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許嘉玄又將她帶迴了正房,啥也不做,和她耳鬢廝磨半下午。


    趙利那頭下午卻還做了許多的準備,甚至是暗中去見了知府一麵。


    知府因為昨兒連著鳥也沒有見著,臉色正不好。


    趙利心中對這幾年養尊處優,越發富態的知府不屑一顧,隻不過因為對方現在還是隻棋子,他不得不先哄著。


    這些年,知府可是通過他的辦法搭上四皇子,才讓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的。


    「你今天又來說布兵的事情,昨天就耍了本官,本官還去了信跟四皇子保證,一定要讓錦衣衛知難而退的!」


    哪裏知道沒能逼人現身!


    趙利暗暗罵了句蠢貨,麵上笑著說:「知府大人莫要生氣,小的是要來給知府大人獻一計。那個許嘉玄的夫人也偷偷跟著來了揚州,那可是首輔的孫女,如若突然被許嘉玄這次假扮身份的利益對頭者給綁了,然後知府您幫他把夫人‘救迴來’,您說許嘉玄是不是要承情。」


    什麽利益對頭,什麽幫忙找迴許煞神的夫人。


    知府被他繞得頭暈,一臉不耐煩。


    趙利又說:「許嘉玄今天下午要交易的那批綢緞會遇到阻礙,知府大人隻要派兵救人就好。」


    他就差挑明說讓知府自導自演了,知府總算聽懂了,雙眼一亮!


    「高啊!」然而才說一句,又遲疑,「錦衣衛可也不是吃素的,我們怎麽能綁到她夫人!」


    「今晚我會去他府上赴宴,隻要把他灌醉了,有的是辦法把他夫人給偷出來。」


    知府還是猶豫,不太敢搏這一次。


    「知府大人,四皇子那頭就等著知府大人的好消息。您今年也要迴京述職,如若叫許嘉玄查到什麽,大人,那您就是迴去受審了。」


    趙利壓低了的聲音如同突然落下的冰雪,讓知府不寒而栗,眼神都變得恐慌起來。


    很快到了傍晚時分,許嘉玄已經在府裏準備好酒水席麵,等來與商行行長同來的趙利。


    趙利見到他的時候,先被跟在他身邊的梓妤給吸引了目光。


    趙利見著那個笑得沒心沒肺的少年,眸色略沉,心裏頭想著主子的吩咐。


    主子到底對許嘉玄這位夫人有什麽想法,怎麽會下這麽一個冒險的命令。


    趙利的情緒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就和許嘉玄親近的打著招唿。


    行長看到那個秀美的少年,也略有詫異。


    許嘉玄這才笑著給他介紹:「他實在是頑劣見不得人,行長不必理會他這毛小子。」


    行長一聽是個還未涉世的少年公子,笑笑就當見過了。


    一行人去了前廳,梓妤坐著陪了幾杯,許嘉玄就借口她不甚酒力將她趕迴屋。


    趙利看著她離開,低頭把酒又喝了。


    有了昨晚的事情,他可不相信許嘉玄還沒察覺到他的身份有異,肯定是已經將他拉到了四皇子那派裏。


    所以今晚上,許嘉玄還是將自己的妻子拉出來坐了會,必然是有計劃的。多半就是先讓他看到人是在這府裏頭,想叫他不敢在這防衛森然對府邸裏頭動手,其實許嘉玄已經早把人給送了出去!


    這個在京城人人懼怕的許煞神,聰敏是有,可是手腕也不過如此。多半是因為在揚州他要投鼠忌器,反倒讓他的心思暴露了出來。


    趙利看清了許嘉玄設下的局,趁著許嘉玄不備的時候朝身邊人做了個手勢,那人很快就偷偷離開了片刻。


    前廳裏的三個男人把酒言歡,酒過三巡後,行長終於說了正事:「林老弟先前不走揚州,有些東西並不清楚,老弟可知道官鹽?」


    捏著酒杯的許嘉玄身子就往前一傾:「當然知道!漕運上走的,這是最厲害的!」


    「老弟所言甚是。」行長笑笑,「如今卻有許多百姓買不到鹽,特別是往西邊往北邊走,所以有貴人就會托我們的一些船隻運送一些。」


    許嘉玄眯了眯眼,裝作惶惶的樣子:「貴人?!可是這不是都有數的,都是官船押運!」


    「所以說老弟還是年輕,隻要老弟應下,貴人保準老弟南下北上通暢無阻!當然,貴人得占這七分利。但是走一遭,便是幾千兩上萬兩的銀子,除卻這些,等老弟熟悉水路了,還會有更多的好處。」


    「這些都是看在趙兄的情麵上才與老弟坦白,趙兄也是知道那宮裏頭的貴人的。」


    行長把話拋給了趙利,趙利自然接過苦口婆心的說。


    這頭正說著,外頭有人給許嘉玄稟報,說是今天中午的貨到了晚上對麵來鬧,說是迴去點了數不對。


    許嘉玄站了起來,院子裏已經闖進來一堆的人,個個兇神惡煞的。


    但是看到行長在這裏,領頭一愣,行長這會正拉著許嘉玄下水,自然是站他這邊幫著說話。然而後院又有人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說:「東家,東家!他們闖進後頭了。」


    正打圓場的行長冷冷看看來人,對方也明顯傻眼了,他們什麽時候闖後頭了。


    就在覺得要說不清的時候,後麵的人被趕了出來,還真是前來找晦氣一家的,於是行長一頓冷言譏諷,罵他們目中無人。


    最後這些人隻能把自己的東家喊來賠禮談和。


    事情鬧到這裏,趙利發現許嘉玄對後宅被闖絲毫沒有焦急,知道自己是猜對了,心裏想著自己的人多半要得手了。


    「好了好了,一場誤會!貨不對,明兒再接著點,我林老弟不是那種人,我擔保,如若貨有一絲不對,我全給羅東家賠,成不成!」


    趙利當即舉杯,把氣氛拉往和談的熱鬧裏。


    許嘉玄沉著臉坐下和他們喝酒,一直喝到快要宵禁,醉倒在桌案上,連送人都沒能起來送。


    趙利扶著醉眼惺忪的行長離開,剛上轎子就聽到有人來到旁邊說:「已經找到另一個住處了,那邊的錦衣衛不多,是否現在就行動。」


    「錯過這次機會就更難了!知府那個蠢貨會幫我們把事情扛了,必然是會落到四皇子頭上,我們現在就動手!」


    趙利一聲令下,來人鬼魅一般快速離開。


    而此時許嘉玄所在的宅子突然起了大火……


    梓妤再被送迴來後,心裏那股詭異感更甚,許嘉玄到底是在打什麽主意。


    她換下衣裳,綠茵跟她無奈地說:「那個小哥又給您送來了兩個雞蛋,而且把帕子賣的錢錢塞迴來了。」


    梓妤看著雞蛋和錢袋子笑:「他的好意,收下吧,等離開的時候再幫幫他們。」


    綠茵應好,說起打聽的事情:「揚州百姓都知道水寇的事情,說江裏有些船做了特殊的標記,是在船頭。但是官府從來不會抓那些水寇,都當成是普通商船給放行。百姓們都不敢靠近水路的。」


    「居然猖狂到這種地步?」


    梓妤吃驚。


    可是話才落,她突然聽到外頭有什麽動靜,細聽說走水了。


    她忙站起來,順手把小東西撈著走出去,外麵街坊四鄰都在跑動叫喊,自己的門也被敲響。是隔壁的貨郎喊她快出來。


    然而,梓妤見到貨郎想要說話的時候,就見到貨郎身後突然冒出來一把刀,她反應迅速將人一把就給拉了進院子。


    綠茵已經上前補了一腳,順勢關門。


    可是外邊的來人出乎意料的多,綠茵避開了刺過來的刀劍,朝梓妤高聲喊:「姑娘,快走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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