,但是你要隨身帶著綠茵,我會讓魯兵他們在附近看著。」


    後天他肯定要在帝王和太子身邊。


    梓妤展顏一笑,湊前去在他下巴親了一口。


    她笑起來再好看不過,比外頭的薔薇都嬌豔,簡單的一個親吻,都讓許嘉玄醉在其中。他低頭,想要去含住她嫣紅的唇,可是才碰到又忙退開,心裏那些旖旎在一瞬間散去。


    自從她懷孕以來,他就無比克製,連這樣小小一個吻都克製著。


    她看著他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撲哧笑出聲,側身窩到他懷裏,雙手圈著他脖子讓他低頭,自己主動含住他的唇,學著他以前跟自己親吻的動作,一點點撬開他的牙關。


    許嘉玄往後躲了好幾迴,可他的小嬌妻一點也不嬌,用起力氣來,就讓他動彈也廢力氣。偏他還不敢用力,怕她跟自己較勁。


    就那麽半躲,半推半就中,他還是被她帶著沉淪,甚至反客為主。


    身體的反應比他克製的情緒更加誠實,手也不知不覺撫上她細腰,在軟軟的肉讓輕輕摩挲著。


    梓妤因為敏感嚶嚀了一聲,讓他所有動作都一頓,那瞬間,腦海裏差點就一片空白要將人壓住。


    他氣喘籲籲拉開她,低頭就見到她吃吃地笑,視線還有意無意瞄向把袍子都頂起來的一處。


    許嘉玄唿吸一滯,哪裏不知道她就是故意的,在這壞心眼的小女人耳朵上咬了一口,從炕上下來,狼狽地躲進了淨房。


    梓妤已經笑倒在炕上。


    讓他這兩天氣人,以後有的辦法收拾他!


    到了皇後出殯那日,綠茵為了方便伺候,換上宮裝跟著她到設靈處。


    一個丫鬟平時也沒有人注意,但是今日梓妤身邊特殊多了個丫鬟,眾人的注意力就都被吸引了過來。


    官夫人們看著靠前的梓妤主仆,趁休息的時候迴低聲議論幾句。


    經過平叛,大家都知道許家和陳家勢必要比以前更加得重用,可是到梓妤這樣特殊,有些人心裏還是不平衡的。


    比如在大長公主身邊的衛國公夫人。


    他們衛國公也是有功,雖然不及許家,可許嘉玄手上的錦衣衛隻有兩三千人,保住官員家眷的事情是他們衛國公府出的大力,怎麽就那個生父不詳的女子由此待遇。


    衛國公夫人心裏不高興,麵上也沒有藏住,大長公主一看就知道她兒媳又犯毛病了。


    可如今二皇子和四皇子都伏法,太子雖然在眾人的勸阻下收迴了先前的格殺令,可是都貶為庶人圈禁,日後定然是不可能翻身。至於留下的三皇子,隻會被派往封地,有錦衣衛監視,更翻不起來風浪。


    太子地位絲毫不會動搖,以後他們方家也隻能夠靠著許家拉一把了。


    就怕這個傻兒媳婦會鬧出什麽讓兩家再生罅隙的事情來,到時她兩腿一蹬,哪裏還能跟現在一樣處處照看著。


    樂寧大長公主左思右想,還是準備徹底的打擊兒媳婦,讓她知道當初她究竟有多蠢!


    等到最後一輪哭靈,大長公主任兒媳婦扶著自己站起來,在吵雜聲中靠近她,用兩人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說:「你知道當年我為什麽要讓陳家表姑娘嫁過來嗎?」


    衛國公夫人一愣,這個事情確實是困擾了她好久,她朝婆婆投去疑惑的目光。


    大長公主一字一字清晰地說:「因為她確實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姐姐,兩人是雙生,娶了她,就相當於你兒子前程無量!我方家榮寵不衰!」


    衛國公夫人張大了嘴,聽到婆母在自己震驚的麵容中冷哼:「蠢貨,閉好你的嘴,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那兩個言官和大臣都以謀逆罪論處了。


    說罷,甩下她自己先行往外頭走。


    衛國夫人突然就軟了下去,在知道自己和什麽錯失交臂的悔恨中,腦子裏一片空白。梓妤正好經過,見到她軟在那裏,又不見大長公主,便好心問上一句:「國公夫人怎麽了?」


    衛國夫人望著近在眼前的麵容,連手都在哆嗦著,別綠茵扶起來也沒能說出一個字,梓妤也就不管她慢慢地往前走。


    帝王和太子親送吳皇後靈柩入了皇陵,一切忙完,眾人都疲憊不堪,卻早早有車就停在外頭,先把梓妤給接上了車。


    許嘉玄為帝王太子迴宮開道,聽到有嘴碎的官夫人說這許家夫人這是不是太過恃寵而驕了。


    他腳步一頓,迴頭看向那幾個穿著五品誥命服的官夫人,嘴角啜著冷笑走到她們跟前:「你們要是有一個我這樣的夫君,你們也可以恃寵而驕。」


    把那幾個官夫人都嚇哭了。


    次日早朝上,他們的夫君都被許嘉玄毫不遮掩利用職務之便參了一本,幹過什麽勾當,一條一條在百官麵前都念了出來,把人家老底都給翻了。


    後來當日的事情不知道怎麽被傳了出去,眾人自此知道了一個道理,惹許煞神也不要惹他的妻子,這男人護起短來,根本不管你三七二十一,弄死就完事了。


    梓妤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笑而不語。


    他不動手,太子也會弄死他們的。


    在梓妤熬過孕吐之後,梓妤突然收到馬上要被送走圈禁的平王世子送的信。


    上麵寫了他所經曆的上一輩子。


    梓妤看到最後,神思恍惚,可她卻是信的。


    因為她夢裏的那一段,和平王世子描述的完全一樣,至於平王世子說的,許嘉玄也和他一樣是再活了一世……


    梓妤正想得入神,許嘉玄從外頭迴來,進屋後就見她身前放了幾張信紙。


    他抬手去拿起來看,梓妤想要攔卻阻止不了,看到他臉色慢慢凝重,甚至帶著些許蒼白。


    「別看了。」她突然抬手,去將信搶過來。


    許嘉玄站在那裏,眸光深沉,那個樣子,她在他受重傷清醒後見過。


    她緩緩站起身,雙手圈住他的腰,因為肚子已經微微隆起,她隻能背微微弓著才能將頭靠他肩膀上。


    「你告訴我,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她聽到了他心跳加速的聲音,一下又一下,急促有勁。


    他幾乎是沒有思索的,也抱住她,很堅定地說:「很久很久以前,那年的我也才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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