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瓏張大了嘴巴,嘴唇蠕動著潺潺說不出話來,她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腳尖,心裏麵冰涼一片,君白衣這樣究竟是想要羞辱她還是羞辱他自己。


    “君白衣,我對你的情感那是我的事情,它從未對你有過困擾,你為了羞辱我而這樣說,你不覺得可笑嗎?”


    君白衣苦澀一笑,怎麽可能沒有困擾,明明卿心我心,明明牽腸掛肚,卻終究陌路。


    狠狠心,君白衣覺得,既然不能讓她幸福,那就讓她徹底的對自己失望,讓她忘了自己,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吧。


    “有什麽可笑的,我的事魔苑帝國的人人盡皆知。”


    水玲瓏顫抖著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動著,她在君白衣身前站定,不同於剛才的遙遙相望,近在咫尺間,他的眉他的眼,和鐫刻在她記憶裏的樣子一摸一樣,他的皮膚更白皙了,隻是鬢角之間的白發,怎麽也遮掩不住了。


    他才四十出頭啊,怎麽就如此的蒼老了,為了單羽彤,他竟然什麽都可以去做嗎?那麽她呢,她在他心裏,究竟有沒有一點點位置。


    “君白衣,我隻問你,你可曾有對我動過心?”


    宦人又如何,隻要兩相情悅,她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君白衣喉結一口鮮血湧上來,鬱結在心多年的情結在他心裏早已根深蒂固,哪怕隻要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它就可以翻江倒海。


    硬生生壓下心底的蠢蠢欲動,他嬉笑的揚起下顎,“自然是動過心的,你這樣的美人是男人都會動心,你在我喜歡過的女人中可算是出類拔萃的呢!”


    水玲瓏的身體抖了抖,無盡的悲哀席卷了她的心髒,疼的她忍不住彎下腰來,胃裏分泌出一種酸澀的味道,喉嚨一陣不適,從她的嘴裏吐出一灘酸水,苦苦地澀澀的。


    君白衣心疼不已,快速的上前去扶她,指尖快要碰觸到她的那一刻,他頓住了,伸著的手停在那裏好半晌,他才慢慢的收迴來。


    水玲瓏隻覺得滿心的惡心,一口一口的往外吐著,隻是這幾日根本沒有好好進食,吐出來的都是黃黃的酸水。


    “這樣就受不了了?你先前不是問我今日找你來做甚嗎?還能做什麽,畢竟曾經對你欽慕過,卻從未品嚐過你的滋味,現在你淪為階下囚,我找你來以償夙願啊!”


    水玲瓏抬起臉龐,身體後退了幾步,拉開與他的距離,滿眼戒備的盯著他,然後,她冷著臉迴擊道:“君白衣,我看你是不但身殘,腦子也殘了吧,你如今這樣,就算我脫光了站在你麵前,你也無能為力吧!”


    水玲瓏本就性子火爆,多麽難聽的話她都說的出來,被君白衣如此踐踏感情之後,她當然本能的保護自己,本能的用惡毒的話迴擊。


    君白衣笑的更歡了,心裏卻好像在滴血,他要的效果達到了,不但傷害了她也刺穿了自己,隻可惜,這還隻是剛開始,接下來他要做的事,絕對會讓水玲瓏恨他入骨。


    “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我府裏的美女,個個都水靈靈的,哪個沒被我滋潤過,今日我便讓你體驗一下,看我是如何滋潤她們的。”


    君白衣說著,臉上還露出邪惡的微笑,水玲瓏驚恐的望著他一步步靠近,她的法力被祥雲禁錮住了,她想要往後退卻怎麽也邁不動步子,雙腿無力的顫抖著,心裏對君白衣最後的一點奢望都蕩然無存了。


    她麵若死灰,無比絕望的盯著君白衣,身體跌倒在地,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臉在自己麵前越靠越近,他俯下身子貼近她,他伸出臂膀將她攬在懷裏,動作輕柔的恍若夢境,彷佛剛才的那個他隻是幻境。


    君白衣的身體在碰觸到她身體的那一刻,所有的偽裝都蕩然無存,言語可以狠毒,表情可以偽裝,身體卻很誠實,觸手的柔軟,他真的狠不下心來殘暴的對待。


    君白衣將她從地上抱起,溫柔的將之放在床榻上,他感受到她的顫抖,看到她眼角滑下的淚水滴落,他伸手撫去,滾燙的溫度灼熱了他的肌膚。


    水玲瓏已從最初的驚愕中緩了過來,她的身體依舊在發顫,隻是終於在他懷裏的那種溫暖的感覺,要命的啃食著她,是她犯賤嗎?他都這樣踐踏她的自尊了,她的心卻還是對他有感覺,她討厭這樣的自己,討厭自己的不爭氣,所以她才哭。


    “別哭!”君白衣的唇吻去她臉上的淚痕,聲音溫柔的好似春水,他顫抖著一顆心,放任著一顆心,不管不顧的吻著她。


    不管原因是什麽,不管過程怎麽樣,不管結局是什麽,君白衣在這一刻,隻想放縱自己的情感,好好的愛一迴。


    水玲瓏閉上了雙眼,任其的唇在自己的身上遊走著,一寸一寸的攻略城池,最後,伴隨著那絲疼痛,自己終究還是成了他的人了。


    雖然不是正常的交融,可是這一場鴛鴦之合卻是兩廂情願的,隻是過後,兩人又實在找不到一句話可說,彼此再怎麽情投意合,相互間存在的傷害,是怎麽也相融不了的。


    “穿好衣服,我送你離開!”


    水玲瓏一怔,經過這樣的肌膚之親之後,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她狠狠的咬著下唇,一絲血腥淌入口中才讓她清醒一些,她咬著牙狠狠地說:“君白衣,這便是你為你的無恥行徑為做出的補償嗎?我告訴你,我不稀罕,就當被毒蛇咬了一口!”


    君白衣卻沒有時間解釋了,房門外的守衛在他事成的時候才撤了去,估計是魔帝目的達到了,也懶得理會他們了吧,乘著這個罅隙,他必須立刻送她離開。


    “算是吧,你要怎麽想都可以,不過,如果你真想讓自己成為魔帝用來要挾雲熙的工具的話,你就留下好了。”


    水玲瓏遲疑了一秒,一言不發的開始穿衣,整理好了行裝,探出去的腳步微微一頓,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你放我走了,你怎麽辦?”


    君白衣輕噓了一口氣,他這樣對待她,她卻還是關心自己的安危,這一生,終究是他負了她。


    “我可是總管,魔帝不會把我怎麽樣的,還是說,你舍不得我啊!”


    水玲瓏被他這麽一嘲笑,火氣瞬間冒了上來,“我巴不得你死,君白衣,你最好活的好好的,因為總有一天,我要親自取你狗命!”


    “好,我等著,現在,你還是乖乖跟我走吧!”君白衣領著水玲瓏走出房間,規避了旁人一路閃躲才到甲板之上,此時他們航行在淺海之中,雖然沒有抵達海域,卻也是極其寬闊的,水玲瓏沒有法力,想要遊上岸也是非常困難的。


    君白衣拉過她抱在懷裏,撲通一聲跳進水裏,半運力半劃水的帶著她破水而去,他們入水的瞬間,魔帝的人知道他們逃了,魔帝從裏麵走出來站在甲板上,看著他們越遊越遠。


    “魔帝陛下,怎麽辦?”


    魔帝斂迴了目光,朝他們揮了揮手,聽不出喜怒的說:“既然他想跑,就讓他跑吧!”


    他手下的人麵麵相覷,有些難以相信魔帝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一個是他想盡辦法羞辱的人,一個是他用來威脅陌雲熙的人。


    但是魔帝都下命令了,他們自然不會多管閑事,各自散了去。


    魔帝一個人站在船頭看著那越來越小的身影,嘴角溢出一絲玩味,想要玩是吧,那他就陪他們玩玩。


    且說君白衣帶著水玲瓏上了岸,身疲力竭的被水玲瓏一把推開,“別碰我!”


    君白衣喘著粗氣,強撐著爬了起來,一把拉起水玲瓏吼道:“留著力氣快點走吧,等會魔帝追上來,就真的逃不掉了!”


    “魔帝魔帝,他在你心裏就那麽重要,既然你那麽對他忠心耿耿,又何苦救我,你走吧,迴到魔帝哪裏去,我自己有手有腳,會自己走。”


    水玲瓏也是火氣上湧,她又沒求他。


    君白衣自知自己此番放走了水玲瓏,迴去之後肯定沒有性命了,乘著魔帝還沒有追來,他得再送她一程,待她安全了,他就要和她分道揚鑣了,以免拖累她。


    “你這個女人,這麽多年還是這麽笨,這邊,快點!”


    “你說什麽呢?你放開!”


    水玲瓏使勁的掙脫,卻怎麽也掙脫不了,君白衣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快速的往前跑著。


    他們就這樣跑了大半夜,此刻已經分不清在哪裏,隻是天邊的肚皮漸漸泛著紅光,天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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